安頓好了幼崽之後,許陵光就跟蘭澗回了族地,用新油膏給他做護理,順便檢查一下傷勢恢復得如何。
乘黃不愧是神獸,之前那麼嚴重的傷口,這才十來天,竟然已經完全癒合了,連傷痕都看不見一絲。
原本受傷的位置長出了粉色的新肉,雪白的絨毛生長出來,只有一節手指那麼長,摸起來手感柔軟蓬鬆,很像幼崽的絨毛。
許陵光沒忍住偷偷多摸了幾把,卻不知道剛剛癒合的傷口皮膚非常敏.感。
蘭澗忍住了想要挪動的衝動,回頭看了他一眼。
但許陵光正沉浸在絨毛良好的手感之中,摸了一下又一下,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蘭澗終於忍不住了,出聲提醒:「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開始吧。」
許陵光「哦」了一聲,只能遺憾收手作罷,開始給他做護理。
因為今天去小木屋吃飯的原因,蘭澗的體型縮小了許多,只有平時的四分之一不到,許陵光感覺也就和動物園裡的老虎差不多大小,做起護理來方便省事了很多。
可能是因為跟蘭澗越來越熟的原因,他說話也沒有以前那么小心翼翼,咕噥著抱怨說:「你可以變小,怎麼之前不變?變小之後做起護理來方便多了。」
蘭澗抖了抖耳朵,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非常享受做護理的過程,故意沒有變小。
他只是淡淡地將鍋又甩回去:「你沒有提。」
許陵光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我不問你不知,我一問你驚訝是吧:)
因為體型變小的原因,這一次護理時間也跟著縮短了許多。
許陵光最後給他打磨爪鉤的時候,直接盤腿坐在白玉床上,蘭澗的兩隻爪子直接搭在他的腿上,許陵光一手就可以握住一隻毛茸茸的爪子。
這種感覺對一個毛絨控來說無法抵擋的誘.惑力。
許陵光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他偷偷瞥了蘭澗一眼,見他闔著眼眸似乎在假寐,就假裝不經意地將蘭澗的爪子握在掌心,快速又輕柔地捏了一下。
好軟,好Q彈。
還毛茸茸。
只比他手掌小一些的爪墊柔軟微熱,摸起來毛絨絨非常舒服,握在掌心裡就像一個大號的毛絨軟捏捏。
許陵光喜歡的不得了,看蘭澗似乎沒有察覺,忍不住又捏了一下兩下三下……
許陵光偷偷捏第一下的時候,蘭澗就察覺了。
他本來想裝作不知道,但許陵光得寸進尺。捏了一下還有第二下第三下……無數下,蘭澗終於忍無可忍地睜開眼看他,語氣淡淡問:「捏夠了沒有?」
許陵光:「……」
許陵光:「!!!!」
許陵光從臉紅到了腳。
腳指頭蜷縮得可以扣出一座哀牢山。
萬萬沒有想到偷偷捏爪子竟然當場抓住了,他低下頭老老實實給蘭澗磨爪子,結結巴巴地說:「夠、夠了。」
蘭澗盯著他頭頂的發旋,看見他露出來的兩隻耳朵通紅,還十分奇異地抖了抖,眼裡就帶了笑意。
感覺要是他再問幾句,許陵光能當場打個洞鑽進去。
許陵光做完護理之後,都沒好意思抬頭和蘭澗對視,收拾好東西之後就落荒而逃。
他這輩子還沒這麼社死過啊啊啊啊啊啊!!
蘭澗很快發現許陵光變得不太對勁。
自從那天之後,許陵光每次來族地借用筆記,似乎都有意避開了他。
就算偶爾遇見了,許陵光也是低著頭匆匆打個招呼就轉身離開。
蘭澗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皺眉,心想難道那天沒有給他捏爪子,就生氣了嗎?
他有點疑惑,也有點失落。
以前許陵光每次來族地,有事沒事都總會故意往他面前湊,或是給他帶了點心,或是說幾句閒話,問一問哀牢山的事,笑得一雙眼睛彎起來,只是看著就有一種被陽光曬過、暖洋洋的感覺。
但現在許陵光不僅不對著他笑了,還躲著他走。
於是在下一次許陵光來給自己做護理的時候,蘭澗猶豫再三。主動將爪子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讓許陵光捏個夠。
爪墊被捏過的感覺非常怪異,那種酥酥麻麻的癢意會從爪墊一直傳到耳朵尖,蘭澗其實有點緊張,故意避開了許陵光的目光,假裝一切都很正常。
只有許陵光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蘭澗今天是想先磨爪子嗎?
他想了想想不明白,覺得先磨爪子也沒有什麼,就去拿了銼刀過來,盤腿坐下認認真真開始給蘭澗磨爪子。
蘭澗:「……」
他懷疑許陵光還在生氣,一邊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容易生氣,生起氣來比幼崽還能哄,一邊又不喜歡他對自己生氣。
又是一番猶豫糾結之後,蘭澗將另一隻爪子搭在了許陵光的手背上。
這樣夠了吧?
許陵光:?
他茫然和蘭澗對視,緩緩眨了下眼睛問:「是要先磨這隻爪子嗎?」
蘭澗:「……」
主動伸爪子已經是他示好的極限,見許陵光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他有點惱羞成怒,索性將兩隻爪子都收了回來,悶不吭聲的趴在那裡。
許陵光越發奇怪,懷疑是不是有誰惹他生氣了,怎麼今天陰晴不定的。
一會兒要磨爪子,一會兒又不磨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長眼,惹誰不好惹這個祖宗。
連累他也跟著遭殃。
實在可惡!
由於主動示好失敗,蘭澗心情極差,後面就沒有再說過話。
許陵光只覺得它比平時沉默許多,看起來心情也不太好,但又猜不透到底誰得罪了他,更不敢貿然開口,只能兢兢業業地完成自己手裡的工作。
等所有的流程都做完,他收拾工具的時候見蘭澗還怏怏不樂地趴在那裡,猶豫了一下將帶來的荔枝糕遞過去:「我做了荔枝糕,給你帶了一些。這次糖放得有點多,可能會比之前甜一點。」
蘭澗側頭看了他一眼,本來想賭氣說不吃。但對上許陵光的視線,那句「我不吃」又說不出口,最後別彆扭扭地說:「放在那裡吧。」
許陵光「誒」了聲,放下荔枝糕後就準備回去。
走到門口時,想起什麼又猶豫著問:「後天是我的生日,準備簡單慶祝一下,你要來嗎?人到就好了,大家一起吃個飯熱鬧一下。」
蘭澗側臉看他,覺得他的聲音又輕又軟,仿佛帶著祈求的意味,險些就要點頭了。
但他想到許陵光之前還躲著自己,現在卻又要自己去給他過生辰,心裡多少有些較勁想要拿捏一下,於是就抬著下巴拿喬說:「那日我未必有時間。」
如果許陵光求求他,也許就有了。
許陵光「啊」了聲,倒是沒有太意外。連忙擺手說:「沒關係沒關係,那你忙正事吧。」
其實他也就是隨口問一下,現在蘭澗能這麼平易近人已經出乎意料了,許陵光根本就沒指望這尊大佛會來給自己過生日。
只不過想著有虞和幼崽們肯定會在,要是自己只邀請了幼崽們卻不邀請蘭澗不太好,有得罪金大.腿的風險,所以才禮節性邀請了一下。
蘭澗不來就不來吧!
反正還有幼崽們呢,夠熱鬧了。
許陵光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只留下蘭澗氣得耳朵豎得筆直。
不是要邀請他參加生辰宴嗎?怎麼如此沒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