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降魔

  克萊門汀很快發現，真說稻妻人手短缺當真不是個謙辭。

  影沒過多久就離開了鳴神島，以雷電將軍之名統帥軍陣，剿滅曾經的戰敗魔神的殘餘勢力。

  克萊門汀和真獨處的日子也很快多了起來。雷龍雖然平等的不在意大多數人類和妖怪，但礙於真的委託，還是勤勤懇懇地充任表面上的雷神代行者。

  今天要做的事沒幾件，離影向山不遠的地方出現了魔獸得去看一下，回來之後再聽三奉行匯報。

  情況好的話甚至能趕得上一起吃晚餐。

  心情不錯的雷龍翻上了天守閣的屋頂，向目的地飛去。

  影向山腳下，一群獸境獵犬和駐守此地的兵士對峙。說是對峙，但留守後方的士兵大多是些沒有神之眼的普通人。他們固然是心存忠勇，但面對深淵的魔物還是難免落敗。

  獵犬發出低聲的嘶吼，黑洞憑空出現又消失，便瞬移到了整個陣線的背後。它揚起漆黑的利爪，下砸時連空氣都被染上污穢的色澤。

  利爪攻擊的動作忽然頓住了。就在它從黑洞空間裡現身的那一剎那，一桿金色的雷電凝成的長槍從天而降，將魔獸龐大的身軀在原地釘了個對穿。

  隨後，一個人影也跟著從天而降，狠狠踩在了雷槍的末端。長槍釘入地面的深度又多了幾分，隨即以槍尖為圓心爆發出了密集的電弧，將獵犬及其攜帶的黑氣一併切碎。

  在雷光爆發之前，克萊門汀還有餘裕驅散一下周圍的人。尖端形似利劍的長尾掛住了友軍的衣物，不用動手就已將他們提著衣領丟到安全的地方。

  餘下的魔物顯然也發現了這個不好相與的對手，嘶鳴間隱隱有圍攻的架勢。

  克萊門汀手腕微轉，一桿同樣的雷槍又已形成。她並不用這個做近戰武器，而是信手將雷槍擲了出去。

  金光划過一道拋物線，落入獸群的中心，旋即爆裂開來。在把離得最近的幾隻倒霉獵犬炸碎之後繼續擴散，給所有的黑獸都染上了金色的雷弧。

  雷龍接著打了個響指，遠處的海面上生成一個金色的雷電旋渦。像龍捲風捲起海水那樣，金流旋轉之間生成了一個夾雜著怒雷的水龍捲，在雷法的牽引下向著岸邊的獸群砸來。

  受到感電的影響，獸群的動作變得遲滯，只有一小部分獵犬來得及躲進空洞，逃過這一擊。

  減員大半的獸群縮小了陣線，但為時已晚。

  克萊門汀身影微微一閃，出現在了獸群的另一頭，身後電光橫斜，仿佛是她行動時帶出的拖尾。

  第一下出手時為獸群掛上的雷元素起了作用，在法術的催化下和新生的雷霆對撞，發出更強烈的轟鳴。

  不多時前尚且棘手的獸群依然被轟鳴的神雷粉碎。克萊門汀連回頭看爆炸都不用就能肯定這一點。

  她沒掛心戰況，倒是思維發散到了別的地方。分析了一下連鳴神島這樣的大後方都能出現這麼多這種魔獸到底是地脈的扭曲還是神威的淪喪。

  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點。如果能重新梳理地脈鎮壓邪祟，這種入侵大概會減少一點。至少能減少污穢對普通人的侵蝕影響。

  不過實際操作上還有點難度，要用一個術法覆蓋稻妻境內的幾座島嶼，實在是工程浩大，自己不一定能幹完這件事，還是回去跟真講一講。

  在戰鬥剛開始就被雷龍順尾掃出交戰圈的人選出了代表向克萊門汀致謝，在走神的她沒怎麼聽真切，順嘴道了句客氣，補充了一句謝我不如謝將軍，交代對方收拾現場之後就溜之大吉。

  開溜的非常順利，克萊門汀還能在路上想想關於三奉行的事。

  雖然來稻妻時間不長，但她已經大概搞清楚了稻妻的運作狀況。人類的官僚主要由三大奉行構成，勘定奉行主管經濟建設，天領奉行主管軍事要務，社奉行主管文化祭祀。

  三奉行表面上地位平等，是僅次於將軍的掌權者。但介於現在時局動盪，不管是商業還是文化都遠稱不上繁榮，戰事倒是四處都有，天領奉行由於手握軍權的緣故，隱隱有位居三奉行之首的趨勢。

  相比之下，社奉行的局面就比較尷尬，不光主管的領域在現在的狀況下比較難發展，權柄還多處和侍奉神明修葺神殿的鳴神大社有重疊。和在各自領域說一不二的其餘兩個奉行相比，實在是落了下風。

  至於鳴神大社，是獨立於奉行體制，游離在幕府外的機構。如果讓並不習慣神社存在的外來者克萊門汀來說，與其說大社是獨立於奉行體制，不如說是獨立於人類的體制結構。畢竟大社宮司是狐妖，狐狸一族又受封神使，某種意義上，大社的存在就是雷神和一部分妖怪的某種默契。

  說起來真還說有幾個妖怪朋友，但大家都忙著在稻妻各處做社畜，克萊門汀現在還沒有見過。

  胡思亂想間，克萊門汀推開了天守閣的正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