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槿移開眼睛,儘量忽視她們這一番打情罵俏,可剛剛白戚風大膽看她的眼神,傅槿心裡有些嫌惡,又看著傅茵羞澀的模樣,難道是她想多了嘛,傅槿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
「堂姐,你什麼時候病好了就來找我玩吧,我一個人待在府里可無聊了,」傅槿聲音不自覺的帶著撒嬌。
就像是小時候在傅茵面前那樣,白夫人和白戚風在這裡礙事,傅槿也不好問傅茵一些隱私的事,只能找下次機會。
傅茵就著問題下意識看向白夫人,好像是等她下命令似的,白夫人熱情道:「那感情好啊,等傅茵病好了,我就帶她登門。」
到時候她就可以向對頭吹噓她有個當官的親戚了,想想心裡就美得很。
傅槿心裡就不那麼美麗了,因為白戚風看她的眼神,傅槿從中看到了某種貪戀,若是白戚風一顆心真放在傅茵身上,是絕不會有這種眼神的。
又閒扯了一會,因為傅茵身子還未好全,傅槿也不想多待下去勞她費神就告了辭。
馬車內,傅槿一上車就脫掉鞋子在炭盆上烤腳,就在白家坐了一小會兒,腳就凍成了冰塊。
心鎖連忙把手爐里的木炭換新:「冷著小姐了吧,姑爺家怎的連炭火都燒不起了。」
傅槿若有所思,小叔每年可是接濟白戚風不少銀子的,傅槿忽道:「你覺得白戚風為人如何?」
心鎖把手爐塞在傅槿手裡:「婢子也說不好,就是感覺白姑爺此人不像表面那麼簡單,還有,他看小姐的眼神不尋常,總覺得色眯眯的。」
「你也這樣覺得,」那看來不是自己想多了,傅槿內心忽的惆悵,也不知傅茵能不能察覺到這點。
還有,總覺得傅茵看白夫人的眼神帶著害怕,連問她什麼時候找她都要先請示過白夫人,傅槿腦子混亂的想著……
傅槿一走,白戚風也跟著出府,白夫人見傅茵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下次叫你這個好妹妹多送幾顆老參給我們補補身子你就別吃了,吃再多都下不了蛋。」
傅茵悶聲不響的坐在椅子上,既不答應也不拒絕,白夫人斜眼掉:「跟個掃把星似的,跟你說個話可真費勁,行了,趕緊滾回房吧,免得壞了我的心情。」
又過了三天,在一個很好的日子,太陽強烈的刺目,陽光消融了屋頂的雪層,融化了枝頭的樹葉,空氣中的冷冽卻更加寒冷刺骨。
當歌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老夫人房裡人來傳話時,心鎖給傅槿披上厚絨氅,手裡塞了一個暖手爐才讓她帶著池雨和當歌出門去老夫人的慈心院。
傅槿到時,謝氏和傅嫿坐在老夫人的左下首,二房的傅思和三房傅果坐在右下手,傅思一臉看熱鬧的神色。
而傅果通過這幾天接觸傅槿,覺得傅槿人還不錯,眼裡帶著些關心。
傅思拖她來之前,她聽說傅槿做了讓老夫人很生氣的事,想來她不會有好果子吃。
老夫人一臉不耐坐在上首,吳盼柔正站在一旁端茶送水,眼神不懷好意的落在傅槿身上。
傅槿正準備行禮,老夫人一個茶盞飛在傅槿腳下,傅槿裝沒事人一樣,依舊對著老夫人和謝氏行禮問候。
謝氏眼見老夫人這蠻橫的行為,也有些為傅槿打抱不平道:「母親,一件小事而已,何必動這麼大怒呢?」
老夫人怒氣道:「擺在明面上的事情,還有什麼可說的,人證物證皆有,問問你的好女兒,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祖母的東西都惦記著偷吃,還有沒有一個當孫女的本分。」
傅槿瞪著大眼睛,裝作一臉無辜,福了福身道:「祖母不妨明說,槿兒實在不知道祖母說的是何事,什麼偷吃啊?」
傅嫿抓住謝氏的手,一臉擔心的看著傅槿,道:「姐姐你想吃金絲燕窩,和母親說一聲就是了,大不了把我的定例拿去吃,怎好偷拿祖母的燕窩,惹祖母生這麼大的氣呢,姐姐你就和祖母認個錯吧,祖母心胸寬廣,定會原諒你的。」
謝氏也是這個意思,她問過廚房,確實是傅槿身邊的丫鬟拿錯了燕窩,只是一碗燕窩罷了,也值得老夫人發這麼大的火氣,家裡又不是吃不起,未免太跌份了。
「妹妹,」傅槿正色看著傅嫿:「我何曾偷拿過祖母的燕窩了,我的婢子去廚房,哪次不是光明正大,不若把廚房的人叫來說道說道,妹妹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給我判罪名了麼。」
傅嫿低著頭,嬌嬌弱弱道:「對不起,姐姐,是我太過擔心你,才用詞不當,」然後一臉愧疚看著謝氏。」
謝氏安慰的拍了拍傅嫿的手,不滿傅槿的語氣,傅嫿關心她,她卻不買帳。
傅槿再次看向老夫人道:「原來祖母說的是燕窩的事,只是不知,孫女的人,怎麼會拿了祖母的呢?」
吳盼柔拱火道:「外祖母今日來了興致想喝燕窩,特吩咐廚房煮了,前去派人拿了個空,一問,才知道是被表妹的婢子偷拿走了,表妹,人證物證都有了,何必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呢。」
傅槿一副不可思議狀:「原來是這樣,可我的婢子是絕對做不出來這事的,表姐一口一個偷拿又給我扣了一頂帽子,母親,」傅槿故作委屈看著謝氏:「就算是女兒誤食祖母的燕窩,一家人,也算是偷嗎?」
謝氏否道:「自然不是,且不說這一大家子吃穿用度都是你父親拼死拼活掙回來的,一份燕窩又不是吃不起,還有盼柔,你白吃白喝府里的,我都沒計較,一碗燕窩而已,母親,您也不會計較吧。」
吳盼柔神情僵硬,被當眾揭醜,眼淚奪眶而出。
老夫人神色尷尬,她與謝氏本就不合,謝氏是低嫁進來的,一進門就牢牢掌握府里話語權。
現在越來越不把她看在眼裡,她也是想借著教訓傅槿敲打敲打謝氏,她還沒死呢,一碗燕窩是小事,挑戰的卻是她的尊嚴。
老夫人哼了哼:「事雖小,但仍能看出做孫女的不敬祖母,子不教,父之過,當祖母的還不能教訓晚輩幾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