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嗎?」崔讓轉身對傅槿溫柔道。
傅槿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拜託,她早就飽了好麼,是您老人家吃得太慢了。
「走吧,」崔讓很自然的拉起傅槿的手,他的手很大,剛好包住了傅槿的小手,倆人掌心的溫度在此刻融為一體。
周心月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氣憤不已。
等到倆人走出餛飩店的門,崔讓才鬆開傅槿兒手,崔讓道:「冒犯了。」
此時一陣冷風吹來,吹散了傅槿臉上朵朵紅暈:「沒,沒關係,」她的聲音如蚊子般那么小。
崔讓把她的聲音盡收耳里,而後微微一笑。
回去的時候,不知何時車夫備了腳凳,傅槿很是驚訝,有了腳凳上馬車,就不用那麼狼狽的方式了。
倆人坐在來時的位置,「侯爺,」傅槿忽道。
「嗯,」崔讓尾音上揚。
「我想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的好,適才郡主那樣強的占有欲,想來要是知道我是誰,恐怕我沒有清淨日子過了。」
任何陷入麻煩的情況,傅槿都想逃避。
崔讓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才道:「是我的錯。」
傅槿搖了搖頭:「侯爺沒錯,我也沒錯,可偏偏就有人讓我有錯,今日是侯爺在場郡主才不敢怎麼樣,若來日……」傅槿輕嘆一聲。
崔讓眼神暗了幾分,他知道傅槿這是拐著彎的嫌他給她找麻煩了。
他不喜許諾,只待來日給她看結果。
崔讓的沉默,讓傅槿以為他聽懂了她的意思,她稍稍鬆了口氣,或許這就是和聰明人說話的好處吧。
倆人一路無言,直至馬車停止行進,崔讓才開口:「你不必擔心,沒有尾巴跟著,」崔讓又從旁邊的暗格抽出一個信封:「君子蘭托我轉交與你的。」
傅槿接過信封:「所以,侯爺今日找我其實是因為這個?」
崔讓點點頭,傅槿與他告辭後下了馬車,馬車停在離傅府不遠處的轉角,傅槿總算知道崔讓說的沒有尾巴跟著是什麼意思了,因為此刻以她為中心點的十米,均無一人。
傅槿突然覺得有些冷,她用力裹了裹身上的披風,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特權,的確很有安全感。
傅槿低著頭往府門口走去,心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崔讓推開車窗,望著傅槿小小瘦瘦的背影眼裡有些複雜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點頭,可他就是點頭了,明明是他費盡心機才讓君子蘭把信給他轉交的。
或許是她的拒絕牽動著他的情緒。
……
傅槿回到院子的時候,神情有些她自己都沒發覺的低落,心鎖與當歌默默服侍著她洗臉更衣。
連傅茵本想要問出口的話都收回了肚子裡。
「我以為堂姐你回老宅了,」傅槿看著傅茵開口道。
傅茵笑著回答:「也不急這會子,明日也來得及?」
「對了,方才堂嬸派人來給你選布料花色,說是要做元宵節的衣服,等會你記得把你要選的花色樣子提上去。」
傅槿「哦」了一聲,「那我等會再去。」
說罷想起來什麼似的,傅槿連忙拿出君子蘭給她的信,信中內容不多,總結為一句話就是:「遇到困難就找她。」
傅槿把信收了起來,她突然意識到,果然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才是牢靠的。
第二日,傅茵搬回來老宅,傅槿親自送她過去,和她還有詠娘一起用了頓飯。
詠娘和傅茵的動作很快,沒幾天就把鋪子敲定下來,選了西市一棟鋪子加住宅性質的一個三進院子,面積夠大。
其一,地理位置好,廣義繡坊本就是賺富人的錢的,西市富戶最多。
其二,安靜治安好,繡娘基本是女性,安全問題也是很重要滴。
傅茵和詠娘有了這樣一段經歷,倆人的關係也漸漸從陌生到熟悉。
傅茵見詠娘做事老練,時不時會用崇拜的眼神去看她,詠娘見傅茵算盤打的好,感慨她人聰明。
鋪子位置選定,只等招好繡娘就可培訓上崗了,詠娘對這套流程很熟悉,傅槿不用操心。
傅槿把之前畫好的繡樣交給詠娘,讓她們幾個繡娘先過眼熟悉一下走線。
詠娘看過畫樣之後讚不絕口,畫樣上各種圖案栩栩如生,甚是討人喜歡,也怪不得那些貴族小姐趨之若鶩。
由於她這段日子回京,廣義繡坊一直也沒更新新的繡樣,好多客主都在催著。
她相信,這些新的花樣只會比以往更火爆。
從前傅槿也送過傅茵許多帕子,傅茵卻不知道這些畫樣是傅槿畫出來的,她不禁感慨道:「小槿,你可真厲害。」
傅槿心虛一秒,沒有接話,傅茵只當她害羞。
「罪過罪過,」傅槿在心裡默念。
與詠娘盤算好後,只待招好工後廣義繡坊可立即開業,她給的工錢高,倒也不怕招不到人。
傅槿額外交代詠娘,另外再找四五個畫工好的畫師進來,京城不乏根基深厚的繡坊,要想從中脫穎而出,只能想新的點子來吸引人。
傅槿對詠娘有救命之恩,詠娘對她屬於唯命是從,只要傅槿吩咐下來的事情,她從不會多問,只管照做。
而事實證明,傅槿每次交代下來的事情,都能讓繡坊的生意變得更好。
在詠娘眼裡,傅槿與尋常女子不同,她總是鼓勵她自強,漸漸地她被傅槿的話感染變得越來越強大,直至今日能獨擋一面,這是她以前所不敢想的。
她甚至覺得,這才是她想過的人生。
老宅在熱烈的討論著,心鎖卻忙慌走進來對傅槿耳語。
傅槿收起了笑容,要詠娘幾個先去忙著,反正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
然後她走進一個空房間靜靜待著,過了一會兒,趙德打開門,往屋內丟了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男子摔倒在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哎呦喂~」該男子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