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涼看起來冷靜理智的態度讓星尊帝君心頭的怒氣更盛:"你還敢說!?"
婉晴涼懶洋洋地坐起來,看著星尊帝君憤怒的臉色,聲音平靜而緩慢,卻堅決得令人不敢質疑:"師父,他讓我等他,我就會乖乖地等,聽他的話,但是,我想早點見到他。"
星尊帝君心頭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
婉晴涼抬手,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師父,我的織魂之術對他沒有任何作用,噬魂蝶,已經是唯一的希望了。"
婉晴涼看了看一地的劫灰,有些惋惜。這些噬魂蝶,她可是養了好一陣子了。
噬魂蝶並不是那麼好養的。平常的噬魂蝶只要吸食長生樹的清氣和生靈之氣就可以了,但是這樣的噬魂蝶是不可能供她驅使的。
婉晴涼縱然天賦異稟,但也需要用自己的魂魄飼養噬魂蝶,才能驅使它們,讓它們協助她回到過去。
星尊帝君看著婉晴涼日漸枯瘦單薄的身子,心裡也是難過,但是,說什麼也不能讓她這麼胡來下去。
"小青,如果哪一天他回來了,看到你如今的樣子,會開心嗎?"星尊帝君感覺這兩個孩子越是長大,就越是令人操心,像小時候多好,直接將她丟給白澤就行了,最多就是不定時地查查她的功課,輕鬆得不得了,不像現在——
婉晴涼笑了笑,只是笑得太淡,像是日光下的霧氣,隨時都會消散一樣:"就算他生氣也好,只要他能回來。"
星尊帝君:""
星尊帝君嘆息了一聲。
現在幻星宮的事情已經完全移交給了婉晴涼處理,。
事實證明,只要顧傾宇不在婉晴涼身邊,婉晴涼就會很快長大,很快懂事。除了她木偶一樣將自己封閉在摘星樓的一年裡,其餘時間的表現都沒有讓他失望。
他也是一個能狠得下心的師父,在婉晴涼稍稍從悲痛中走出來的時候,就將幻星宮的攤子扔給她。
事實證明,忙碌也是一種很好的療傷手段。積壓的無數事務讓婉晴涼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難過。
婉晴涼拼命似的做事,看得星尊帝君心驚肉跳。
只是,玄黃大世界不可能一直這麼亂下去,婉晴涼也不可能這樣一直忙下去。就像是現在,她基本上半天就可以將那些繁冗的事務處理完,然後一個人跑得沒影,幾乎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看來,她真的不能太閒,一閒起來就干出了豢養噬魂蝶這種荒唐而可怕的事情。這讓星尊帝君更加心驚肉跳的。看來,他還是不能太仁慈,能奴役一下她就奴役一下吧!
星尊帝君沉吟了半晌,取出一枚碧瑩瑩的珠子。
這顆珠子一出,四周的空氣中就仿佛有水波一樣,清潤柔和,婉晴涼感覺靈台一清,因為豢養噬魂蝶帶來的來自靈魂深處的倦怠和痛楚都消失了。
"你要的聚魂珠,我給你找來了。"星尊帝君緩緩道。
婉晴涼看了眼星尊帝君,接過聚魂珠,純黑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點神采。
是啊!她現在還要為母親羽仙歌織魂。
婉晴涼握著聚魂珠,感覺心裡像是翻過了一個滄海桑田一樣。
星尊帝君終於見到了徒弟眼裡微弱的神采,心裡總算是悄悄放下一塊大石頭。
婉晴涼帶著聚魂珠回到幻星宮的摘星樓時,就遇見了一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青帝。
青帝的實力卓越,她的禁制並不能阻止青帝進來。她也吩咐了所有人,只要青帝沒作什麼出格事情,就任由他來去。
並不是每個人的實力都強過青帝,萬一他被逼急了,幻星宮只會徒增傷亡。
青帝感覺到聚魂珠的氣息,死寂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忍不住問:"小青,你終於肯織魂了——"
婉晴涼本來不想理會,但是看到青帝眼裡的亮色,心裡卻有些堵。
要不是他的伴生契,顧傾宇就不會死,她現在就不會這樣一個人身單影只,就不會和顧妖孽陰陽兩隔
這樣的話對於青帝也是字字誅心的,像是在傷痕密閉的心裡再狠狠斬上一刀,痛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青帝臉色白了白,隨即苦笑一聲,沒有再說話。
婉晴涼對於青帝,還是有極深的恨意的,就算現在青帝的境遇比她還悽慘幾分,依然難以消除她心裡的怒氣。
"她說了,此後生生世世,永不相見。她那麼愛我,我當然要聽她的話。"婉晴涼冷冷一笑。
青帝臉色蒼白的可怕,心裡也明白婉晴涼是故意刺激他,但是,他還是不肯死心:"她能活著就好。"
婉晴涼看了青帝半晌,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青帝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婉晴走了幾步,頓住腳步,聲音冷了八度:"別再跟過來!"
青帝恍若未聞,他今天一定要見到羽仙歌,哪怕是她的幾縷魂片也好。
婉晴涼怒極,她不喜歡別人來她的摘星樓。摘星樓是顧傾宇在玄黃大世界居住最久的地方,所以保留了一些他的氣息,她不想別人靠近這裡,將他僅有的氣息都沖沒了。
婉晴涼一揚手,十二道紅色的流光疾射而出。
篤——整齊劃一的利刃切入肉體的鈍響。
青帝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卻極力站穩了身子,看著婉晴涼,神色堅毅而執著。
他的身上,肩膀,手腳關節等地方赫然出現了十二個血洞,鮮血還在汩汩流出,觸目驚心。
雖然這十二個傷處都避開了致命傷,卻也痛楚到極致,青帝哼也不哼一聲,仿佛身上的傷並不是他的一樣。
婉晴涼微微揚眉:"修神者果然很皮實,怎麼都殺不死。"雖然這麼說,但是她的本意也沒有殺死他的意思。
看著他這麼痛苦,還是讓他活久一點好。
她活著,還能等顧傾宇回來,但是他活著,就註定要在期望與失望間掙扎,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青帝完全不將她的譏諷放在眼裡。他想要的,只是婉晴涼能為羽仙歌織魂而已。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他總算是學乖了,不敢再以極端的手段逼迫婉晴涼了。
婉晴涼那樣的額性子,逼迫她的最後結果,無非就是玉石俱焚。
他和羽仙歌的最後一絲希望都捏在婉晴涼手裡,他不敢造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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