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鄭晞顏醒來,碧落前來服侍她洗漱更衣,「娘娘,您今日的氣色,瞧著真好。」
鄭晞顏來到梳妝檯前坐下,看到鏡中的自己,氣色的確不錯,但突然一想,這樣好像不太行,「碧落,你說本宮是不是該有點兒憔悴才好?」
「為何?」碧落有些懵。
「陛下昨夜召幸了容妃,本宮總不能一點兒都不傷心難過吧!」鄭晞顏勾唇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的瞭然,她可得讓蕭玄琛好生心疼一番。
碧落笑道:「奴婢明白了。」
「吩咐下去,今日各宮不必來請安了。」鄭晞顏笑著說道。
「是!」碧落心領神會,連忙出去吩咐。
午膳前,蕭玄琛來了未央宮,接她一同去瑤光殿。
鄭晞顏在蕭玄琛來之前,特意用蔥頭擦了一下眼睛,眼淚立刻就流下來了,仔細看就能夠看出哭過的痕跡。
蕭玄琛走近後,見到她這副模樣,問道:「眼睛怎麼還紅了?這是怎麼了?」
鄭晞顏故作堅強隱忍,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就是剛剛出去散步,被風迷了眼睛。」
她這拙劣的演技,自然是沒能騙過他,蕭玄琛質問一旁得碧落,「你們是怎麼伺候的?說!」
碧落趕緊跪下來,說道:「啟稟陛下,皇后娘娘昨夜失眠了,這才……」
聽到她失眠,蕭玄琛眉心一蹙,立刻便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他昨晚寵幸了容妃,她肯定很傷心,瞬間有些愧疚。
蕭玄琛沉聲道:「朕的皇后,這么小氣嗎?」
「臣妾才沒有呢?臣妾只是有些難過,但臣妾身為皇后,是不該小氣,以後臣妾都不會了,陛下不要生氣好不好?」鄭晞顏立馬做出一臉委屈知錯的表情,低著頭,不敢再說什麼。
蕭玄琛頓感一陣心疼,輕撫著她的臉龐,說道:「朕沒生氣,你雖為皇后,但也只是一個尋常女子,這是人之常情。」
「陛下看臣妾,眼睛紅腫的很明顯嗎?」鄭晞顏委屈的看著他,聲音嬌氣的問道。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無妨的。」蕭玄琛寵溺道。
「那就好。」鄭晞顏微笑著。
「好了,該去瑤光殿了,想必這會兒人都到了。」
「好!」
御花園
蕭宸淵的御輦,鄭晞顏的鳳輿路過御花園時,郗沐瑤與沈傲凝湊巧在御花園閒逛。
但二人看到御輦和鳳輿,也不曾上前行禮。
「姐姐,我們真的不去行個禮嗎?」沈傲凝問道。
郗沐瑤冷冷的說道:「沒必要去,不然陛下指不定會認為,我們是故意在此候著,就為了見陛下一面呢。」
她可不想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無趣的很。
「可我們就是用了午膳,無聊才來御花園逛逛的,這宮裡也沒別的地讓我們閒逛了。」沈傲凝低聲道。
「可陛下不會這樣認為,更何況皇后娘娘還在,我們還是別過去了。」郗沐瑤轉身往一旁走了。
沈傲凝轉身也跟了上去,無奈的點點頭,說道:「太后在瑤光殿設宴,我們啊!都不配去。」
「太后以皇后有孕的名義備下家宴,我們去做什麼?」郗沐瑤冷聲道。
「為人妾室啊!」沈傲凝突然覺得有些可悲。
郗沐瑤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沒忍住笑了出來,「這會兒風傾漪指不定在宮裡發瘋呢?昨夜容妃侍寢,太后也沒邀她出席家宴。」
「是啊!」沈傲凝笑著回道。
瑤光殿
蕭玄琛扶著鄭晞顏走上玉階,眾人皆起身弓著腰行禮。
兩人給太后行過禮,「參見母后。」
「別多禮了,快坐吧!」太后娘娘一臉慈愛的說道。
「是!」
兩人坐下後,蕭玄琛一揮大手,「都平身吧!」
「謝陛下。」
眾人落座後,蕭玄琛說道:「今日母后特在此設下家宴,皇后有孕,乃是大喜,與諸位叔伯兄長共同慶賀。」
蕭玄琛話音剛落,怡太妃便說道:「還未恭喜陛下與皇后,皇后有孕,這對整個大梁來說,都是可喜可賀。」
「怡太妃所言甚是。」
「母妃說的對,皇后娘娘大喜,我這個做皇兄的,是該表示表示,前些日子,新得了一塊玉,命人雕成了一塊玉佩,今日正好獻給未出世的侄兒。」
眾人的眼光,皆被他吸引過去,這位便是蕭玄琛的三皇兄,當朝明王,此人長相俊朗,他的眉眼修長疏朗,眼睛透露的光彩,宛如潤玉上的瑩澤,十分柔和,一身玄色長袍,袖口處繡著金線祥雲泛著微光,腰間朱紅白玉腰帶,氣度逼人。
明王命人將玉佩呈到了蕭玄琛面前,蕭玄琛輕掃了一眼,的確是一塊好玉,白璧無瑕,潤澤透明,熠熠生輝。
蕭玄琛笑著說道:「三哥真是有心了,拿給皇后瞧瞧。」
「是!」
太監將玉佩端到鄭晞顏面前,鄭晞顏拿起來,仔細看了起來,「是塊好玉,那本宮就替腹中孩子謝過明王了。」
「皇后娘娘喜歡便好。」
明王坐下後,他身邊那位一身墨色緞子衣袍的男子,腰系玉帶,手持象牙的摺扇,整個人風神俊朗,眼神中透露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三哥考慮的真是周全,可這樣倒顯得我們這些沒準備賀禮的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他說完這話,還特意朝鄭晞顏看了兩眼。鄭晞顏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若非重來一世,她斷然是不會想到,襄王對她,竟有旁的心思?
這位便是襄王,先帝的第五子,蕭玄琛的五皇兄。
先帝子嗣眾多,蕭玄琛在其中排行第九。
明王低笑道:「五弟這話說的,皇后娘娘才有孕多久?等皇后娘娘誕下陛下的嫡長子後,還愁沒有我們送禮的時候?」
「三哥說的是,是弟弟太心急了。」襄王冷笑一聲。
明王與襄王皆有軍功在身,先帝在世時,對二人頗為寵愛,因此二人心中一直對蕭玄琛不服,時刻都想取而代之。
蕭玄琛的兩位嫡親兄長,皆是幼年早夭,他作為先帝唯一的嫡子,自幼被寄予厚望,但他因為年幼,成長的太慢了,因此先帝曾數次想要廢棄立嫡立長的慣例。
但大梁立嫡立長的慣例,終究是沒能讓他如願。
蕭玄琛在宗臣朝中多數大臣的擁護下,順利繼位,明王與襄王,依舊是他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安。
鄭晞顏瞧著蕭玄琛面色凝重,想起前世,他為了剷除明王襄王,費盡心機,最終雖順利剷除了二人,但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太后笑道:「等皇子或是公主出生,你們這些做叔叔伯伯的,若是不獻上一份賀禮,可說不過去。」
舒太妃望向太后,說道:「太后娘娘所言甚是,臣妾先敬陛下與太后一杯,祝皇后娘娘一舉生下皇子,讓太后娘娘儘快抱上嫡孫,陛下得一個嫡子。」
「那就借舒妹妹吉言了。」
太后與蕭玄琛皆端起酒杯飲下,但蕭玄琛的臉色依舊不太好。
這時鄭晞顏開了口,「本宮一直都不曾過問過,不知怡太妃與舒太妃近日在慈寧宮住的可好?慈寧宮人多,太妃太嬪們擠在一處,本宮這些日子一直忙著后妃進宮的事,也沒空關心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