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放心,兒臣等下便去未央宮。」蕭玄琛眸色深沉,眼底的情緒異常的複雜。
太后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兒啊!皇后是你的髮妻,結髮同心,一生相伴,你可不能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母后,您與父皇也是結髮夫妻,您真的相信結髮夫妻能夠相守一生嗎?」蕭玄琛嗓音冰冷的問出這話。
太后神情驚愕的看著他,頓了片刻,嘴唇發抖的問道:「你這是何意?」
「母后!兒臣是帝王,而帝王,天生就是無情的。」蕭玄琛鬆開了她的手,緩緩起身,背對著她,眼神冰冷,面無表情的說出了這番話。
太后冷冷的望著他,此刻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當年的先帝,她的丈夫,那個令自己愛了一輩子,也恨了一輩子的男人。
「真像啊!」太后娘娘冷笑一聲,眼底滿是失落的表情。
「像什麼?」蕭玄琛轉身,臉色稍微緩和了一番。
「你可真像你父皇啊!」
蕭玄琛不以為意,低聲說道:「兒臣是父皇的兒子,自然像父皇了。」
太后原以為他與先帝是不同的,如今看來也沒什麼不同。
「哀家倒是忘了,琛兒長大了,已經是一個帝王了。」太后娘娘內心五味雜陳,表情淡淡的,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了。
蕭玄琛手緩緩的攥緊,低聲道:「兒臣還要去未央宮看望皇后,就先告退了。」
「嗯!」
蕭玄琛行過禮,便離開了壽康宮。
「他果然還是像你多一點兒。」太后娘娘低聲喃喃道。
玉嬤嬤走進來,聽到太后這話,頓時便明白了這是何意,「太后。」
「你瞧,剛剛皇帝出去,是不是像極了先帝?」太后娘娘面無表情的問道。
「陛下是先帝的兒子,自然像先帝了。」玉嬤嬤躬著身子,嘆息道。
「是啊!」
「太后在擔心什麼?」玉嬤嬤問道。
太后冷笑道:「哀家怕他太像先帝了,跟先帝一樣的心狠。」
「帝王都是如此,您在宮裡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看明白嗎?」玉嬤嬤小心的說道。
「是該看明白了,後宮的女人啊!都是帝王的一枚棋子,誰也不例外。」太后娘娘的表情很是譏諷,本以為,自己的兒子不會成為先帝那樣的人,可到頭來,也是逃不過啊!
「唉!」
未央宮
鄭晞顏回來後,便覺得有些累了,碧落說道:「娘娘要不先睡一覺吧!」
「好!」
鄭晞顏想著等下蕭玄琛說不定會來,她卻不想見他,還是先睡一會兒吧!
碧落服侍她寬衣,褪去釵環,便上床躺下了。
「你們都退下吧!」鄭晞顏懶懶的說道。
「是!奴婢告退。」
鄭晞顏閉上雙眸,很快便睡著了。
不一會兒,蕭玄琛到了未央宮,碧落等人站在殿外,跪下拜見,「參見陛下!」
「皇后人呢?」蕭玄琛冷聲道。
碧落跪在地上回稟,「回陛下,皇后娘娘回來後便覺得有些累,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朕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
蕭玄琛踏進了寢殿,來到床榻前,看到熟睡中的她,想起剛剛母后的話,表情很是凝重。
「帝王的心,必須要狠下來,蕭玄琛,你沒做錯什麼。」蕭玄琛低聲喃喃道。
蕭玄琛在寢殿內待了片刻,便離開了。
聽到他的腳步聲,鄭晞顏緩緩睜開了雙眼,她剛剛根本就沒睡,知道他會來,所以根本就沒睡著。
剛剛他的話,鄭晞顏聽的一清二楚。
「你沒做錯什麼?是啊!你現在確實沒做錯什麼,但前世你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從你身上討回來。」鄭晞顏雙手攥緊,眼神惡狠狠的看向門外。
鄭晞顏隨後躺下,便又繼續睡了。
蕭玄琛走出正殿,碧落等人跪下,「恭送陛下。」
蕭玄琛停下腳步,叮囑道:「好生侍奉皇后。」
「奴婢遵命。」
「回紫宸殿。」
「是!擺駕紫宸殿。」
蕭玄琛走後,霜凝湊到碧落跟前,問道:「這陛下怎麼待這麼一會兒便走了?都不陪陪娘娘。」
「不該問的別問。」碧落說道。
霜凝憨憨道:「哦!」
鄭晞顏睡了一下午,傍晚時分醒來,碧落走進來,說道:「陛下來過,但很快便離開了。」
「本宮知道了。」鄭晞顏神情慵懶的說道。
「本宮有些餓了,命人傳膳吧!」
「是!」
紫宸殿
御前公公走進殿,來到蕭玄琛面前,問道:「陛下,該用晚膳了,您看是傳膳,還是去未央宮陪皇后娘娘用晚膳?」
蕭玄琛思索了片刻,說道:「傳膳吧!」
「是!」
御前公公正要出去吩咐傳膳時,遠遠就看著有人正往紫宸殿來。
一個小太監走上前,說道:「師傅,好像是風妃娘娘。」
「她怎麼來了?」御前公公表情一凝,表情很是不悅。
「身後的宮女還端著什麼,想來是給陛下送膳食。」
御前公公吩咐道:「你趕緊去傳膳。」
「是!」
風妃帶著宮女走近,御前公公趕緊上前恭迎,「奴才給風妃娘娘請安。」
「李公公免禮。」
「謝風妃娘娘,不知娘娘前來是……」
風傾漪笑道:「本宮做了幾道膳食,特意來給陛下嘗嘗,煩請公公幫本宮通傳一聲。」
「娘娘稍等。」御前公公低聲道。
御前公公邁著沉重的步伐,踏進了紫宸殿,走到蕭玄琛面前。
蕭玄琛聽到腳步聲,問道:「怎麼了?」
「啟稟陛下,風妃娘娘做了幾道膳食,想讓陛下嘗嘗,陛下您看……」御前公公謹慎的說道。
「讓她滾!這紫宸殿是她能隨便來的地方?」蕭玄琛臉都沒抬一下,怒聲道。
御前公公身子一顫,「奴才遵命。」
風傾漪在殿外翹首以盼,盼望著陛下召她進去,同她一起用膳,今夜留宿紫宸殿。
可御前公公的話打破了她的美夢,「風妃娘娘,風妃娘娘。」
「陛下怎麼說?」風傾漪激動的問道。
「娘娘還是請回吧!這紫宸殿不是您隨便能來的地方。」
風傾漪一臉驚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陛下真這麼說的?」
「風妃娘娘,您也別為難奴才,還是請回吧!」
風傾漪一臉的失落,「本宮知道了,有勞公公了。」
風傾漪失望而歸,御前公公望著她離去,心裡卻在想,這風妃怎麼這麼沒腦子?都還沒侍寢,就敢來紫宸殿?
這幸虧是因為出身高貴,不然換了旁人,陛下肯定大怒。
風傾漪回去的路上,便大發雷霆,幾名宮女跟在身後,也是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被牽連到。
回到錦華宮,風傾漪看到宮女們端著的幾道膳食,直接將其扔到了地上。
宮女們跪成一地,「娘娘息怒。」
「啊——」
「娘娘息怒啊!」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風傾漪崩潰大喊著。
「娘娘,您別生氣,興許是陛下正在忙,這才……」宮人小心的哄著。
「閉嘴!你給本宮閉嘴,你算什麼東西?」風傾漪憤怒的指著她,臉色都變得有些扭曲。
「奴婢該死,娘娘息怒。」
「你們這些賤婢,想看本宮的笑話?」
「奴婢們不敢,娘娘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