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扶著鄭晞顏來到梳妝檯前坐下,為她上妝打扮。
鄭晞顏神色懨懨的說道:「打扮素雅些即可,別戴那些沉重的首飾。」
「是!」
今日各宮來請安時,鄭晞顏說道:「本宮的身子越來越重,人也慵懶的很,以後這天也該冷起來了,你們也不必日日都來請安了,每月初一十五來請一次安便好。」
「是!」
「容妃一連兩日侍寢,著實辛苦了。昨兒本宮忙於家宴一事,便不曾賞賜你什麼,今兒便補上。」鄭晞顏端坐在上方,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鄭晞顏話音剛落,霜凝便呈上了一支赤金松鶴長簪,還有一對飛燕重珠耳墜,和一對碧玉滕花玉佩,還有就是幾匹錦緞,樣式都是一些新式的。
「這是本宮的賞賜。」
慕容玥看到這些,一臉的從容,起身謝恩,「臣妾多謝皇后娘娘。」
「起來吧!」
慕容玥吩咐身後的宮女,接過這些賞賜。
「希望你今後能夠盡心服侍陛下,早日為陛下誕下子嗣,為皇家開枝散葉。」鄭晞顏語氣淡淡道。
「臣妾謹遵皇后娘娘的教誨。」慕容玥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很淡然的表情,不彰不顯的,她這個人,的確有幾分的聰明和穩重。
慕容玥一連兩日侍寢,其她人也多多少少有些著急了,有的甚至流露出羨慕,嫉妒的神情。
鄭晞顏轉而看向眾人,繼續說道:「其她人也不必著急,你們都剛入宮,以後有的是機會。」
風傾漪好似早已忘記了昨日的不愉快,附和道:「皇后娘娘說的是,臣妾一定謹記。」
「嗯!」
「好了,今日就都散了吧!本宮就不留諸位了。」鄭晞顏緩緩起身,離開了正殿。
「是,臣妾/嬪妾告退。」
她們走後,鄭晞顏一個人用了早膳。
紫宸殿
蕭玄琛下了早朝,回到紫宸殿,便一直在沉思一件事,那便是該如何讓鄭晞顏神不知鬼不覺的小產,還不能懷疑到他身上。
「是該找一個替罪羊了。」蕭玄琛冷聲道。
蕭玄琛心中已有了盤算,甚至想好了替罪羊該是誰。
「來人!」
御前公公趕緊走了進去,詢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今日妃嬪去未央宮給皇后請安,可曾發生過什麼?」蕭玄琛冷聲問道。
「並未發生過什麼,只是皇后娘娘突然宣布,以后妃嬪只需每月初一十五前去未央宮請安即可,皇后娘娘身子日益笨重,行動不便,再加上後面天氣也會越來越冷,便取消了每日去請安。」
蕭玄琛聽到她取消了每日請安這一環節,總覺得哪裡有些怪,好像她在刻意逃避什麼。
「朕知道了,命人去未央宮通知一聲,朕會去陪皇后用午膳。」蕭玄琛思慮了片刻。
「奴才遵命。」御前公公低聲道。
「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壽康宮
午膳時,宣華公主吃的津津有味,太后卻沒什麼胃口。
昨日與蕭玄琛談過一番後,她總隱約覺得他要做些什麼,可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來。
宣華公主見母后這般沉思,問道:「母后,母后,母后……」
宣華公主一連叫了三聲,太后這才回過神來,「怎麼了?」
「兒臣還要問您怎麼了呢?您想什麼呢?」宣華公主一臉的好奇。
「沒什麼,用膳吧!」太后拿起筷子,伸向了那道鮮筍蒸鴨子。
宣華公主見母后這般反常,猜想到肯定不對勁,「不對,母后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兒臣?」
太后敷衍道:「沒有,別多問了,趕緊用膳吧!」
「真的沒有嗎?」宣華公主質疑道,她猜測,母后一定有事瞞著自己。
「沒有,用膳吧!」太后娘娘變得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可宣華公主依舊覺得奇怪,但也沒再多問什麼,只是暗暗記在了心裡。
用過午膳後,太后問玉嬤嬤,「陛下昨兒是召了誰侍寢?」
「回太后娘娘,還是容妃娘娘。」玉嬤嬤回稟道。
太后娘娘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在思索著什麼,「那今兒中午去了哪兒用午膳?」
玉嬤嬤道:「陛下這會兒應該在未央宮。」
太后娘娘聽後,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她真是越來越看不透她這個兒子了。
「哀家總覺得,皇后這一胎,想要順利生產,怕是沒那麼容易啊!」太后娘娘表情很是凝重,不知道該怎麼勸自己的兒子。
玉嬤嬤問道:「太后娘娘為何這麼說?各宮妃嬪,如今都安插了壽康宮的人,也沒人敢對皇后娘娘下手。」
太后臉色微變,神色一冷,冷笑道:「你以為妃嬪不會,就萬事太平了嗎?」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玉嬤嬤只覺得背後一涼,她自然是猜到了誰會下手,但是卻不敢說出來。
「這人心啊!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東西,而帝王的心,更可怕。」太后娘娘眸色突然變得深沉起來,眼底透露著無奈。
玉嬤嬤沉默了,在這宮裡待了這麼多年,自然也明白太后這話的意思。
「那太后您要不要……」玉嬤嬤小心的開口。
「皇后是哀家選中的皇后,皇后腹中懷的是哀家的孫子,哀家若是不保住他們母子,還有誰能保住他們母子?」太后娘娘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虎毒不食子,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事情。
「奴婢明白了。」
「琛兒真不愧是先帝的兒子,連先帝的狠心都繼承了。」太后娘娘提起他的時候,眼底滿是失望。
「這也怪不得陛下,陛下如今的處境擺在那兒,明王襄王手握兵權,虎視眈眈,兵權尚未收回,朝中各大勢力也一再威脅皇權,陛下走的這條路,其實並不好走。」玉嬤嬤解釋道。
太后說道:「這是他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若是利用女人,來得到權勢,穩固皇權,他算什麼明君?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若是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下得去手,他也不配做這個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