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三省三人好不容易蟲口逃生,接下來又進入了積屍地。
看著兩邊大片大片的鬼火,還有幽幽鬼火下堆積成山的屍體,在屍體中自由穿梭的屍鱉,無邪只是臉色白了白,勉強算是接受良好。
起碼他這表現,要比一旁只會大喊和昏倒,充當氣氛組和背景板的大奎好的多。
凡事就怕對比,有了大奎這個反面教材襯托,無邪在無三省眼中就顯得意外懂事靠譜起來。
然而,這個懂事靠譜的形象,在接二連三發生意外的情況下並沒有維持多久。
先是發現了兩旁壁上懸掛著六副水晶棺材,其中有一副是空的,眾人一陣慌亂外加大呼小叫。然後是白衣女傀出現在他們面前,一陣科普之後,女傀被張啟靈逼格滿滿的用一滴血,鎮壓於彈指之間。
船從跪著的白衣女傀身側緩緩駛過,眾人都繃緊了神經,不敢輕舉妄動。只有無邪,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傀,想要作死的心蠢蠢欲動。
他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好奇當初張墨羽給他的那張符紙怎麼好像沒什麼變化?
他胸前的那個小玉牌牌在他進來之後就一直散發著熱意,應該是在提醒他這裡陰氣很重。而這張在當時聽起來很厲害的符紙,安靜的就像張假的一樣。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無邪不動聲色的把那個疊成三角形的符紙拿出來,借著身體的遮掩,小心的向女傀湊過去。
在符紙離女傀還有十厘米的時候,無三省注意到了自家大侄子大膽的舉動,感覺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暈過去。
無三省迅速伸手握住了無邪的手腕,一臉戒備的看著女傀,感覺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
但他還是慢了一步,女傀驟然尖叫一聲,速度快成一道白影,瞬間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中。
「小心!」
張啟靈眼神銳利的看了一眼女傀飛去的方向,向四人提醒了一句,提著刀隨時準備出手。
女傀的那聲尖叫,仿佛是開啟了什麼潘多拉魔盒,另外五副水晶棺材突然劇烈抖動,然後齊齊翻開飄出一個個白衣鬼影。
「啊哦——」
一片死一樣的寂靜中,看著手裡化成灰的符紙,無邪小聲地發出了心虛的聲音。
下一秒,原本懸浮在水晶棺上的女傀們仿佛自帶閃現技能,瞬間就來到他們面前,朝他們攻擊過來。
張啟靈一刀橫劈震開它們,原先劃傷放血的那隻手用高超的技巧,單手掙脫包紮,然後向後一甩,將麒麟血撒在了其他幾人身上,自己飛身上去提刀就砍。
一段操作猛如虎……
幾分鐘後,五個人順利出了水洞。
張啟靈因為失血過多,臉上一片蒼白之色,連往日明亮得能映照人心的雙目似乎都暗淡了些。
被外面的光刺激了一下雙眼,張啟靈回過神來,暗中有些不善的盯了無三省一眼,心中隱晦的飄過幾行MMP之類的髒話。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無三省不是說這個水洞裡沒什麼危險嗎?
不是說只需要自己在出來後,假裝失血過多昏迷一下嗎?
呵——
張啟靈一臉冷漠,心中給無三省打上了不可信的標籤。
最後看了一眼遠處被叢林遮蔽,將落的夕陽,頂著一身的虛弱疲憊,張啟靈在落日的餘暉中閉上了眼。心神放鬆之後自然的陷入了昏迷之中,朝身側依舊沉浸在心虛中的無邪身上倒去。
無邪手忙腳亂的扶住倒過來的張啟靈,看著他秀氣的面龐上過分蒼白的臉色,心虛瞬間全部轉變成了愧疚,並且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我真是該死啊!
心中暗自唾罵了自己一句,無邪紅彤彤的良心在胸腔中不安的竄來蹦去,讓他不由自主的將手上的動作放得更加細緻溫柔。
張啟靈無力的身軀癱軟著,柔軟得好像沒有骨頭一般,讓無邪不得不把人摟得緊一些,才能不讓他跌下去。
覺得張啟靈的身軀過於柔軟,思想跳躍的無邪在一瞬間懷疑了一下他的性別。
隨後想起張啟靈剛才大殺四方的表現,理了一下他們兩人的戰力值,默默地把自己那個作死的猜測壓在了心底。
他覺得自己要是把問題問出來,這人能當場把他片成「生魚片」!
下船後,無邪想展現一下自己的擔當,一人把張啟靈背著走,但奈何實力不允許。
最後還是身強體壯的潘子將張啟靈背在了背上,無邪在後面扶著,就這樣進了村。
在招待所將人安置好,見張啟靈還沒醒,無邪他們就先吃了飯,給張啟靈單獨留了一份在鍋里溫著。
張啟靈昏迷的時間並不長,因為房間不夠,無邪和他待在一個屋。無邪吃完飯又溜達了一會兒,回屋剛洗漱好他就醒了。
看到人醒了之後,無邪一臉開心,快速去廚房把飯端出來。
除了一碗米飯和一盤幾樣混在一起的菜,還有一碗無邪特意加錢讓老闆娘做的豬肝菠菜湯。
「小哥,快來快來,這都是你的,你受了傷失血過多,得多補補。」
無邪樂呵呵的端著飯菜放在床頭桌上,坐在張啟靈床邊,把碗筷拿在手裡就想要親手投餵。
張啟靈皺起眉頭,果斷拒絕了他這種過分親近的行為,接過碗筷自己吃。
吃完後無邪沒有讓他動手收拾碗筷,而是動作麻利的自己收拾起來。
看到張啟靈起身好像是想去洗漱,無邪有些不放心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叮囑他注意傷口別碰水,動作小心別扯裂了傷口造成二次傷害。
張啟靈接受了他的好心。
他先前覺得無邪好奇心太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整個人就是個大麻煩。現在看見無邪一臉真誠的模樣,眼裡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關心,倒是對他改觀了不少。
尤其是比起他那個謊話連篇,像個笑面狐狸一樣的三叔而言,無邪這人簡直就像個單純的小白兔。
收拾妥當後,兩人脫去外衣就寢。
而在水盜洞前,張墨羽孤身一人站在夜色中,嗅著空氣中大範圍彌散的麒麟血氣息,眉頭緊緊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