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余承灝,小眼紅紅的,一臉受傷之色。
「師兄,你剛剛……叫我幹什麼?」
面對葉寧寧的問話,余承灝啞了好片刻,喉嚨竟也跟著變的乾澀起來。
陳溪在邊兒上看著葉寧寧玩反將一軍的操作,嘖嘖咂舌:
「不愧是你葉寧寧。」
這種絕境還能急中生智,利用起余承灝對她的情誼,擺出委委屈屈的態度,變相質問,逃避問題。
玩的很6。
余承灝已然心生罪惡與愧疚感,但陳溪一開口,他的注意也被跟著分散了些許。
於是……
他又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鏡像,咬咬牙,道:
「陳溪敢起誓,小師妹你敢嗎?」
「你……敢起誓,說自己對三七的翅膀沒有任何想法嗎?」
「你……敢起誓,說你沒有在我身上動手腳,讓我親手去斬斷人家的翅膀嗎?」
犀利致命的問題,一個接上一個,字字句句都問到了點上。
趙雲成一見他要搞事,立馬咬牙低吼:
「余承灝!」
可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抓住他後腦勺的曾鑫率先發力:
「閉嘴。」
強大的威壓襲來,趙雲成只感覺身上一重,人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從記事至今,他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趙雲成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曾!鑫!」
可,曾鑫輕輕鬆鬆就將他壓制。
「你閉嘴。」
而後又對余承灝道:「你繼續。」
可,余承灝全程都沒有被兩人所影響到,他滿腦子都是「找小師妹問清楚」這個念頭。
當這些疑問被問出來時,不僅餘承灝的心境在不斷發生變化,連帶著葉寧寧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逐漸變化。
小師妹……明明是單純善良,善解人意,很招人疼愛的人……怎麼會如此心機?
說話間,余承灝不斷走向葉寧寧。
氣勢帶著壓迫感。
他的雙眸之中充滿不忍,語氣卻格外的堅決。
趙雲成沒來得及阻止,葉寧寧也沒來得及回應,余承灝就當著眾人的面,開口起誓:
「我余承灝心甘情願以一身修為和道心及畢生仙途起誓,我在斬斷三七雙翅時,意識處於混沌狀態,我並非有心斬他的雙翅。」
這一番話,余承灝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目光決絕。
一記毒誓下去,情況跟陳溪發誓時候一模一樣,但照樣無事發生。
並沒作假。
他說的,都是真的。
玄靈真人多看了余承灝一眼,內心著實被他的態度以及起誓行為折服。
這一折服,他便消去了余承灝一雙斷臂上的封印禁制。
雖說斬斷他家徒弟翅膀的行為著實可恨,但既然敢起誓,也並未有天降的懲罰,那便真是無意之間斬落的翅膀。
曾鑫不可置信看了他一眼:「……」
玄靈真人冷哼一聲。
他有自己的原則,可不是某些心眼小的東西。
起誓完畢,余承灝看著葉寧寧閃躲的眼神,心已然涼了半截。
「……小師妹,你並不敢起誓的……」
「……對嗎?」
他喉嚨酸澀,胸口發悶,堵的厲害。
葉寧寧連忙擺擺手,解釋:「不是,不是的……」
「師兄,修仙之人不得隨意起誓,你,你是知道的。」
「而且,我當時的記憶很混亂,我整個人都很懵。」
「你說我對你動手腳,可我只是個築基境的小修士啊,我能對你做什麼啊?」
葉寧寧慌亂解釋,試圖讓在場的人相信。
至於余承灝?
無所謂。
反正他身上的氣運,已經被自己剝奪的差不多了,葉寧寧早已把他當成垃圾來看待。
余承灝聽著她為自己辯駁的話語,滿眼失望,眼眶通紅,神情之中是濃濃的委屈。
他自認為對小師妹並不差,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各種不錯的修仙資源都先緊著她,無條件對她好,看到她開心自己就快樂,也從未想過要什麼回報……
可小師妹她……竟將他當成刀使,並且,沒有絲毫坦誠承認,悔改之意……
余承灝喉嚨發緊,無語凝望天空:「……」
或許,他該接受自己看錯人的事實。
也該接受不論自己做了多少,小師妹心裡都不會有他的現實。
過了許久,他強忍酸澀,道出一句:
「……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後,余承灝如同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背身離開。
失去雙臂的身體早已失去平衡,再加上他此時心思沒在走路上,踉踉蹌蹌離開的背影,落寞又狼狽。
趙雲成在葉寧寧的隻言片語,以及逃避的話語中,抓到了重點。
這事兒就是她故意為之。
至於余承灝為何會失去理智,可以暫時忽視。
但,要斬翅膀的人是她。
恰好這時,鏡像又一次播放到了葉寧寧拔走三七本命羽的畫面。
於是,趙雲成人直接啞了:「……」
曾鑫深吸一口氣,將他鬆開:「趙雲成,身為一峰之主,身為師父,你該給青水宗的人一個合理的交代。」
曾鑫的言下之意:把人交出去。
趙雲成聽懂了,可,他捨不得。
他面色陰鬱,瞪了余承灝一眼後,又看向葉寧寧。
看到葉寧寧時,趙雲成腦海里浮現的是她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模樣。
別看葉寧寧現在人沒事,內外傷也已經被治癒。
可精神力卻是虛空狀態,自身也失去所有修為,想找要恢復,要麼用天材地寶再催生,要麼移植他人適配的靈根,才能恢復仙體。
人已經不能再受到傷害。
想到此,趙雲成還是在心裡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