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只聽見一聲「噗呲」的聲音響起。
「嘶啊!!!」
萬厄獸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
而後,周遭的白芒逐漸消散。
白芒幾乎全部消散的那刻,一紅一藍兩道光線一閃而逝。
等兩人回過神來時,手中已經多了兩把劍。
劍刃之上,還沾染著濃濃的黑血,以及屬於萬厄獸的氣息。
冉丘:「……」
俞青鸞:「……」
兩人一臉茫然時,陳溪手持金色靈劍出現在兩人面前,並朝兩人豎起了大拇指。
「可以啊你倆。」
兩人看著身受重傷的,黑乎乎的陳溪,腦子當場宕機。
「……」
「……」
小師妹,獨自殺死了一隻萬厄獸……?
兩人一時間都有些難以接受。
強。
太強了。
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小師妹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
陳溪微微一笑:「師兄師姐,你們真強。」
下一瞬,靈劍便唰唰兩下消失在兩人手中。
然後……
兩人悟了。
小師妹想藏拙。
這簡單。
冉丘雙手一環臂,冷哼了一聲:「區區一隻萬厄獸,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這話……他還真是硬著頭皮說出來的。
但俞青鸞不一樣。
俞青鸞直接飛到已經倒地的萬厄獸面前,將腳往它腦袋上狠狠一踩,一臉驕傲的拍著胸脯,道:
「那是當然!」
「這叫師門一心,其利斷金,懂不懂?」
說完話,她還不忘了摸摸鼻子,耍帥。
秘境外的人可不是傻子,隱約感覺到了不對。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溪身上,但一時間也不太確定。
但,秘境裡的人不一樣。
秘境內。
眾人先後看到現場情況時,下意識認為是他們三人一起殺氣的萬厄獸。
冉丘和俞青鸞修為高,再加上兩人身上並沒有什麼重大的創傷,相較而言陳溪看上去就是重傷,陳溪的存在感自然也就被削弱了下去。
這一削,冉丘和俞青鸞成了大傢伙著重注意的對象。
眾人看他們的眼神,那就跟看怪物似的。
一個個的,目露忌憚之色,還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沒想到這一屆青水宗的弟子,竟如此厲害。」
「青水宗似乎跟傳聞中的有些許出入。」
「……也還行吧,萬厄獸本來就已經身受重傷。」
「……」
「……」
陳溪給自己洗了個去塵訣之後,意識逐漸變得渙散,困意瀰漫。
她打了個哈欠,抹了抹眼角被哈欠激發出來的淚。
「那問題來了,這萬厄獸,大伙兒想怎麼分?」
「獨吞是不可能獨吞的,畢竟大家都出力了。」
幾乎就是陳溪這話落下的瞬間,人就直接睡了過去。
俞青鸞站在陳溪身邊,下意識伸手去接。
把人接上後,冉丘反手就從乾坤袋裡摸出一張床,把人放了上去,封行知及時來到旁邊,給予治療。
幽綠色的亮光下去,發出悅耳的「沙沙沙」脆響聲,陳溪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眾人終於脫離危險,其餘人也是終於放下心來,開始療傷調整。
時紹原看了一眼萬厄獸,又看了看陳溪,目光相當複雜。
這小姑娘……當真不是尋常人能駕馭得了的。
即便他時紹原雙修兩道,自認為資質並不差,但在看到陳溪的活躍表現時,也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莫名的,他意識到自己想站在陳溪身邊的話,光是自身資質就不夠。
在這一刻,往日裡他人對自己的高超評價和誇讚,都形成一塊無形的石頭,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沉默片刻後,他才道:
「擊殺萬厄獸,陳溪和青水宗的弟子功不可沒,若不是有他們幾個 ,我們現在八成也淪為了獸口之食。」
「所以,等她醒來之後再說分配的事吧!」
時紹原這話雖是事實,但也令不少人不舒服。
不過,一時間是沒人敢開口說起的。
於是,也就默認了這說法。
沈玉山看了一眼時紹原,眉頭皺的老緊。
「……」紹原師兄怎麼向著一個外人,他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就是在把無盡的資源往人家手上送?
沈玉山那眼神可幽怨了。
而且,總感覺時紹原這話術,以及辦事的方式,隱約還夾雜著莫名的熟悉感。
至於是哪裡熟悉……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冉丘瞥了他一眼,冷哼出聲,一眼道破他心中所想:
「怎麼?」
「你是覺得萬厄獸渾身是寶,等著我家小師妹醒來再做分配,會讓我們小師妹占大頭,覺得時紹原這意思就是在把寶貝往外送是吧?」
「……」
面對冉丘轟炸式的話語,沈玉山啞口無言。
冉丘看著他那憋屈樣,頓時就整個人都舒服了。
他笑的更歡,聳聳肩道:
「那沒辦法,不舒服你也只能憋著。」
「誰讓你們這位師兄喜歡我家小師妹喜歡的要死呢?」
「我也相信,他總有一天會變的比我們家二師姐更痴情。」
冉丘心中那一口惡氣,可算是被出掉了。
這一口氣,憋了起碼也有三五年。
在看到沈玉山那鐵青的面色時,他忍不住猛拍大腿,直呼痛快。
「他娘的!」
「爽死我了!」
「絕了!!!」
冉丘雖然不想有人對自家小師妹產生情愫,擔心會分散她的注意力,從而影響她修煉的進度。
但在發現陳溪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後,也就不管了。
尤其是可以噁心沈玉山那公孔雀的情況下,冉丘簡直恨不得敲鑼打鼓開大席,慶祝自家小師妹被沈玉山的同門師兄喜歡這事兒。
沈玉山深吸一口氣,可算是知道了那莫名的熟悉感來自哪裡。
他帶著幾分警示的眼神,看向時紹原,擠出一句:
「紹原師兄,你應該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吧?」
時紹原擔憂的目光落在陳溪小臉蛋上:
「知道。」
沈玉山面色剛剛有所緩解,他就聽見後者又加了一句:
「讓陳溪好好睡一覺最重要。」
沈玉山有些僵硬的看向他,那目光……複雜又震驚,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時紹原會突然陷的那麼深。
明明只是見過一面。
突然就愛上了?
這太突然了。
突然的讓沈玉山一時接受不了。
沈玉山踉蹌兩步,面色難看至極,身邊身負重傷的段雙雙勉強扶了他一把。
沈玉山適時問話:「……愛上一個人可以那麼快?可以如此不理智?」
聞言,段雙雙不知想到什麼,眉目忽然變的柔和。
她微微一笑:「會的。」
「愛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她的目光柔情似水,語氣溫潤,周身洋溢著幸福的氣場,美的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沈玉山看著她,面色有些複雜。
他帶著幾分不忍之色,伸手將人推開:
「不好意思,段師妹。」
拒絕的話送到沈玉山口中,沉吟片刻,還是吞回了肚子。
段師妹如此喜歡他,他怎能無故傷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