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三人在路過三房屋子時,把她留下徑直回家。
自家小院裡沒有半點光,林知知在商城買了個手掌大小,如石頭一般的夜燈。
燈光柔和,只能隱約照到兩米距離。
正屋前邊的長條木板上,董氏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邊。
「娘,娘……」林嬌嬌最先看到,喊了兩聲,聲音裡帶了哽咽。
「朝雲……」林父也有些害怕,輕輕了拍了幾下董氏。
「娘,您怎麼睡在這兒了,會受涼的。」林知知隱約看到董氏胸口的起伏。
「……啞,」董氏聲音嘶啞,「你,你們回來了……」好不容易發出聲音,說到最後幾個字竟是泣不成聲。
她從天亮盼到天黑,一點一點絕望,以為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看到董氏哭,林嬌嬌也跟著哭。
林父更加著急,「朝雲,出了什麼事?別怕,你告訴我……」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族中發生了什麼事!林父焦急無措。
林知知也有些動情,不過理智還在。
「等一下,大家都餓了,我們先煮飯,吃飽了再哭也不遲。」她不慌不忙,舉著燈,把背簍里的紅薯拿出來。
「今天在山上挖到的,當時有些餓,我吃了一小塊,挺好吃的,我們放在粥里試試。」
「我去洗野菜……」林嬌嬌擦了擦淚水,就要起身幫忙。
「今天天太晚了,看不清,就不要野菜了,把這個洗乾淨切成塊放到雜麵里一起煮吧。」
她再也不想吃野菜了。
平靜下來的林父,扶著心終於落到實處的林母,摸索著回屋讓她去床上躺著。
林知知舀水往鍋里加。
林嬌嬌用木盆洗著紅薯。
很快切成塊的紅薯下鍋,隨著灶下的火不斷烘烤,鍋里的雜麵和紅薯翻滾,散發出鮮甜美味的香氣。
「吸溜……姐姐,這也太香了吧,就是有毒我也吃,吸溜……」林嬌嬌巴巴地看著鍋里,儘管什麼也看不清楚。
「哈哈,」林知知點了下她的鼻子,這也太可愛了吧,忍不住又有些辛酸。「姐姐吃過了,放心吃。」
她拿勺子舀了一塊放在碗中,「燙,晾一晾再吃。」
「好……」林嬌嬌雙手捧著碗,再也不捨得放下。
「知知,真的沒毒嗎?這也太香了,如果能吃,明天我們再去挖……」林父聞著味道,彎腰進了狹小的灶房。
「……」這一個兩個,難道自己來是要毒死他們的嗎!
終於等到林知知一聲令下:「開飯。」
已經每人先嘗了一塊又一塊的林父和林嬌嬌,激動地站在灶邊,等著林知知盛碗。
晚飯依然是在正屋的桌子旁吃的。
連一向身體弱的董氏此時都端正地坐著吃。
屋裡雖然極暗,但絲毫不影響大家吃飯的熱情。
「吸溜,呼嚕,呼嚕嚕……」各種聲音交織一片。
由於天太黑,林父做主把碗和鍋留著明天洗,私心裡想明天再看一眼這美味的真面目。
躺在粗糙硌人的床上,聽著床裡邊林嬌嬌輕微的鼾聲,林知知剛想把自己和原身的事情梳理一下,還有系統的各種功能摸摸清楚,不多時卻發出了鼾聲。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院子裡有幾個陌生的說話聲。
「知丫頭,沒事吧?」一老婦看到林知知出來,快步過來,滿臉關切扯著她上下轉圈看。
這是林知知的奶奶張氏,人快60歲了,乾淨利索,身上的補丁打的都比別人細緻。
「奶奶,我沒事,您怎麼過來了?」林知知內心溫暖。
「你這丫頭爺爺看不到,光看到老太婆了。」一精神老頭背手跨進院門。
這是林知知的爺爺,東山林氏一族第三代的,排行老大。
張氏瞪他一眼。「丫頭受傷了不知道擔心,有空拌嘴,罰你今天少吃一碗飯。」
林爺爺摸摸乾癟的肚子,對著張氏和林知知林嬌嬌露出一個笑,對自己的兒子冷哼一聲。
「孩子你是個好的,但是以後上山,一定要小心才行……」張氏拉著林知知細細叮囑。
林知知挑眉,在原身的記憶中只覺得林奶奶是個厲害的,現在來看,何止厲害,還極開明寬容。
有這樣的家人,何其有幸。
林知知轉身來到灶房,昨天的碗和鍋已經洗乾淨了。地上還有七八塊紅薯,林知知拿個籃子裝進去五六塊,上邊蓋上一些昨天林父挖的野菜。
「奶奶,下邊有幾塊昨天在山上挖到的……」
「娘,這個東西,這個東西,」林父搶著說,說著說著口水就要往外流,「知知,這麼好吃的東西,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
他一臉星星眼地看著知知,不是知知他們根本找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嗯,嗯……這是什麼東西?」林爺爺試圖找些存在感。
林知知裝作不知,「裡邊是白的,不如就叫白薯吧。」還是得起它本來的名字,叫其它的名字怕以後自己叫錯。
把籃子給爺爺奶奶,送走他們。
林雅又一瘸一拐地過來,咬牙切齒地道謝,林知知沒太在意,她要做的事情很多。
吃過早食,她要去鎮上看看。
趁著嬌嬌做早食的工夫,林知知把院子裡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雖然看過無數次,但第一次以自己的眼光來看,自然是不同的。
幾間低矮的茅草屋,感覺一場大雨便能摧毀,頂上的草發黑,屋子裡滿是霉味。
院子裡長著零星的雜草,靠近灶房的牆邊放著一些乾柴。
如果自己沒有系統商城,這一切簡……單地讓人絕望。
找時間她要在商城買幾本書,看看正常農家是什麼樣子,或者可以去鎮上的人家看看。
她雖然自稱N多斜槓青年,但自小生活在格子樓里,全國也去了一些地方,真正的農家生活該有的樣子卻沒見過。
吃過早食,林父和林知知一起去鎮上。
原身也是第一次去,跟在林父身後,走不到盡頭的窄小的山路上,只有他們父女二人。
沒想到鎮上也有城門,門口有兩人把守,只打眼看著來往行人,並不檢查,也不收取入門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