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四年的大年初一,越崇市——南方沿海的一個四線城市。
天空中五彩斑斕的煙花,盡情地綻放著,帶著這座城市人民的所有美好願望和虔誠祝福沖向九霄雲外,再燦爛的盛開,亮光輻射整個喜氣洋洋的大地,似乎女媧顯靈,大手一揮把福澤撒向滿眼期待的瞳孔。
接著,「哦哦哦.....哇哇哇」的尖叫聲,砰砰的擊掌聲,伴隨著煙火的嘣嘣聲一起在幽暗的夜空中久久迴蕩......
「過新年了,大家都過來吃團圓飯。」
一個滿頭白髮,留著一小撮白鬍子的老人,滿臉笑容地招呼著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三男兩女。老人左手端著一盤燒鴨,右手在餐桌上挪動其他的菜系,想給這盤燒鴨騰出一個位置擺放。
餐桌上有鴛鴦火鍋,有川菜的辣子雞,水煮牛肉,麻婆豆腐,湘菜的剁椒魚頭,湘西外婆菜,粵菜的紅燒乳鴿,脆皮燒鴨,豬骨玉米蘿蔔老火靚湯,還有一盤番薯葉炒辣椒當青菜。一張長一米二,寬一米的棕色長方形木桌子上擺滿了菜餚,看著鮮艷的色澤,聞著熱氣騰騰的菜香,老人垂涎欲滴。
聞言,三男兩女這才舒展眉眼,神情愉悅地往餐桌上走去,手裡還不忘把手槍放回腰間的槍殼子裡。
「老爹的手藝就是好呀,活脫脫的五星級大廚,今晚,我們有口福了。」
一個年紀二十三歲左右的清秀美少女,梳著高馬尾,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閃著亮光,滿臉幸福的看著一桌子美味佳肴盛讚道,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塊燒鴨往嘴裡送,津津有味地回味著,還不忘連手指都允吸乾淨。
「你看你,老爹辛苦半天都沒上桌,你就先吃了,沒規矩。」
「我去拿碗,阿媽,你快上桌吧?」
一個三十歲的英俊小伙,朝美少女翻了一個白眼,轉頭又眉開眼笑地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六十歲的老婦人親切地喊道。
「就小伍嘴甜,獵狗,阿豹,你們也快上桌吃飯。」
老婦人揮舞著矯健的手臂,招呼著另外兩個神情嚴肅的三十二三左右的小伙,只見這兩小伙穿著一身綠色長袖軍服,腳踩黑色短靴,手持機關槍,高大威猛,威風凜凜,活像現代版張飛。
實際上這裡的四男兩女都是一身綠色軍裝,配合黑色短靴,手持AK,腰間帶刀,盛氣凌人,卻唯獨這兩小伙長得最為凶神惡煞,叫人膽寒。
「好的,阿媽。」
兩小伙子齊聲應答,一起坐上了餐桌。
凳子也是木製的,大概五十厘米高的圓凳子,是他們閒暇時候在森林砍伐樹木手工製作的,包括這間三房一廳的木房子也是六個人到山裡砍伐樹木,搭配買來的鐵皮搭建的逃難場所。
對於他們這種人人喊打,到處東躲西藏,每天都擔驚受怕,在生死一線上徘徊的人販子來說,已經是最溫馨的家了。
哪怕此時,他們這群人依然蝸居在這座城市郊區的某個偏僻的小山村的大山里,俯瞰著村子盛放的煙花和萬家燈火的歡聲笑語,羨慕又哀傷。
「還是小伍和啊喵最有人樣,你們二人哭喪著臉,福氣都被你們驅散了,笑一下啊!」
老人擠出笑容,露出一口白牙,雖然六十五了,身體依然肌肉滿身,看得出平時沒少練功。畢竟,這行,沒兩下子,早晚都被砍死。為了隨時做好保命措施,男女都練出一身健壯的肌肉,一看就不好惹。
「收到,老爹。」
於是,兩凶神惡煞的小伙,也學著老人咧開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張大嘴巴,發出「哈哈哈哈......」的笑聲。
「哎.....別笑了,笑得像打雷似的。」
「大家都別客氣,坐下吃飯吧!」
老人對著兩小伙無奈地白了一眼,又揮手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吃飯。
小伍拿出碗筷給大夥擺放上,又笑嘻嘻地喊道「今天過年,老爹你是不是,要拿出你的茅台酒陪大家喝一杯,慶祝一番啊!」
「好耶,大家有口福咯,老爹我幫你去拿出來吧?」
啊喵興高采烈地站起來,鼓掌附和著小伍的言語,準備著要走回老人房間拿出珍藏的茅台一起喝。
「就你們二人嘴叼......去吧,難得過年,大家高興。」
「收到,我這就去。」
啊喵嗦一聲轉身,跑回老人的房間翻找起來。
「大家都動筷子吃菜,別愣著了。」
老人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到老婦人碗裡,才又給自己夾了一塊辣子雞,大快朵頤。
老婦人滿臉幸福地笑了笑,也夾起了碗裡那塊辣子雞吃了起來,還不忘豎起大拇指稱讚道「老爺子,你手藝是越來越高超了,托你的福,大家才有口好飯吃。」
其他三個小伙子這才不客氣地各自夾菜,大快朵頤,邊吃邊學著老婦人的模樣,豎起拇指誇讚老人道「感謝老爹,我們才有口好飯吃。」
「哈哈,都是一家人,客氣啥,都放開了吃......」
「哎呦,小伍,你可不要吃完了,那塊燒鴨腿,我要吃。」
「哈哈......」
聽到阿喵拿著茅台酒回來,氣急敗壞地斥責小伍吃了那麼多菜,大家都樂開了花。
「就不給你吃,鴨屁股留給你吧,多吃點,才好生養。」
說完,小伍,硬生生地夾起那塊鴨腿,大口大口地咬了起來,完全不顧身旁氣得臉都綠的啊喵。
啊喵啪的一聲放下手裡的茅台酒,一把搶過小伍手裡還有一半肉的鴨腿,大塊朵頤起來,都來不及咀嚼,直接就吞下去,生怕半塊肉被小伍搶走。
「哈哈哈......大家乾杯,新年快樂,發大財!」
「乾杯,新年快樂,發大財,順順利利!」
大家都在小伍的喊聲下,一起舉起了碗碰杯,一起喊起了新年祝福語,頓時,這間聳立在深山老林里的木屋也充滿了歡聲笑語,仿佛,山腳下萬家燈火中的一員一樣,簡單,溫馨,快活,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