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嫿,天道不容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玄天聖地。
塗嫿被一個巨大的法陣籠罩在內,四周符文纏繞,一身白色的衣衫被血色浸染,白皙的皮膚傷痕累累,如今她修為散盡,每一次金光波動,她便全身疼痛一次,依舊冷笑道,「我該死?該死的應該是另有其人才是!」
「你還狡辯!你殘害同門,殺傷無辜,還自甘墮落入魔道,我玄天宗不徇私情,今日種種都是你這個魔頭作惡多端,怪不得我們,今日以你血肉之軀,祭祀亡靈。」
陣法中的金光愈發強烈,不斷地刺痛著她的身體,塗嫿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呵…隨便吧,反正也不想活了…」
話音未落,她的跟前忽然出現一位男人,他一身墨黑色的錦袍,髮絲如墨,渾身都散發著冷清的氣息,他剛一靠近,那殿上階梯的少女便著急的吶喊。
「大師兄,你別靠近她。」
白少季注視著她,拳頭緊握,心中充滿了殺意,怒斥道,「塗嫿,當日你屠我滿門,今日在你臨死之際,我便給他們討要點利息。」
說完,他從袖口中拿出一件八玄尺,這是玄鐵所鑄,極其堅硬,他灌注了靈力在八玄尺上,一尺拍打在她後背,如今她毫無修為,那股力量宛如泰山壓頂,壓得她喘不過氣,直接從胸腔中吐出一口血。
她看著白少季冷冽的眸光,當真是恨入骨髓。
塗嫿閉上了雙眼,十五年前她意外穿越到這本萬人迷小說里,成為裡面的炮灰女配。
而她的小師姐,就是這個世界的命定女主角,擁有極品天賦,不用怎麼修煉就直接圓滿。
書中炮灰的結局可不好,殘害同門,殺傷無辜,最後被廢除修為趕出宗門,結局悲慘。
而其他女配也沒有一個好下場,幸好她開局也沒有,直接穿到原主五歲被父親丟到門外凍死。
塗嫿擺爛了,橫豎都是死,那就一邊修煉一邊等死,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後來,她為了打破劇情,只想安穩活命,瘋狂逃離,只不過穿的早了點,剛好穿到了原主五歲被親生父親丟在門外凍死的時候。
「大師兄何必和她廢話,她早已不配為玄天宗弟子。」
「大師兄小心些,畢竟她可曾是入了魔道,雖然身上的寶物被我們搜刮的一乾二淨,也防她有二心。」
「這種人就算千刀萬剮也難解心頭之恨。」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站了很多人,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師尊來了。」
從正殿之上進來一位坐著輪椅的中年男人,他臉色慘白,一縷金光在他眸光中閃過,氣息深淵如海,言語中不怒自威,「塗嫿,從你給本尊下藥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玄天宗弟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尊今日來送你最後一程。」
「宗主又何必來看這種逆徒,您修為尚未恢復,我怕靈器傷了您。」
「不必和這種人多費口舌,今日趁著各大宗門都在,看看她到底把寶物藏哪兒了?」
為首的大長老一聲令下,命令眾人催動靈器,向毫無反抗之力的塗嫿發起最後一擊。
塗嫿瞬間神情緊繃,額頭冒出許多細汗,指甲死死的掐著手心,雙腿打顫,本想用身軀抗住這道壓力,沒想到扛不住,她的臉頰和耳朵貼在地面,都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一清二楚。
汗水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流到了地上,咬著牙齒,同時不免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師尊還有她的昔日同門師兄,一個個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嘴角溢出一抹鮮紅的血,那血色早已和她破碎不堪的外衫混合在一起,幾乎看不清顏色。
身體被懸空,氣血開始逐漸衰敗,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意識慢慢在消散。
半空中,玄天境變成一塊巨大的天幕,玄天宗門內上下,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這個畫面。
昔日的塗嫿變成了一個小娃娃。
圖像中,塗嫿變成了一個五歲左右的孩童,她身著華麗,看著眾人的期盼,她抿了唇,走向了那塊測驗的寶石,這可以測驗出她到底有沒有天賦靈脈,只有測試出有靈脈的人,才能進行靈氣修煉。
「塗嫿,該你測試了。」
「你哥哥姐姐都天賦異稟,你肯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小塗嫿將手慢慢地放在檢測石上,等了一息,二息,可是寶石根本沒有發出任何光芒。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就意味著小塗嫿五歲還沒有覺醒,往常的家庭,從小就可以覺醒極高的天賦靈脈,可是小塗嫿都五歲了,連續測試了五年。
然而,高台上的父親神色被冷漠所覆蓋,一股力量從他身上席捲到小塗嫿那邊,測驗石碎裂在地上,強大的力量在小塗嫿體內涌動,她痛苦的在地上呻吟著。
「爹……」
「別叫我爹,我塗家出了天之驕子那麼多,唯獨你,一個廢物,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我塗天的女兒。」
「從今往後,塗嫿於我塗家,再無瓜葛。」
他揮了揮手,示意將小塗嫿帶走。
護衛暴躁的將她拖走,絲毫沒有留情,直到將她丟在了塗家的門口,大雨傾盆,任憑小塗嫿在門口如何拍打,塗家就是無動於衷。
最後小塗嫿在雨中躺了兩天兩夜也無人問津,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沒氣息的時候,她忽然動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小塗嫿已經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塗嫿,她接收完所有的記憶後,才知道自己穿書了。
媽的,剛穿書就因為沒有覺醒靈脈被親生父親拋棄。
什麼狗屁親情,老娘連夜就走。
玄天宗內。
所有人都看著那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氣。
「塗天?不會就是那個以凡人之資到金丹期的塗天吧?」宗門裡有人認出了他。
「塗家出了這麼多天之驕子,一個小小孩童也能如此對待,塗家是缺她一口飯吃嗎?」
「那青雨觀的塗玉當初一劍刺穿她的身軀,難怪塗嫿連躲都沒躲。」
大長老微微皺眉,怒喝道,「這是塗嫿這個叛徒一貫用的伎倆,小小年紀心思就如此深沉,都是裝可憐罷了。」
「對,這都是她用慣的伎倆罷了。」白少季冷哼一聲。
玄天境內,畫面變化,塗嫿沒有任何的靈氣,她也才五歲,身上的衣服不再是奢華的服飾,已經髒的衣不遮體,寒冷的冬季她蜷縮在破廟裡面,瑟瑟發抖。
在這魚龍混雜的破廟裡面,多半都是大她不少的乞丐,力量不知道比她強多少,伸出一個拳頭也能打死她。
「喲,今兒爺心情好,收穫滿滿,小狗,來叫兩聲,爺爺給你飯吃。」
老人剃著滿嘴的大黃牙,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熱乎的饅頭,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放在手心掂量掂量,朝著角落裡面的塗嫿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