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偽裝
咚咚。
心臟跳動的聲音在空間中迴響起來。
咚咚！
只不過，和人心那種孱弱的跳動不同，從血肉巨蛋中傳出的跳動震地空間都出現了波紋。
就像是鋼鐵工廠中的巨大爐心一樣，每一次跳動都爆發出驚人的熾熱。
嗤——
如同地毯鋪滿在空間其他地方的蟲族屍骸血肉開始在驚人的熱量下改變形態，失去水分一樣乾癟起來。
咔。
一具具屍體裂開，從中飛出顏色各異的精血，向著中央的巨蛋飛去。
如同朝奉，如同供養！
而巨蛋也沒有掩飾自己的行為，直接將那些血液照單全收，通過表面吸收乾淨。
咚咚！
心臟的跳動愈發劇烈，頻率也越來越快！
咚咚咚咚！
原本被震懾而跌落的的氣勢也不斷拔高，一波一波向著更高的位格衝鋒。
傳奇，高等傳奇，聖者……聖者之上！
神靈的層面。
不是藉由聖者身體而將神念降臨，而是真正高於凡物的位格，完完整整的屬於神靈的力量。
同時，隨著力量的回覆，蟲之母的底氣也恢復。
看著在半空負手而立的身影，祂冷漠地問道：
「你是想要阻止我們嗎？」
挑挑眉，寧封轉頭：
「哦？終於願意交流了？」
他微笑點頭：
「嚴格來說『阻止』這個詞不太準確，不過也差不太多就是了。」
「是的，我會阻止你們。」
蟲之母沉默，默默消化著寧封話語中的真意，最後以篤定的語氣說道：
「你無法攔住我們所有人。」
「在前方等待伱的註定是失敗。」
這不是祂的判斷，而是在以神靈之名宣告一個事實。
那是一個凡人註定俯首，神靈終將回歸天宇，一切回歸過去的「事實」。
這是一個預言。
帝王之口，金口玉言不可改，一言之下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凡人帝王之言尚且如此，神靈之言則更在這之上！
神之言，即可改變現實，預改規則。
縱使無法百分百去往那個結局，但這力量肯定會對世界造成影響。
但蟲之母的語言還沒等化成規則，它所傳遞的規則之力就被另外的力量給直接毀滅。
咔！
！！？
因為，現存於世的唯一一位弒神者開口了。
寧封立於天空，以輕鬆的語氣回應：
「你說錯了，我會做到的。」
「而且，那只是第一步，之後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言語蘊含著力量，強行壓過了蟲之母的規則。
不帶多少情緒，他輕笑著：
「不過你大概是沒機會看到那一天了。」
「因為，你會死在這裡。」
「我說的，你會在這裡徹徹底底的死去，再也沒有任何復活的可能。」
嗡——
即將破殼而出的神靈猛然間察覺到了清冽的生死危機。
自己，會死？
真的會徹底死在這裡！？
「你！！！」
而不管對方的反應，寧封對著即將「誕生」的神靈，宣告了祂的死期。
這是預言，同樣也可以看成是一種詛咒。
你的出生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這是在做無用功！你們這群凡人什麼都不明白！」
「阻攔我們就是在違背世界的意志！眾神才是世界的根本，你這是……」
鏘！
巨大的劍痕砍在了血肉巨蛋的外殼，只差最後一寸就會把它整個剖開！
！！？
「你！！？」
「閉嘴，蟲子。」
森冷的言語打斷了蟲之母的怒斥，
「你說什麼？眾神的回歸是世界所期待的？」
「可笑。」
「可笑至極！」
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寧封默然地盯著神性紊亂差點暴動的神靈，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違約出手的衝動。
他說：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無恥和自戀才能得出這樣的答案，但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地告訴你。」
「世界從來都沒有歡迎過你們。」
你們的存在被世界所厭惡，你們的回歸只會帶來災難。
神靈是災厄之源！
他說：
「從來沒有。」
隱匿在溫和言語背後的，是根本無法化解的仇恨，永遠無法平息的怒火。
這個世界已經因為神靈而受了足夠多的苦，它不歡迎你們。
滾出這個世界！
世界如此怒吼著，發出無聲的悲鳴。
凡人感知不到，他們只能被蒙在鼓裡。
神靈也聽不見，但祂們卻在為自己的偷竊行為洋洋自得。
噁心。
這幅嘴臉，實在是令人感到噁心。
湧上喉頭的嘔吐感讓寧封無心再去偽裝，他撕開了披在身上的偽善外皮。
算了，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不需要繼續偽裝了。
毀滅吧。
百無聊賴地想著，寧封向著裂隙邁步，一步步走在虛空之上。
咚。
咚……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蟲之母的心臟上，如果祂準備在祂的新軀體中創造這種器官的話。
那道聲音越是靠近，蟲之母心中的危機感就愈發強烈。
對方的惡意已經不加掩飾了！
「你又怎麼肯定你說的就是對的？」
「你又能代表什麼！？」
「連神靈都不是的你，又知道什麼！？」
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我就是知道。」
咚！
「因為，我即是世界憤怒的具象化。」
披著人皮的怪物踏進了蟲之母的異度空間，如同一個龐然大物強行擠了進去！
咔咔咔……
本就破碎的空間開始發出悲鳴般的破碎之聲，
他說：
「為了這個世界不再被你們玷污，我會將你們扼殺。」
但就在這一刻，之前一直瘋狂跳動的血肉巨蛋忽然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呵。」
如同合攏的花朵猛然盛開，巨蛋咧開了猙獰的大口，裡面全是猩紅的觸手。
祂早就已經完成了降生！
甚至說，這整個空間就是祂的身體！
之前的瘋狂和畏懼全部都是拖延時間的偽裝，勾引寧封進入的演技。
「讓我恢復力量，是你的錯誤！！！」
「那麼現在，你就為你的傲慢而付出代價吧。」
去死吧！
……
……
「是啊，真是個錯誤。」
破碎的空間中，寧封踢開了擋在身前殘破的肢體，仰頭感慨了一句。
「我居然在你這裡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
歪頭看著只剩下一個碩大頭顱的神靈，他發自真心地好奇問道：
「所以，這就是你的反抗嗎？」
「就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