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痛

2024-08-22 23:54:34 作者: 玉寺人
  15痛

  一班的學生被攆到走廊里來罰站,其中一個是學霸校草,一個是啞巴校花,簡直從哪個角度都是被人圍觀的存在。

  申郎麗讓他們中午吃飯時間也不能離開,就在這兒站著。

  學生來來往往之間白尋音一直低著頭,只覺得餓倒是其次,就是丟人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喻落吟倒是不怕圍觀,閒適的靠著牆站著,慣常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喻哥,你真出息了。」

  周新隨出來站在他面前,推了推眼鏡嘲諷:「中午不能去吃飯在這兒罰站,頭一次吧?」

  喻落吟淡淡的笑了聲:「滾。」

  「今天去食堂。」

  周新隨一本正經的說:「哥們兒還是可以幫你打包一些豬食回來的。」

  「音音音音!你想吃什麼?」

  阿莫也站在旁邊問白尋音,她不停看表,相當著急的模樣:「我早點回來也幫你帶份飯。」

  白尋音皺眉,打字問她:[怎麼這麼著急?

  ]

  「不急能行麼?

  我想和盛聞一起吃飯啊!」

  阿莫瞪著一雙自己堪比『小燕子』的大眼睛,大大方方的說:「不跟你說了啊,我去追他了,你想吃什麼手機發我。」

  說完,她就急急忙忙的跑了,纖細的背影風風火火。

  ……

  白尋音有點無奈。

  高三,十七歲的女孩,真的都是這麼『熱情似火』的年紀麼?

  先有盛初苒,後有寧書莫。

  都是為了『喜歡』這兩個字不管不顧的女孩子。

  白尋音知道阿莫喜歡盛聞,他也是一班的一個男生,學習很好。

  但是和喻落吟周新隨這種天之驕子不同,盛聞家境不怎麼好,為人也沉默,又冷又倔的脾氣,可阿莫偏偏就是喜歡。

  她跟白尋音說過那種感覺就叫『一見鍾情』。

  值得盛聞即便對她冷言冷語,她也甘之如飴。

  「你朋友喜歡盛聞吧?」

  直到中午趕著去吃飯的熱潮過去,喻落吟才開口同她說話,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清清冷冷,意有所指:「盛聞那小子艷福不淺,還有人追呢。」

  不像他,追別人連個眼神都得不到。

  白尋音沉默片刻,難得的在手機上打字回懟他——

  [你有盛初苒。

  ]

  呵,喻落吟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他看著旁邊比他矮了一個頭,繃緊了小臉的姑娘,是打心眼裡覺得開心。

  「白尋音。」

  沒有老師,喻落吟乾脆也不好好站著了。

  他跨了一步站到白尋音面前,低頭看著她柔軟的劉海,聲音是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溫柔:「你是不是吃醋了?」

  還是和電影院那次一樣的問題,只是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心境都不同。

  學校是個『禁忌』的地界兒,什麼打架,抽菸,早戀……都像是陰溝里的蛀蟲,不能被神聖光輝所普照的學校發現的一樣。

  可喻落吟偏偏什麼都敢幹,還是所有人眼裡的一個『好學生』。

  他壓根不在乎學校是什麼地方,興致上來了,就敢在走廊里和白尋音面對面,曖昧的站在一起。

  被喻落吟這麼一個人影響,身邊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變的膽子大。

  白尋音深呼吸一口氣,給喻落吟發了條微信——

  [傻瓜才會吃你的醋。

  ]

  。

  喻落吟看著這條消息,半晌後笑了笑,沒繼續說什麼。

  上次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白尋音直接跑了,恍若他是洪水猛獸。

  這次……

  挺好,算是有進步了。

  中午吃的是阿莫打包帶回來的魚香肉絲蓋飯,沒有魚,沒有肉絲。

  白尋音也不在乎,機械的咀嚼著,腦子裡回閃的都是剛剛喻落吟的靠近的時候。


  她發現自己好像麻木了,居然……沒那麼排斥他的接近了。

  白尋音知道這種情況的前兆似乎不太好,但少女心思從來不是可以人為控制的。

  「音音。」

  阿莫的情緒不知為何有些低落,趴在她的桌子上低垂著眸,嘀嘀咕咕的說:「我剛剛在食堂看到盛聞和別的女生一起吃飯。」

  「好煩,我想問他,但我哪有資格問啊?」

  「盛聞怎麼那麼討厭呢。」

  ……

  白尋音覺得有點奇怪,想了想乾脆飯也不吃了,扔到了垃圾桶里,在紙上寫字和她交流——

  [阿莫,你真的喜歡盛聞麼?

  你才認識他不到半個月。

  ]

  「喜歡人哪裡分時間的呀。」

  阿莫抬眼看到白尋音一臉擔憂,便忍不住笑了,大大咧咧的姑娘臉上難得有些羞澀:「有些人,你見到第一次就知道喜歡了呀。」

  白尋音心裡突兀的跳了一下。

  就像自己第一次在放學後的走廊見到喻落吟時,少年額前微長的黑髮被風吹亂,削薄的唇間咬著根煙的時候,她心臟也跳了這麼一下。

  最近喻落吟似乎不怎麼抽菸了,但白尋音知道他是個壞男生。

  可有的時候,女生就是對壞男生沒有抵抗力。

  「音音,人有的時候真的要勇敢一些的,我們就剩下八個月了。」

  阿莫握拳,堅定的說:「我想和盛聞在一起,考一個學校,我怕錯過他會後悔。」

  阿莫的一字一句,就像在無縫對接著白尋音的心思,像根針一樣扎進她的腦子裡。

  在一起,考一個學校……

  聽起來都很好,但『青春』這兩個字,永遠都是最反覆無常的。

  身邊每個人,每件事都會帶來影響,讓本來一潭死水的『少女心』,蠢蠢欲動。

  「喻落吟,你最近怎麼回事兒?」

  放學後,喻落吟被現如今的一班班主任於深叫到了辦公室。

  於深是一位在教學上狠抓很打,是三中出了名的『包青天』式老師,鐵面無私不近人情。

  他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由於一心撲在工作上,並沒有傳說中的『幸福肥,啤酒肚』,反而依舊清瘦挺拔。

  教育過無數人的老師,在皺起濃黑的眉看過來的時候,自帶壓迫感。

  「喻落吟,我問你,你……」於深頓了一下,仿佛有些難以啟齒似的問:「你和你們班的那個白尋音怎麼回事兒?

  閒言碎語都傳到我的耳朵里來了!」

  他特意趁著辦公室無人的時候把人叫過來的,聲音也壓抑著——在老師看來,處理學生疑似『早戀』的這種事兒,絕對不能宣揚。

  「老師,您就是因為這個把我叫過來的啊?」

  喻落吟卻不怕這位包青天,反而『膽大包天』的靠牆站著,跟老師插科打諢:「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您啊,放心好了。」

  他這般正經又不正經的態度讓本來已經準備好『長篇大論』的於深愣了一下,一籮筐的話哽在了喉嚨里——

  「你……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要早戀的意思?」

  「早戀?

  我跟誰啊?

  白尋音?」

  喻落吟嗤笑了一聲:「老師,您想太多了。」

  他說的坦坦蕩蕩,好像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姑娘的樣子。

  於深仔細瞧了瞧,便鬆了口氣,露出幾分微笑來:「這我就放心了,沒早戀就好。」

  「老師,誰跟您在這兒嚼舌頭根啊,我就是逗同學玩。」

  「什麼話!」

  於深聽到這『浪蕩話』就覺得不舒服,轉頭瞪了喻落吟一眼,嚴肅的說:「都高三了,還玩什麼玩?

  喻落吟我可警告你,你是我看中的好苗子,我不允許你在高三為了任何別的事情分心影響成績,聽到沒有?

  !」

  喻落吟懶洋洋的『嗯』了聲。

  「而且不光你,白尋音也是我要重點培養的好苗子。」

  老師其實一向喜歡學習好又『膽子大』能跟自己聊幾句的學生,於深不自覺的就絮絮叨叨:「這女孩成績一向穩定,保持的很好,按照這個節奏下去京大瀾大都不是問題,你不許逗人家!」

  安京大學,林瀾大學,都不是問題?

  唔,那挺好,喻落吟聽著,若有所思。

  「你想什麼呢?」

  於深敲了敲桌子,喚回了喻落吟的心思,又說起了別的事:「對了,國慶之前高三學生的誓師大會,你母親有時間過來講幾句話麼?」

  「這個啊,我也不知道,老師您也知道我媽最近進了科學院,一天到晚忙的腳不沾地。」

  喻落吟聳了聳肩,輕挑的說:「不如老師您自己聯繫她得了。」

  反正他和他媽,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見上一次面。

  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些人,過的比總統還要忙,總覺得地球沒了她沒法轉——喻落吟他媽顧苑就是那樣的人。

  於深看了看他,只覺得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行了,我會聯繫你母親溝通這件事的。」

  他揉了把臉,又囑咐道:「但是你得給我作為學生代表上台發言,滾回去好好準備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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