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空間,寂靜的可怕。
席詩雅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躲在暗室里,緊緊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額頭上不停滲出來的冷汗緩緩砸在她的手背上。
突然,房間門被打開。
原本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是那個瘋子來了!
不敢呼吸……
聲音不斷的靠近,女孩的心跳瘋狂跳動,仿佛要衝出胸膛,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腳步聲停在她的周圍,不斷的徘徊著,一聲聲都仿佛敲擊在她心臟處。
緊張,恐懼,窒息感席捲而來,讓她喘不過氣。
「又讓小乖逃了呢。」
晏景修冷笑的勾起嘴角,陰沉的眼眸里透出危險,直勾勾的盯著被打開的窗戶,窗台外面的鐵絲上勾著一小塊布條。
「有找到夫人嗎?」男人冷漠的開口。
跟在他身後的屬下,低垂著腦袋,不敢四處張望,恭敬的回道:「宴總,我們的人把周圍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夫人的身影。」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開口,「晏總,也許是消息有誤……」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冰冷的眼神打斷。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多言,畢恭畢敬的退至一旁。
晏景修目光銳利的掃視著房間,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敲擊著桌面,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的消息絕對無誤,就算小姑娘提前預知到他來,也不可能跑的如此迅速,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男人的眸光投向敞開的窗戶,勾唇一笑,眼裡閃過一絲玩味。
小乖有長進了,知道以假亂真了。
有意思。
「看來又被她逃走了。」男人頗有些遺憾的開口。
房門再次被打開。
藏身在暗室里的席詩雅豎著耳朵,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遠離,直到房間內再一次的恢復寂靜。
那個瘋子走了?!
真的離開了嗎?
席詩雅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卷翹的睫毛輕顫,依然不敢動彈,愣怔的看著眼前的黑暗。
良久,外面都沒有任何動靜,女孩難以置信般轉了轉腦袋,不敢相信自己躲過一劫。
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輕輕的活動了下麻木的四肢,為了保險起見,她沒有立刻從暗室里出來。
暗室空間狹窄,剛好夠她藏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以為,徹底躲過晏景修的追捕時,房間門再次被推開。
霎時間,剛落下的心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席詩雅害怕的抱緊膝蓋。
是誰?
那個瘋子又回來了?
女孩驚恐的搖著頭,安慰自己,他不會找到自己,這裡很隱秘,除非……
噠……噠……噠……
是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下一秒,狗吠聲突兀的響起。
格外刺耳。
席詩雅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絕望的瞪大雙眼,嚇得渾身汗毛倒立,頭皮發麻,後背緊緊貼在牆壁上,沁出一層層冷汗,顫抖的雙手死死捂住鼻息。
黑暗帶來無限的恐懼和瀕臨死亡的窒息。
怎麼辦?
要被發現了嗎?!
誰來救救她,她不想再被那個瘋子抓回去,會被他折磨死的。
回想起被男人折磨的場景,女孩瞳孔猛地驟縮,眼淚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浸濕衣衫。
劇烈跳動的心臟因為恐懼而止不住的打顫。
暗室外面,晏景修將帶有女孩味道的衣物放在獵犬的鼻底,獵犬興奮的嗅著,衝著男人叫了兩聲,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搜尋獵物了。
男人的眸光冰冷泛著嗜血的寒光,嘴角扯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微笑,輕輕拍了拍獵犬的脖頸,「去吧。」
小乖會藏在哪裡呢?
他已經等不及要欣賞她驚恐無助楚楚可憐的模樣了。
一定很動人。
晏景修漫不經心的敲擊著桌面,視線掃過格外簡陋的房間。
看樣子,小乖早就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
不過這一次,他可不會輕易讓她再逃走了。
男人眼神陰鷙,躺進女孩柔軟的小床上,貪婪的嗅著女孩留下的氣息。
細長的手指勾起絲滑的被角,觸感遠不及小乖的肌膚柔嫩,他真是想死她了。
好想*死她。
獵犬興奮的將房間各個角落都嗅了一遍,不放過一寸地方,最後停留在書架前,猛嗅,而後激動的朝著男人狂吠。
像是在邀功。
男人緩緩睜開雙眼,冷笑一聲,「找到你了,小乖。」
晏景修站起身不緊不慢的來到書架前,抬手敲了敲書櫃,似乎並不著急捉她出來。
敲擊聲像是敲在女孩的心臟上,不斷的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大腦因為過度緊張恐懼開始陣陣抽痛。
席詩雅面如死灰,哆哆嗦嗦的流著淚,無聲的痛苦哀嚎著。
那個瘋子真的發現她了!
她逃不掉了!
這個認知幾度讓她暈眩過去,不想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敲擊聲突然驟停,女孩的心跳也猛地驟停了一瞬。
只聽『砰』的一聲,暗室前的書架被男人一腳踹開,瞬間四分五裂。
「小乖,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捉你出來?」
男人陰冷的聲音仿佛就在女孩的耳邊,讓她忍不住發抖。
席詩雅倒吸一口涼氣,絕望的閉上雙眼,四肢早已麻木,沒有知覺一般,靜靜的等待惡魔將她拖入地獄。
「呵。」
晏景修並沒有給她太多思考時間,猛地踹開牆上的木板,女孩瑟瑟發抖蜷縮在角落裡的身影映入眼前。
席詩雅將腦袋埋在膝蓋里,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甚至沒有勇氣去看他,腦海里瘋狂的叫囂著,完了,她會死的。
她一定會死在這個瘋子的手裡的!
晏景修嗤笑一聲,冰冷的大手抓住女孩的手腕將她從裡面拖拽出來,甩到柔軟的大床上。
看著男人逐漸猩紅的眸子,席詩雅後知後覺的開始求饒,她猛地爬下床,跪倒在男人腳邊,額頭劇烈的撞擊著地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感知不到疼一樣,仿佛只有疼痛才能麻痹自己。
她的額頭滲出血,看著血肉模糊,頃刻間染紅了地板。
嘴唇發抖,聲音顫抖的求他,「景修哥哥,小乖錯了……小乖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
嘖嘖,真是個小可憐。
可惜,他不是個心軟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不聽話的小獵物,怎麼可能輕易饒恕呢。
晏景修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卑微求饒的女孩,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
他緩緩蹲下身子,掐住女孩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頭,看著自己,眼睛危險的眯起,「小乖,我說過吧,沒有我的允許,小乖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
力道大的像是要捏斷女孩的下頜骨一樣,另一隻手替她撥開額前的碎發,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額頭。
「都流血了,哥哥會心疼的。」
男人皺眉,而後指腹狠狠的摁向女孩的額頭。
席詩雅疼的呲牙咧嘴,小手緊緊揪住男人的衣袖,睫毛濕潤成一片,空洞的眼睛裡是滔天的恐懼。
她製造一場意外,偽裝出自己死亡的假象,每天過著提心弔膽的生活,小心翼翼的掩蓋自己的痕跡。
原以為這樣能夠徹底逃離他,卻沒想到他還是找來了。
這一天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景修哥……哥……」女孩祈求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掐住脖子。
男人眸光陰寒的像是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眼神逐漸變得偏執且瘋狂。
「小乖,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總是想著要跑呢?我那麼愛你寵你,你居然敢跑!」
五指猛地收緊,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為什麼要騙我?」
她不在身邊的這段日子,他每天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他以為她真的死了,甚至一度想要跟隨她而去。
可是,她居然騙他!
騙得他好苦!
就差一點,他就要去找她了,卻突然傳來她還活著的消息。
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哭了,巨大的驚喜後,是強烈的憤怒。
她居然敢騙他,就為了從他身邊逃走!
不可饒恕!
他一定會抓到她的,將她捆綁在身邊,讓她永遠離不開自己,哪怕是廢了她。
她不是喜歡跑嗎,那就先廢了她的雙腿好了,這樣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想到這裡,男人眼裡逐漸流露出病態的瘋狂,他將女孩拖拽進車裡。
車子啟動,開往未知的方向。
席詩雅死死抓著安全帶,男人像是瘋了一樣,一路狂飆,有好幾次都差點撞到路邊的護欄上,她緊緊的閉著雙眼,心臟懸空。
死亡的氣息籠罩住女孩。
他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