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
眾人大驚。
奪舍這種事,說好處理也好處理,滅了那外來的魂就是。說不好處理也不好處理,就怕傷到本元。
本來,像他們這種級別,不該有這樣的煩惱。畢竟來奪舍的,只是一縷孤魂,而憑他們的神魂強度,一個念頭就能將那孤魂擊碎。
所以,奪舍的對象,大多數是年紀小的身體,再不然,重傷之人。
然老呂這種情況,是好端端的倒下去,以他的修為都猝不及防,可見這奪舍的力量有多詭譎。這個時候,老呂的神魂肯定在防守在抗擊。按說,他們在外助一臂之力並不難,但怎麼破他體內那道無形屏障?
扈輕也不好下手:「我能破,可我怕傷到呂師伯的五臟六腑。」
這可是人,心臟要是死了人也就死了。
她說:「能感受到那道力量很暴虐,我怕一個不小心激怒它,呂師伯就——」
打鼠怕玉瓶,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扈輕說:「需要比呂師伯修為高的長輩,出手護住他,我才敢施展。」
其實這活計有異火的人都能做,比如樊牢。而九宗九族擁有異火的人肯定不止樊牢一個,但是,這不是大家都沒回來嘛。如果回來了,也輪不著她一個小年輕出手。
大家冷靜下來,果斷搖人。
來人很快,風塵僕僕,總共四人,有樊牢。
四人抓著呂師伯的手和腳同時探查,同時得出結論:「是異火。」
說得很肯定,這便是有經驗的好處。
扈輕略微失望:「不是火精呀。」
若是火精,她想去捉來呢。
但大家心情與她相反,火精是生出智慧的靈火,只要有靈火,早晚養出火精來,因此,對九宗九族來說,不稀罕。倒是異火更難得。
樊牢把她往後一捉:「出去等著。」
扈輕:「我學一學不行嗎?」
樊牢:「要脫光衣服。」
扈輕:「看您說的,我還能對自家師伯產生非分之想?」
大家嘴角猛抽。
樊牢讓她滾出去:「你呂師伯要臉。」
扈輕嘖嘖:「平時說得多好聽,關鍵時候,就因為我是女的?怪不得咱們雙陽宗招不到女弟子,就因為你們這古板的性別之見——」
噗通,樊牢把她踹了出去,啪啪啪的關上門和窗。
其他家的人紛紛打趣說:「這扈輕你們雙陽宗可守好,我怕我們的男弟子被她拐走。」
遙岑子呸回去:「當我家扈輕什麼人都要呢,拿自己跟宿善比一比先。」
樊牢看他:「你出去看著她,我怕她在四陽宗做出什麼事來。」
「不會吧…」遙岑子說著自己也沒信心起來,當即出去追她。
追到人的時候,發現她扶著一棵橫生的松樹踮腳往下望呢。順著一望,就看到一片樹林下去的湖邊蘆葦叢後,盪著一隻船,船上只有衣物。夜色下,水裡有人在游,波光一盪一盪的。
脫了衣裳的…
遙岑子一個激靈,拉她往上走:「來來來,我考考你有什麼進步感悟。」
扈輕盯著他的臉看:「師傅,你怎麼把臉養好了?」
遙岑子一窒,含糊幾聲:「啊,知恥就行了。」
扈輕:「哦,那你怎麼不回去見冒雨柔?」
遙岑子一臉懵。
扈輕便笑道:「冒雨柔假裝咱的弟子,糊弄了遠醉山來見我,我識破她把她抓起來啦!如今就在律堂的牢里關著呢。」
說完,期待的等著看他變色。
讓她失望了,遙岑子甚至用了足足三秒鐘才想起來冒雨柔是誰,懊惱的一拍腦袋:「太忙了,忘了她是誰了。」
扈輕:「.」
遙岑子笑:「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師傅我是那麼看不開的人嗎?」對她道:「以前我就跟你說過,我放下了。經歷了魔戰,大家都過得很辛苦,我更沒有心神停留在過去。」
扈輕哦,聽著有那麼點點失望:「那你不去看看她?」
遙岑子:「早是兩路人,有什麼好看。」
「若是她見你呢?」
「我聽宗主的。」遙岑子不假思索的說。
扈輕嘆氣,看不成熱鬧了。
遙岑子跟著嘆了口氣。
扈輕精神一振:「師傅還是放不下吧?」
遙岑子看向她,神色複雜:「直到現在,我那份供奉都是直接劃到你頭上,我自己用,每次還要給你立欠條。好徒兒啊,你什麼時候把我的那份還給我?師傅的錢袋,真的很緊呢。」
扈輕老臉一紅:「還記在我頭上呢?師兄他怎麼不給你改回來啊。」
「別提那個逆徒。徒兒啊,師傅沒錢了。」
扈輕默默放出一堆靈晶:「您先花著。」
遙岑子不客氣收起來:「跟你師傅說,快快把帳頭給我改過來。」
扈輕兩手一抄:「這事我說了不算,要不,您再娶一個,到時候師傅肯定不好意思讓您沒錢。」
遙岑子面無表情,都不是好人!
扈輕:「師傅,青光把我家晶晶拐哪裡去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遙岑子沒好氣:「分明是自從有了扈晶晶,青光整日的圍著她轉——去找化形的機緣了,晶晶一直惦記化形的事,也不知道為什麼,血脈也激發了,靈植丹藥沒少吃,化形丹都吃了兩枚——」
他頓了頓:「我們懷疑,晶晶的血脈有問題。」
扈輕:「血統太高貴?」
遙岑子:「血統有衝突。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被拋棄。」
扈輕沉默了下,笑笑:「我是她媽,化個形而已,我有的是錢。」
話說這樣說,但血統衝突對妖族來說相當於先天的不治之症。妖族風氣開放,因此導致後代的血脈多樣。好處是衍生新族類,壞處是有的血脈天生不相容,而血統衝突定然引發血脈傳承不穩甚至崩潰,直接影響壽命。
而大多數妖族對子嗣的態度是管生不管養,反正他們只需要順應妖性本能便能將妖族繁衍下去,孩子夠多,自生自滅吧。
無論胎生還是卵生,若是有問題,直接放棄。於是有了很多的棄崽和棄蛋。
扈輕那個碎妖丹的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解決血統衝突的難題,但扈晶晶年紀不小了,已經過了適用這個法子的範圍。
不過沒關係,還有換血大法呢,她扈輕四印加身,還能養不起一個孩子?
遙岑子沒繼續說這個跨種族的話題,拉著她談起這些年他對道的感悟,扈輕聽著聽著也便聽了進去,連不遠處屋裡傳出的壓抑的吼聲都沒有聽到耳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