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渺抬眸和他對視,車窗外的霓虹燈光映襯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瞳。
熟悉的薰衣草氣息縈繞在鼻尖。
剎那間,腦海中掠過無數念頭,令她心跳加速。
「更何況,在非上班時間叫我黎醫生,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說到這,黎珩偏過頭看了她一眼:「會讓我有一種,隨時隨地都在上班的感覺。」
隨渺頓了下,似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耳廓瀰漫著明顯的緋色,還好被頭髮遮擋著。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還有……」
她不自覺地咬緊嘴唇,「謝謝你,黎珩。」
黎珩薄唇微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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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渺剛回到家,摩卡和拿鐵聽到指紋門鎖的解鎖聲,一貓一狗熱情地在她腿邊打轉。
她從鏡子裡注意到自己泛紅的臉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
……不就是叫個名字,臉紅什麼呀?
隨渺穩住心神,摸了摸兩小隻的腦袋,拿起狗繩準備帶摩卡出去散步。
黎珩剛接完一通電話,正打算離開時,似是心靈感應般,看了眼窗外。
隨渺牽著狗再度出現在視野里。
兩人沿著馬路向前走,黑白分明的邊牧見到人有點活潑。
她彎腰摸了摸邊牧的頭,動了動嘴唇,隨後那隻狗就安靜了下來,乖乖跟在她身邊。
路燈將一人一狗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黎珩的視線追隨著她的背影消失才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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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接連下了幾天雨,天氣終於放晴。
隨培源約了沈鷺一塊去松湖釣魚,也帶著各自的家人一起。
他是京大經濟系的教授,妻子周穗是知名建築師,有自己的建築事務所,兩人平時工作忙歸忙,閒暇時,都要帶著孩子出去散心。
初夏的松湖,湖面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和岸邊蔥鬱的樹木。
「這次我恢復的這麼好,多虧了你那徒弟,我瞧著那孩子挺不錯的。」
隨培源給魚竿掛上餌料,將魚竿向前一揮,精準落入湖中的位置。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教出來的,我們家小珩好著呢。」
提及黎珩,沈鷺掩飾不住驕傲的神色。
他和妻子是丁克,幾十年來都把教過的徒弟當作親生孩子看待。
沈鷺耳邊聽著湖面上的動靜,好奇問道:「今天怎麼沒看見渺渺?」
「她帶狗去洗澡,晚點會過來。」隨培源說。
聽見隨渺沒在,沈鷺神秘兮兮地問道:「眼瞅著渺渺都那麼大了,她有對象了嗎?」
隨培源覷了好友一眼:「怎麼?你還想亂點鴛鴦譜?」
京大家屬圈向來流行內部消化那一套,近幾年也有同僚表示出想結親家的念頭,都被他拒絕了。
對於婚姻大事,他更願意尊重女兒的意見。
不婚不育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他都養得起。
「你覺得我家小珩怎麼樣?形象好,能力和家世條件也不差,為人潔身自好,更沒有亂七八糟的緋聞,」
沈鷺輕笑,他對這個徒弟很了解,說到最後還刻意放低了聲音。
「最重要的是,他至今還沒女朋友。」
隨培源目光掠過好友,看了眼他身後的年輕人,哂笑一聲。
「沈老師,您又在說我什麼了?」
身後忽然響起清冷的聲音,沈鷺回頭一看,竟是自己的好徒弟。
「沒事兒,隨便聊聊呢。」
沈鷺心虛摸了摸鼻子,「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黎珩淡聲道:「路上耽擱了。」
沈鷺招招手:「快坐下來釣幾條大魚,咱們中午直接加餐。」
心裡卻在想,這孩子怎麼跟他爸一樣走路都不出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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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渺早上把摩卡送到寵物店洗澡,抵達松湖臨近中午。
露營帳篷外,沈夫人和周穗正在煮茶,水聲沸騰,散發出淡淡的茶香。
摩卡湊過去圍著周穗的腿轉圈。
周穗揉了揉摩卡的頭,對她說:「你爸他們去湖邊釣魚,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話音剛落,遠遠聽見了沈鷺爽朗的笑聲,隱約聽見「這兩條魚夠肥咱們中午加餐」之類的話。
隨渺轉過身,目光越過兩位長輩,一眼便看到某個意想不到的人,頓時傻眼了。
黎珩穿著淺灰色防曬夾克和工裝褲,額前的碎發微微有些凌亂,手裡拎著兩條鯽魚。
隔著老遠,隨渺盯著他看了半晌。
尋思著黎珩要是不當醫生,當個模特也絕對是一流水平。
這人渾身上下哪都值得細看。
正思索著,原本趴在周穗腳邊的摩卡,發現今天多了個陌生人,以極快的速度朝黎珩直奔而去。
隨渺拽著牽引繩還有些懵。
摩卡屁顛屁顛跑到黎珩腿邊,興奮地對著他搖尾巴,發出嚶嚶嚶的撒嬌聲。
「……」
「色狗!」
她氣急敗壞瞪了摩卡一眼。
摩卡是只顏狗,在喜歡帥哥這方面,簡直和自家主人如出一轍。
黎珩手裡還拎著兩條鯽魚,暫時還摸不了它。
往她身上掃了兩眼,意有所指道:「別罵它了,這點也不知道像誰。」
「……」
隨渺莫名躺槍,連忙避開他的視線,主動上前幫忙。
沈鷺樂呵呵道:「今天是咱們兩家人的聚會,我把小珩帶過來,你不介意吧?」
隨渺笑著朝他們走近:「當然不介意,人多熱鬧嘛。」
說著,伸手去接兩位長輩拎著的魚簍。
「我來吧。」黎珩沉聲。
隨渺應聲:「沒事,這兩個魚簍不沉,我幫你拎過去。」
眼見他們回來,差不多也能開始做飯。
沈鷺說著不能讓女士干髒活,和隨培源主動攬下做飯的任務,又喊黎珩幫忙搭把手。
隨渺搬了個小馬扎坐在旁邊,摩卡也過來湊熱鬧。
於是就有了一人一狗看黎珩殺魚的場面。
隨渺單手托腮,視線不經意間往他骨節分明的手看了一眼。
他的手指很長,青筋凸起,肌肉線條緊實流暢。
哪怕只是殺魚,都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
隨渺看著他熟練的動作,驀然想起看過的網絡段子。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直白,她抬眼,撞上了男人的視線,調侃道:
「你真是個天選外科醫生,殺一條魚都這麼迅速。」
黎珩抬手按住魚身,右手握著刀柄,鋒利的刀刃貼著魚腹輕輕一划,魚便開了膛,嫻熟地將內臟和魚鰓迅速清理,整個過程迅速又流暢。
「其實我是第一次。」他沉聲道。
隨渺又驚又疑惑:「第一次就能做得這麼好?」
黎珩語氣有些隨意:「處理動物內臟和給病人做手術,在我眼裡沒什麼區別。」
「……」
隨渺腦補著黎珩在手術室手起刀落的模樣,霎時嚇了一跳。
黎珩看著她,語氣有些溫和:「被嚇到了?」
她抿了抿嘴唇:「你別說了,我怕我中午吃不下飯。」
黎珩唇邊漾起笑意,問道:「喜歡紅燒還是清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