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珩低頭,居高臨下地俯視面前的人。
少女如瀑般的黑髮隨意挽在腦後,溫熱的泉水包裹著嬌軟的身軀,凹凸有致的雪峰和細腰在霧氣裊裊的水池裡晃動。
黎珩喉結微滾,嗓音溫淡地問:「那我現在脫?」
隨渺趴在泳池邊,不解地看向他:「脫呀,泡溫泉還穿那麼多幹什麼。」
哪個男人睡袍裡面還穿衣服啊,這也太見外了。
黎珩薄唇微勾,在她面前解開睡袍,和短袖一起丟在躺椅上。
緊緻的腹肌線條,伴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隨渺的視線順著他脫衣服的動作往下移,就見黎珩只穿了一條深色泳褲,恰到好處地勾勒某處凸起的弧度。
要說原先只是憑肢體和面部推斷,現在她卻已經有了更直觀地視覺感受。
而黎珩也十分配合地放慢動作,讓她慢慢看個夠。
再聯想到某些畫面,隨渺頓時覺得臉頰發燙。
等她回過神,男人已經入水。
室外的溫泉池子很大,能同時容納四五個人都不成問題。
此刻兩人的腿緊貼著,隔著一層泳衣布料,她都能感覺到男人緊緻的肌肉線條。
隨渺只好微微拉開了點距離,換個姿勢趴在泳池邊,看向不遠處的樹林,奇怪道:「這裡怎麼看不到小鹿?」
黎珩應聲:「你說的那家動物餐廳離這裡很遠,下午四點,動物就回窩睡覺了。」
「梅花鹿睡得這麼早?」
隨渺一聽趕不上晚餐時間,只好回身坐了下來。
「算了,我們今晚還是在室內吃烤肉吧。」
黎珩嗯了聲,恰好注意到她後腰還有一處印記,像是蝴蝶形狀,還寫著一句法語。
他略有些好奇地開口問:「你身上的紋身,有什麼特殊寓意嗎?」
隨渺順勢撩起浮在水面的花瓣,斑駁的光影透過枝葉落在修長的雙腿上,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鎖骨上的鳶尾就是我在國外紋的,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幸運花。」
她一直計劃著成年之後,要完成一件事跟過去的自己道別,索性就選擇紋身。
過完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就找了一家紋身店,恰好紋身師也是個華人,聽完她的要求,當場設計了圖紙。
起初她還考慮過紋在心臟的位置,但是聽說紋在心臟有點痛,只好選擇紋在鎖骨上。
五月是鳶尾花開的季節,她的生日就在五月五日。
她相信,鳶尾花也能帶來好運。
「那這兩隻蝴蝶呢?」他問。
隨渺微微側過身,後腰上兩隻紅色蝴蝶,兩隻蝴蝶之間以『Libre et pure』這句法話作為分界,用金色寥寥勾勒出不規則的線條。
「這是我從靈創辭職之後紋的,至於寓意——」
靈創雖然在業內也算大公司,但內部管理也是爛到透頂,尤其還發生過職場潛規則事件,任誰都接受不了。
自己主研發的遊戲醜聞不斷,兩年內解散了三個不溫不火的手遊項目組,一旦醜聞上熱搜就甩鍋給友商,美其名曰這就是商戰。
隨渺撫著紋身,說:「蝴蝶代表著蛻變和新生,就當作是告別過去。」
她說話的時候,兩腿分開無意識踢著水,水底的氣泡都紛紛朝黎珩涌去。
來回踢了好幾下,她覺得很好玩,直到第三次的時候,腳尖不小心踢到某處柔軟的凸起,倏地響起男人的悶哼聲。
「你往哪踢?」
隨渺聽著黎珩的聲音,立刻嚇得不敢動。
下意識往後挪了挪腿,溫熱的掌心已經覆了過來。
是黎珩捉住了她兩隻腳。
隨渺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我剛剛是不是踢到了你的……」
剩下那兩個字,她根本不敢說出口。
「你覺得呢?」
黎珩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喉結輕滾。
「踢腿的力道這麼重,可能早被你踢壞了。」
她的大腦細胞在黎珩說完那句話之後,好像全部死光了,頓時臉頰泛紅,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
「你該不會真的這麼脆弱吧?」
黎珩低頭看了眼,慢條斯理地說:「情況不太妙。」
隨渺呼吸一亂,一時拿捏不准他的『不太妙』是指哪方面。
「……那要怎麼辦?」
「不知道。」
隨渺心一慌:「你是醫生,應該可以自救的,唔——」
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腳踝被那雙溫熱的手拽住,徑直被黎珩擁入懷中,耳邊響起雜亂的心跳聲。
兩團鼓脹的柔軟嚴絲合縫貼著赤裸的上身,單薄的泳衣布料只起到了裝飾作用。
隨渺雙手攬住他的脖頸,他身上的體溫比自己的還要燙,下意識對上那雙幽邃的視線。
「你…還……」
黎珩伸手按住她的臀,兩人額間相抵,呼吸交織纏繞夾雜著木質香的氣息。
「別亂動,現在是你點的火,要對我負責到底。」
說完,他下巴輕蹭她的脖子,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她腰間的軟肉。
偏偏這兩處還是隨渺最怕癢的。
不受控地仰頭輕哼,伸手拿過托盤裡的草莓,送到他唇邊。
「你先吃顆草莓再說……」
話音剛落,黎珩趁勢含住她的手指,唇齒輕輕舔咬指腹,幽邃的眸子不緊不慢盯著她。
等他吃完那顆草莓,隨渺手指洇濕,還帶著淺淺的印子。
黎珩抬起眼:「你餵給我的草莓很甜。」
隨渺莫名有些難以啟齒:「那你現在還好嗎?」
他啞聲,眼裡浮著笑意:「要幫我揉揉嗎?」
隨渺自認為理論知識豐富,也能暫時彌補實踐經驗的不足。
但他話說出口的那一刻,她的語言系統再次遭到襲擊,男人的氣息侵襲著神經末梢,根本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現在又保持著這樣曖昧的姿勢,很難說清他是故意還是有意的。
她果斷選擇拒絕:「不要。」
黎珩低笑一聲,又問:「渴不渴?」
話題跳轉的速度太快,隨渺拿不準他到底想做什麼,於是只好點點頭。
附和道:「渴。」
他拿起身後的玻璃杯:「我幫你餵水。」
隨渺正準備伸手去接,卻看著他直接抿了一半,俯身吻了下來。
緊抿的唇瓣一點點被撬開,源源不斷的水流順著喉嚨渡了進去。
濕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舌尖被輕輕含住吮吸,反覆深入探索。
隨渺被吻得思緒迷糊,有點受不住咬了黎珩一口。
吻戛然而止。
黎珩拉開了點距離,瞧見她唇角的水痕,語調波瀾不驚。
「這裡還有一點,我幫你擦擦。」
話落,他的吻再次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