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斜陽的最後一點餘暉將盡,本該萬籟俱寂的時候,忽傳來陣陣喧囂,聽著熱鬧極了。
我聽著窗外的動靜,合上了書,饒有興致的望著窗外。
「板栗?」
「少爺,怎麼了?」
外面越發得熙熙嚷嚷,喧鬧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看熱鬧的心在蠢蠢欲動。
「少爺?」久久得不到回應,板栗在門外,有些擔心地敲了敲門。
「進來。」
「好嘞!」
板栗輕手輕腳的進入,恭敬地拱拱手道:「少爺,可是有什麼要事要吩咐?」
我搖了搖頭,抬手示意窗外,問道:「外面是怎麼了,動靜頗大?」
「這……」板栗有些故作猶豫,一雙圓眼卻滴溜溜的打轉。
觀摩著這小子的表情,足足的吊起了我的胃口,原做勢要打開書的手又停了下來。
「讓你說你就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
「誒,好好好,其實也沒啥,是祝府發生了一樁醜聞。」
板栗說完這句,也不忙下一句,自顧自的插袖笑著。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就有什麼樣的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板栗現在也是促狹的緊。
板栗是前兩年我從乞兒堆里撿回來的,剛撿回來奄奄一息,如今早已經生龍活虎,甚至有點「沒大沒小」。
我直接抄起手上的書向他摔去,笑罵:
「看把你給慣的,對我還敢賣起關子來了,要說趕緊說,我可不吃你這套。」
板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繼續往下說:「這祝府八公子不今天成親嗎?」
「嗯哼,舅父今天外出好像就是去慶賀觀禮去了?搞快些說,半天不進入正題。」
「正題就是……」板栗拍了拍手,兩手一攤,唏噓道:「這八公子的新娘沒啦!」
「喔,沒了?」我配合接問,「怎麼沒的?」
「跑啦!」
「跑了?為什麼?」
「哎喲!」板栗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腿。
「這小的從哪知道去,只知道新娘當著祝家宴請的眾多賓客的面直接逃了,
現在外面這麼鬧大動靜,都是在找新娘子呢!」
「這樣啊……」那還找的還真夠遠的,都找到余府這邊來了。
這般大的陣仗,已經可以想到明天百姓的娛樂談資主題了,祝府這臉是丟大咯。
以祝府的守衛,新娘子逃得這麼容易也不應該呀?
奇怪了。算了,管別人府上的事做什麼,自己府上的糟心事也不比別人少。
此時的我還沒意識到,此祝府便是祝英台生長的地方。
我只是簡單的唏噓八卦傳聞陌生人的處境,頭疼憂慮著自身的處境。
想到府中不少人因原主年齡小,在許多管事上就被下面的人隨意敷衍打哈哈,我就有些頭疼。
是的,你沒看錯,就是原主。
這具身體如今十三歲,我是五年前來到到了這裡,人生地不熟,至今還不清楚自己穿越的契機。
只知道在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一天,自己好不容易熬到數學下課,正準備趴著補會兒眠,
就看到同桌偷偷摸摸拿出她的精神食糧,看得津津有味,手機音量格被她拉滿,往我靠在桌子上的耳朵里直灌。
「……」這讓我如何安眠。
「真是big膽,不怕老向的河東獅吼超級作業大禮包了?」
「嗯?音量很大嗎?我還覺得還是太小了,可惜已經加到最大了,拉不動了。」
我坐起身,手機聲音在隱沒在嘈雜的教室里,又趴在桌子上卻聽得異常清晰。
「……」
固體傳導就是優秀。
我側過臉看著她。
剛剛聽了一耳朵的什麼祝英台梁山伯馬文才山長夫子云雲之類的在我的耳邊環繞。
這是……在看梁祝?
同桌注意到我幽怨的小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今天早上走的太急忘記帶耳機了。」
我的目光更加幽怨的控訴。
「哎呀,好啦好啦,你乾脆跟我一起看嘛,睡不著,那就是還不夠困,來來來,與你共享我的快樂。」
邊說著邊不由分說的已經把屏幕挪到了我的眼睛面前。
「……」我覺得她的歪理很有道理。
但梁祝化蝶的故事我知道,就不必再看一遍了吧?
不過劇版的嘛,有過耳聞,倒一直還沒機會看過,同桌手機里的劇版畫質看著有點年代感了。
見我看進去了,同桌在旁邊嘿嘿笑。
「是不是還是挺有意思的?嘿嘿!你錯過了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初遇,
他倆真的配一臉,這些男演員年輕時候真的好帥啊啊啊!現在這些小鮮肉完全不能比!」
我敷衍應和地點了點頭,抱著反正睡不著了那就看看的想法,一同和她觀看。
電視劇的劇情正進行到祝英台一行人在尋找五柳先生陶淵明。
「芷汀,字典借我用一下唄!」
後面傳來一道喊聲。
「給」我的眼睛沒有移動,雙手在桌子下面摸索。
我將一本厚如板磚,重量也如一塊板磚,實際上我感覺就像一塊板磚的字典遞給她。
今天下雨了,大課間時間,教室里很是喧鬧,學生們在教室里奔跑嬉笑打鬧,
好幾次面前的桌子都被撞歪,我已無暇顧及。
比起原有的故事,電視劇的改編似乎添加了更多的細節與內容。
「好啦芷汀,我用完啦,還給你,接住哦!」
沉迷於其中的我沒有聽到。
只感覺後腦勺一痛,就不省人事了,如今細想真是潦草的穿越。
真不想承認就這樣,讓我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生活環境。
此次穿越體驗感非常不好,重返青春說不上,只感覺了年齡的縮水,以及生活對我惡意。
原主的父母在一次外出時遇意外亡故,她從初聞噩耗的不敢置信,到後來的鬱結於心。
身體日漸破敗與消瘦,最終被一場風寒帶走了最後的生機。
至此,我成為了她。
沒錯,是她。
原主自小女扮男裝,至於緣由,目前不知。
天知道我剛過來的時候,這小身板五步一咳,十步一喘,百步就頭暈眼花,噁心反胃。
難受得我想一板磚拍死自己得了,說不定能以毒攻毒穿回去。
我過來時在床上就休養了將近半年,近兩年才感覺要好很多,但原主的身子還是虧損的嚴重。
原主因為年齡小,之前又一直過於沉浸在失去雙親的痛苦中,在余府中幾乎被架空了權力。
奴大欺主,但目前表面上他們還不敢做得太過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別對我抱太大期望,我只是芸芸普通學生中的一員,
沒有什麼大佬身份,多重馬甲,也沒學過什麼謀略手段,妙計籌謀。
我沒有繼承原主全部的記憶,她的記憶瑣碎又稀疏。
一想回憶一點有效信息就頭疼欲裂,其亂糟糟的回憶實在難以梳理。
關於上面的信息我也是在這一年中,結合原主亂得跟一團毛線球一樣的記憶與在府中的生活慢慢意識到的。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的適應能力一向不錯,在大致摸清原主的性格、處境以及這個世界的生活方式後,竟就這麼挺了過來。
————————————
設定說明:
1背景故事參考07劇版梁祝
背景對原有的歷史時空會有參考,但本質是架空架空,非常空!為了情節需要,本篇會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私設。
2這是一個兩小雞互啄,噢不對,四小雞互啄的故事。書院學子年齡大多數設定在十三至十八之間。
梁山伯十六,祝英台十四,馬文才十五,余芳洲十三。
3據說馬文才原名佛念字文才
原是馬佛念字文才
但因我們常聽的民間故事中習慣了以字為名,所以在這篇文中沿用,以他的字為名,以名為字。
這裡依舊用馬文才,名文才,字佛念。
余芳洲字芷汀,芷汀是女主原本的名字,後來發現與現在名字有關聯,就將其作為自己的字了。
關於字的補充:據說在東晉時期,男子到了20歲會舉行冠禮,也就是成人禮,在這個儀式上會取字,女子則是在15歲舉行笄禮時取字,不過也有一些特殊情況,比如一些名人或者貴族,他們可能會在更早的時候取字。
4故事情節整體走原劇情流,大部分都按照電視劇的原本情節發展。
5隨寫隨想,其他的想到了再補充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