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鶴予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笑意更濃,
許逸在遠處看了恍然明白了,
「思春了?」不由得咧嘴勾笑。
段鶴予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又好像在跟最親近的人訴說著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
「許逸,我終於等到她了。」
「沒大沒小,叫哥!」
許逸下意識地回應道,
但當他說完這句話後,才突然意識到其中的含義,臉上瞬間浮現出驚訝和疑惑的神情,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等誰?」
許逸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滿是不解,原本白淨的臉龐因為震驚而變得微微泛紅,
他緊緊盯著段鶴予,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宋小土。」
宋梔年其實就是當年的宋小土。
當年罩著他的小土姐姐其實就是宋梔年。
小時候,村里那幫孩子欺負他的時候,
宋梔年總會把他好好的護在後面,不讓他受欺負。
「叫聲小土姐,以後跟著我混。」
宋梔年睫毛生的很密,襯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真誠的望著他。
小女孩皮膚雖然土黃土黃的,眼裡卻有星河,看什麼事物都是新奇的。
「你說什麼??那個土黃土黃的小女孩就是她??
就是帶著你來捉弄我的宋小土????」
死去的回憶開始攻擊我。
小時候宋小土沒少帶著段鶴予欺負他。
許逸無奈。
「所以?她剛剛親你了啊???
那她還記得你不?」
「她沒親我…」段鶴予語氣淡淡的。
許逸腦海里浮現出剛才出來買烤腸時,
看到的那一幕:畫室門口,一個女孩好像在吻著男孩的脖子,
這場景讓他心裡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一樣。
咦……真是……
許逸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個畫面從腦海中甩出去。
段鶴予的耳尖微微泛紅,仿佛女孩留下的餘溫仍停留在他的喉結處,讓他感到一絲羞澀和不安。
那淡淡的紅色蔓延至耳根,甚至更深處……
然而,段鶴予卻沒有像他那樣感到尷尬或者不適。
相反,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憂傷,似乎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她應該不記得我了,也認不出我了。」
段鶴予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失落。
對於他來說,這段回憶也許只是小時候的一段美好經歷,但對於那個女孩來說,可能已經被時間沖淡,甚至遺忘。
許逸看著段鶴予的表情,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同情。他意識到,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這些故事往往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得多。
她現在變得很優秀,畫畫還是跟小時候那樣好看,作畫的時候還是一貫認真。
「她不記得我了……」段鶴予嘴角又扯過抹無奈的苦笑。
段鶴予又說了一遍。
咋還感覺有點委屈呢?
這……貨……陷進去了。
許逸:「難怪,這麼多年不談戀愛,呦,等你的小土姐姐呢?」
段鶴予:「是。」
許逸:「……」
你沒事吧?
色彩就是小時候她教的,從分辨三原色開始,她教她世界萬物的顏色,組合起來有多麼的絢麗多彩,多麼好看,每一件事物充滿著生機。
「多笑笑,段小胖。」
「笑一笑十年少,你別總這樣老實,他們就會盯著你欺負你……」
「段小胖,你為什麼這麼肉嘟嘟的……跟皮球一樣。」
段小胖為什麼這麼胖呢?
小時候,段鶴予的媽媽為了和他爸爸結婚,毅然決然地跟她爸爸斷絕了關係。
陳喃以為段燁在娶了她以後會永遠對她好,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段燁娶她,完全名不正言不順,他沒有依靠段爺爺的一分財產,而是白手起家,艱難地養活母子倆。
前期事業進展得很順利,後來段燁交了狐朋狗友,被他們教唆去打牌。
打牌還算是小賭博,偶爾輸一點點錢。
段燁經常向林喃要錢去打牌。
然而,段燁後來染上了賭癮,去大賭場把家當全輸了,接著酗酒,再後來……
他開車迎面在十字路口撞上了兩輛車,三車相撞,三人當場死亡……無一人生還。
結婚第一年段鶴予出生,夫妻倆對他寵愛至極,愛就是要給他穿好的吃好的,
投餵了許多零食,米飯,各種小鶴予想吃的東西,
小鶴予也不挑食,只要是爸爸媽媽給我吃的東西,我都吃,
吃了長高高。
在段燁出事的那天晚上,陳喃接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當晚給段鶴予做完最後一頓晚餐,
是小鶴予最喜歡吃的雞腿。
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割腕自殺。
小鶴予吃完就乖乖地走去房間睡覺了,
因為他知道,
媽媽洗完澡出來就會給他講睡前故事……
第二天早上,家裡聚了很多很多人,小鶴予開門出來,
親眼看到了陳喃 白的沒有生機的臉上,亂糟糟的頭髮,和發烏紫的嘴唇……
好像瞬間明白了,媽媽也走了。
走得這樣悄無聲息。
如果是最後一頓飯,我寧願餓死我自己,也不想讓她離開。
段爺爺想把小鶴予帶回家養,他就一直抱著那張合照一動不動,不吃不喝,
還是個六歲的孩子……
隔壁林姨看這孩子可憐,自己也無子無女,就收養了他,
小鶴予覺得,爸爸贏了錢會回來的。一直待在鄉里,一直等待,
不吃不喝,
儘管喝了白粥,也會反胃,半夜裡吐一地。
不出門,臉上沒有一絲別的情緒。
直到某天,宋小土進村了。
「嘿,小胖,這兒有什麼好玩的嗎?
小鶴予雖然不吃不喝,但的確這六年林喃和段燁把他養的很好。
但還是胖,肚子少了點肉。
小土歪頭望著段小胖了,
咧嘴痴痴地望著他笑:「我叫宋梔年,梔子花的梔,年年有餘的年。」
「你好。」
宋梔年,我是段鶴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