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公平
原本，
方虎是發現自家兒子方二狗和方越之間的『交易』。
當然，他也問了，方二狗並未將他再三交代的『呼吸法』教授出去。
於是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沒有呼吸法門，單單只是舉石鍛鍊，根本就不可能練出力氣，也不會因為沒有秘藥而傷身體。
所以，他也就不在意了。
呼吸法雖然珍貴，若是到城裡的武館去，沒有十兩銀子，也不可能得到教授。
而這只是開始，
修行呼吸法雖然能夠讓人力量大增，能夠讓人以一敵十，敵百。
修行到高深處，更是千人敵，萬人敵。
但是，不論是哪一家武館，哪一個家族，不論是那高級還是低級的呼吸法，都過於霸道！
若是在沒有秘藥輔助的情況下修煉，就會嚴重的透支身體，輕則重病纏身，重則殘廢喪命。
而秘藥，各家武館自然不會無償提供，而是要花錢去買。
若非這般，他家當年又如何會敗落。
正因此，回村這麼多年，
他幾乎天天上山狩獵，獵獲不少，但是實際上家裡的條件也僅僅只是不錯。
因為，狩獵所得，大部分收入都被他用來購買秘藥，以供二狗修行。
有天賦的人修行武道，弄不好都要傾家蕩產。
沒天賦的人，連入門都入不了。
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乾脆利落的拒絕了方越。
到了後來，那一次看到方越釣魚，發覺對方身形協調，遊刃有餘，乃是武道修行當中的中下之資。
這便滿足了武道修行的首要條件，他那個時候有些意動。
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做。
便是因為，窮文富武。
以方越家裡的條件，根本就不可能支撐他走上這條路。
若是教授他武道，那麼等待的方越便是傾家蕩產後殘廢身死。
只是現在，他發現方越竟然只是憑藉簡單的舉石，這種最為粗淺的練力方法，鍛鍊出來了堪比武徒入門的力氣。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方越這個農家小子，他這個本家後輩，習武天資必定非凡。
往日裡不顯露，或許是因為缺吃少食，營養不足。
而這段時間，方越釣魚的本事顯露，肉食吃的多了，營養跟上來了，所以身體天賦顯露出來了？
「這可真是讓人難以抉擇啊！」
方虎張了張嘴，想要開口，但是又有些遲疑。
見獵心喜，正是如此。
他學武多年，參加武舉多次，但次次不中。
家道敗落，父母死不瞑目。
結髮妻子更是因此與他和離，可以說他這一輩子都因為學武而改變。
常言說，人不應該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但怎麼會甘心。
此刻見獵心喜，見到方越這等良才美玉，他再其身上看到了希望。
只是，想到此道艱難，還勝過學文。
一旦走上這條路，不成便廢，再也無法回頭。
他又有些猶豫。
「方虎叔，你是來找二狗的嗎？他今天沒來。」
就在方虎遲疑不決的時候，少年人朝氣蓬勃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越將身邊的石鎖放好，然後看向虎背熊腰強壯漢子，以為對方是來找方二狗的。
「哦，哦，二狗呀？」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
方虎看著眼前的少年，看著他明亮的眼睛，那裡面有著某種光芒，很亮。
他似乎好像在這個少年的身上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同樣的朝氣蓬勃，同樣的充滿希望。
那是他同門師兄，當年天資比他強一倍，本來應該在武道一途上有所成就。
但家世不好，不得不加入鏢局，賺取練武資源。
後來有一次，押鏢途中被山匪砍斷了一條手臂，徹底廢掉了。
還記得當時，他最後一次見到那位師兄的時候曾問過他後悔嗎。
他說不悔。
「方虎叔，你找我？」
方越不由得愣了一下，但片刻就回過神來：
「啊，方虎叔伱找我有什麼事？
你讓二狗知會一聲就行了，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我聽二虎說你和他的那場『交易』，我覺得這場交易很不公平。」
方虎聲音低沉，神色鄭重，眼睛瞪得滾圓，好像銅鈴。
若是再長一圈鬍子，真真是黑張飛在世。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年打獵，殺生多了。
方越看著此時的方虎，心裡頭竟有一種發毛的感覺。
在聽到方虎說的話，忍不住咯噔一下。
用釣魚技術換舉石頭，不公平？
他還沒學到射術呢，就這麼練了幾十天力氣，怎麼就不公平？
平日裡沒看出來，方虎叔是這么小氣的人啊？
難道是看走眼了？
長得濃眉大眼，看著是黑張飛，實際上心眼小的很！
「二狗自己都還沒學會，他怎麼能夠教的了你，所以這很不公平。剛才我看你力氣也達標了，接下來打獵射箭之術就由我來教你。」
不等方越繼續胡思亂想，方虎的聲音便接著傳了過來。
「啊，虎叔，你剛才說什麼？」
方越感覺這峰迴路轉的，讓他的腦子都沒跟上轉圈。
「怎麼，你不想學？不想學就算了，我還懶得教。」方虎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轉身就要離開。
「學，我學。」
論打獵射箭，方二狗不管是哪一方面肯定是比不了他爹方虎的。
方虎願意親自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方越哪裡會不同意。
再說了，他根本就沒有一輩子拴在田地里的念頭。
若是能夠跟著方虎叔學會射箭打獵，就算是沒有學會對方的武道，那麼也是掌握了一門不錯的技藝。
相信憑藉他現在的資質，以後他靠著打獵也能過得很好。
「既然如此，那明天早上就來我家，我先教你基本功。」
「啊，早上，我還得幫家裡收稻子。」
「怎麼婆婆媽媽的，你爹那裡我自會去說，你安心來就是了。」
方越看著漸漸遠去的方虎，心裡頭忍不住的興奮起來。
他隱隱有所察覺，方虎所謂的打獵射箭之術，絕不簡單。
要不然，這麼多年，村子裡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將自家孩子送到方虎那裡學習打獵。
但都被對方回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