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燈光照在潔白地面上,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濃重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笑聲隱約充斥著整座建築,忽近忽遠,忽大忽小。
玩家們相繼出現在刻著3F的樓層走廊,刻著人名的房間相繼出現。
整個三樓都籠罩在一片安靜之下。
從第六層副本開始,就沒有那些喜歡喊著這裡是哪裡,這是什麼地方,誰來救救我類似的發言。
有些人臉上開始出現了麻木。
「看樣子,這裡是醫院呢,嘻嘻,不好玩。」一個扎著低馬尾的少年蹲在地上,口裡嚼著口香糖,雙手完全被繃帶纏繞,徹底遮住手部的皮膚。
一個男人走到了他身後,頓時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是……南宮安?我沒看錯吧。」
「真的是他,我在電視上看過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原本還很安靜的走廊因為南宮安的到來突然變得有些喧鬧了起來。
他們會感到驚奇的原因很簡單。
南宮安是一位當之無愧的高層玩家,原本玩家的遊戲直播操作是無法對玩家公開。
但是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權限,他過第十二層副本的時候,遊戲全程在電視上直播了。
他在遊戲內的表現讓所有的玩家為之震撼,他的異能竟然強大到都能給NPC洗腦……這真的太逆天了。
直播結束之後,那款遊戲被永久關閉。
大家懂得都懂,關閉的原因與南宮安脫不了干係。
可是那麼強大的一位高層玩家為什麼會來到第六層遊戲副本里?
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南宮安還接陪玩的啊。
「安,你想怎麼玩?」低馬尾青年拿出一大袋拼圖,沒有看南宮安,卻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南宮安來到他身後,扯了下他的馬尾。
「啊——」少年伸手抓了一下,指尖輕輕划過了南宮安的手側。
他瞪了南宮安一眼:「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
「程七。」南宮安俯身,輕輕摸了下他臉側的髮絲,聲音蠱惑般:「當然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程七抬頭望著南宮安的眼睛,他不禁有一瞬的失神。
不過他眉頭一蹙,馬上移開視線:「你別想進入我的大腦,我腦子裡的東西可是你承受不了的。」
南宮安淡笑著,「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程七撇了撇嘴,「別打擾我玩拼圖,還差三幅,我就要創紀錄了。」
創下遊戲裡最閒之人的紀錄。
程七再拼三幅圖,便能成為第一個在驚悚遊戲裡完成一萬幅拼圖的玩家了。
南宮安不理他,就在他旁邊盯著他玩拼圖。
程七就側著身擋住他的視線。
程七:「無聊,要玩你自己買啊。」
「窮。」
程七下一秒都想對著南宮安齜牙咧嘴了,不過他的視線很快地落在了走廊盡頭的一個青年身上。
他的瞳孔微微睜大,站起身來,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
蕭淮緩緩往這邊走來,白熾燈光落在他眼裡,有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斑斕的晚霞在他眼裡迸發出色彩,那是突破了框架的美感。
眸子裡總是處於慵懶且冰冷。
世人匆匆,唯有他平淡自若。
「好……好。」程七半天就說了兩個字,雙手激動得有些顫抖。
最後他盯著蕭淮,輕聲說著:「我想送他一幅拼圖。」
南宮安喉間發出低笑聲:「沒有很多人想玩你的拼圖。」
蕭淮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兩個存在。
因為每個玩家都在偷偷看著他們。
南宮安和程七。
當他們兩人在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其他人不禁也向蕭淮投來視線。
「上次沒有吃成功的晚飯,能在遊戲裡邀請你一起嗎?」南宮安走到他面前淡笑著。
玩家中一些女玩家看到南宮安笑後不禁犯著花痴。
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一萬倍。
蕭淮卻像上次一樣,回了八個字。
「不好意思,我們不熟。」
南宮安微愣,他剛想伸手跟他認識一下,程七就冒了出來,激動地握住蕭淮的手:「你好,我叫程七,從今天開始,是你的粉絲了。」
程七的手勁比想像中的要大許多。
蕭淮把手抽出來,手腕明顯紅了一圈。
程七馬上摸住後腦勺:「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蕭淮搖頭,說了一句:「蕭淮,我的名字。」
自我介紹的時候,互通姓名是基本的禮貌。
蕭淮打算直接掠過他們兩人的時候,南宮安卻低聲了一句:「既然不熟,以後親近一點不就好了。」
南宮安的聲音在那一刻像是被無限放大,在腦子裡不斷衝撞。
在場玩家眼裡的光忽然消散,呆愣地點頭,重複著南宮安的最後一句話。
「是啊……親近一點不就好了……是啊……親近一點不就好了。」
蕭淮轉身,冷冷地瞥了南宮安一眼,沒有一點被影響的樣子。
「為什麼要和你親近?」
南宮安嘴角上揚。
果然沒有那麼容易被控制。
「你很強,我也很強,我們強強聯手,不好嗎?」
平靜的語氣下暗藏著聲勢浩大般的毀滅,緊張的氣氛瞬間瀰漫在整個空寂中。
這是邀約,一場不容拒絕的邀約。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所有人都在偷偷地往蕭淮身上瞟。
蕭淮眸子裡仍然帶著無盡的疏離,仿佛剛剛南宮安說的話根本算不了什麼。
難道他不答應嗎?
那可是南宮安,能和他組一隊,該有多麼榮幸啊。
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親愛的,你想背著我出軌嗎?」
蕭淮臉上頭一次出現了表情,他瞳孔微擴,還沒有來得及轉頭,空氣捲起一陣溫熱的暖流,熟悉的味道沁入鼻尖,他的腰被一隻大手挽住,某人的下巴已經抵在了他的右肩處。
雖然陸沅時還是和以往一樣,不知分寸,但是這一次,他似乎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靠在他身上,完全是向他借力。
兩人的姿勢曖昧到了極點,加上陸沅時的那一句話。
南宮安的眉頭輕輕一抽,臉上的笑似乎都變得有些僵硬。
蕭淮挑眉,順勢握住了陸沅時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故作曖昧地說了一句:
「怎麼會呢,我的心裡啊,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