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聲已經伸出了手。
蕭淮並未握上,淡淡地回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蕭淮。」
顧嶼聲一點也沒有覺得尷尬,反而說了一聲:「很榮幸見到你。」
蕭淮沒有答話。
顧嶼聲補充道:「我有看過你的採訪,很有意思。」
黃老鴨與自己的那一段採訪按理來說應該是無聊透頂。
蕭淮並不知道顧嶼聲到底是在客套還是說的真心話。
呂淺走了過來,「你們在聊啥?」
顧嶼聲笑笑,「沒什麼。」
呂淺狐疑地看了他們兩眼,不過也沒啥好說的,遊戲選擇才是現在的重頭戲。
「線索不多,隨便選一個吧。」
他手上有很多不同遊戲副本的線索。
但實際上,每一個遊戲的線索只有一條。
蕭淮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名為《窒息》的葉片上。
他不太相信自己的眼光,於是把選擇權還給了呂淺。
呂淺明白蕭淮的意思,還在猶豫選哪一個遊戲的時候,顧嶼聲已經拿起了一張葉片。
「這個怎麼樣?」
呂淺看了一眼葉片上的名字,「《窒息》?我記得這個遊戲好像是最近上線的。」
「嗯。」顧嶼聲點頭。
蕭淮低垂著眼眸,看到了《窒息》線索葉片上的一行文字。
「愛之深,責之切,有時卻讓人無所適從。」
他很好奇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遊戲。
呂淺把葉片收好,「那我們出發吧。」
————
「遊戲正在載入中」
「載入遊戲副本——《窒息》」
「遊戲加載成功,祝您遊戲順利!」
陰雲密布的天空下,雨水如銀線般傾瀉而下,紅磚房外牆早已斑駁,遍布青苔。
雨滴順著屋檐滑落,落至玻璃外窗,透過模糊的水霧可以隱約看到內部陳列的無數畫像。
玩家們剛一進入遊戲世界就淋成了個落湯雞。
他們並沒有直接進入到紅磚房裡,鐵門阻隔了他們,現在人還在集結,鐵門都無法開啟。
「阿嚏!」
黑長直女孩在這裡等了很久,雖然現在舉著一把透明雨傘,但是在不久前被雨淋濕身上還沒有徹底干透。
「人還沒來齊嗎?」黑長直女孩掐了掐自己的鼻子,低聲自語著。
旁邊一個穿著藍色雨衣的男人雙手環抱在胸前:
「新副本,玩家集結慢,正常。」
她在這裡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站在門口的加上他們兩個,也就三個人。
有一個女的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坐在雨中打坐,身上掛著很多奇奇怪怪的手飾,看著年紀輕輕的,卻跟個神婆一樣。
「誒,有人來了。」黑長直女孩看向遠處。
稍稍怔了一下。
還以為自己誤入了某個時裝周走秀現場。
呂淺站在蕭淮身邊,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顧嶼聲在他們不遠處,一個人撐著把深紫色傘。
黑長直女孩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還差一個人。」
她已經看過了,本次遊戲需要集結七名玩家。
她本以為自己還要繼續等待的時候,所有人系統界面彈出一條信息。
「歡迎來到神明的驚悚遊戲,第七層遊戲副本——《窒息》」
「玩家集結已完成」
「諸神直播間啟動中,已自動連接直播池」
「任務暫時不公布,請各位玩家先行探索,觸發任務劇情點」
「你們的時間還剩餘:24小時」
「啊?」黑長直女孩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東西。
這就是新遊戲副本嗎?
什麼任務也不公布,就直接說還剩餘24小時。
那如果24小時到了,他們也沒有找到任務劇情點呢?
根本就說不準懲罰會是什麼。
可是人怎麼突然齊了?
哪裡有七個人啊。
雨衣男看出了女孩眼裡的疑惑,淡淡地說了一聲:
「沒明白嗎?不是還有個屋子嗎?」
「你是說……已經有人在裡面嗎?」
女孩微微挑眉,現在這種情況,六個人在門外,一個人在屋裡。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那一個人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比如說,裡面的人已經得到了某些關鍵的線索,或者說——
屋裡的人極有可能與屋外的人任務不一樣?
這都說不準。
七個人的遊戲算不上是大型遊戲副本。
神婆女突然睜開眼睛,徑直來到鐵門旁,輕輕一推。
門開了。
遊戲開始了。
神婆雖然把門推開了,但是同一時間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進門。
因為沒有人知道進入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然而蕭淮沒什麼猶豫地和呂淺直接掠過了黑長直女孩,打算進去。
黑長直女孩一看,頓時說道:「你們就不擔心裏面有危險?」
蕭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為什麼要擔心?」
謹慎是好事,但是太過于謹慎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自行探索。」
蕭淮補充了一句,特意拉長了最後四個字。
他說完,便已經進入了裡面,神婆見狀緊隨其後。
和蕭淮說得一樣,任務說得很明白。
先行探索,探索意味著玩家得先熟悉這裡的每一個地形。
如果隨意就死了的話,系統不會又說一句時間還剩餘多少多少。
因為如果隨意探索就可以殺人的話,它為什麼要加個時間?
時間才是死線,時間到了,若是玩家不積極探索或者沒有找到任務劇情點,那才可能會出事。
但是真正的原因,蕭淮並沒有告訴黑長直女孩。
他知道玩家中少了一位,而那一位會在哪,又會是誰呢?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黑長直女孩和雨衣男對視了一眼之後,緩緩進入到了裡面。
顧嶼聲走得最慢,他非常悠閒地在雨中漫步,看著紅磚房上的青苔,又抬起頭望著飄蕩垂敗的楊柳。
低聲自語起來:「嗯……原來是這裡啊,有點無聊。」
沒有人能聽見他的聲音,淡藍色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地面,好像穿過了空間,落在了紅磚房後房的陰森墓地上。
在那裡,坐落著上百個墓碑,雜草叢生,荒涼至極。
他打了個哈欠,慵懶地往蕭淮的方向走去。
遊戲裡唯一有趣的,就只有他了。
屋內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有人來了,快去迎接客人啊,教你的禮節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