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副本中唯二之一的NPC死了,這對於老玩家來說都是罕見的。
而且NPC死了也觸發了懲罰機制。
這一點雖然有些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溫馨提示里,可沒有規定必須是玩家死才會觸發懲罰機制。
「溫馨提示:請不要自殺,任何一人自殺,其餘玩家將受到懲罰」
任何一人,這一概念包括NPC。
呂淺早早地來到了廚房,趙離死在餐桌上。
口吐白沫,臉上卻帶著幸福的微笑。
她旁邊拿著一個寫著砒霜二字的瓶子。
蕭淮和陸沅時已經下樓,一下樓就看到呂淺在旁邊觀察著趙離的屍體。
蕭淮見到眼前一切,說不出的詭異。
居然是這樣死的。
簡直和晚上的那個夢,相差無幾,只是她要殺死的不是張居丞,而是自己。
阿文帶著痴傻的何松貝走了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嶼聲是從屋外走進來的,他嘴角帶笑,看到了趙離的屍體後,不驚訝也不意外。
只看了她幾秒鐘,接下來,就一直盯著蕭淮看了。
蕭淮也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
黎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衝到了趙離身旁,扒開呂淺,眼睛睜得溜圓。
呂淺也不曉得這姑娘哪裡來的牛勁,只好給她讓道。
黎韻給趙離餵了好幾顆藥丸,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像是在求佛祖保佑一樣想要趙離活過來。
可是人死不能復生。
何況這人還是自殺,沒有生的欲望。
任憑外界怎麼援救,也很難抓住自甘毀滅的生命。
趙離死了,屍體都已經開始發涼。
黎韻深吸了一口氣,無力地坐在了地上,「為什麼死了,完了……完了。」
按照平時,何松貝肯定會試圖從她嘴裡套出線索和情報。
可是經過了墨羽吞噬了她的心智,她如今便在一旁阿巴阿巴地唱著歌。
傻子構不成威脅。
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變成傻子之後,讓她崩潰恐懼的父親又一次找上了她。
只要她再次陷入極度的恐懼邊緣,她可能也會自殺。
但是由於她變成了個痴呆,她看到死去的父親後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不知道這是誰。
就更不用提精神崩潰自殺一事了。
「她死了,然後下一個輪到你了,對嗎?」
蕭淮的聲音傳入黎韻耳邊,她猛地抬頭看向蕭淮。
「你為什麼知道。」黎韻警惕道。
蕭淮能知道什麼呢,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套別人的線索而已。
他來到了黎韻身旁,用只有她能夠聽見的聲音,說出了三個字。
「好媽媽。」
黎韻瞳孔地震。
蕭淮見到她的反應,挑眉,淡笑著:
「如果你想活的話,不如和我合作。」
黎韻的心臟跳動,蕭淮這一句話直接說入了她的心坎。
不過蕭淮還沒有亮出自己的手牌,指不准在套她的信息。
黎韻的反應很快,「你想拿什麼,換我手裡的情報。」
蕭淮微微仰頭。
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的命。」
話音落下。
黎韻感覺後背發涼,她能感覺到自己如果不答應蕭淮,自己是必死無疑。
不是被他殺死,而是百分之百被系統規則所殺。
可是只要答應他,自己或許還會有希望。
「既然要合作,自然要你放心才行,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手上出現一份靈魂合約書。
從看到靈魂合約書的那一刻開始,黎韻眼裡的神色才逐漸發生了變化。
合約書上寫明了蕭淮能讓黎韻活下去,黎韻只需要提供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報。
僅此而已。
情報換命,這絕對是樁不虧的買賣。
「你就不擔心你自己最後死得比我還快?」黎韻沒有嘴下留情,毫不猶豫地反問起來。
正如她所說,簽訂了靈魂合約書,蕭淮就會重視黎韻,保護她。
但是如果蕭淮提前死了,靈魂合約書也只是廢紙一張。
只有絕對的強者,才敢保護他人。
蕭淮眉宇舒展,眼底里蕩漾著不經意的慵懶,他淡淡地看著黎韻。
「為什麼要擔心?」他蹲了下來,半撐著下巴。
如紅酒般的眼眸里氤氳著無聲的笑意。
於他人而言,驚悚遊戲裡有著一場又一場的生死角逐。
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
可是蕭淮眼裡的平靜,卻好像在告訴他們。
驚悚遊戲,再怎麼驚悚,也只是遊戲而已。
遊戲,總會有通關的方法。
很不巧,他呢,最擅長的就是通關了。
黎韻著了迷地看向蕭淮,她的指節輕輕顫抖,最終提筆在靈魂合約書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蕭淮嘴角彎彎,他朝黎韻伸出了手,但是根本沒有等她握住,就在空氣中隨便晃了兩下,說了聲:「合作愉快。」
蕭淮站起身,周圍的人都在看他。
公開與黎韻合作,完全不怕被人盯上。
「我一會兒來找你,現在好像有個人等我很久了。」
他側目,餘光落在了顧嶼聲身上。
顧嶼聲靠在扶梯旁,抬手朝他揮了揮,嘴型比著:
「聊聊?」
蕭淮正有此意。
這是私人對話,蕭淮跟呂淺和陸沅時使了個眼色,便跟著顧嶼聲來到了一處沒有人的角落。
沒有等蕭淮開口,顧嶼聲背對他,先訴起苦來:「我應該沒有惹你。」
他知道昨晚蕭淮讓夢魘惡魔去找他的事情。
「好奇你有問題嗎?」蕭淮回道。
「我可不想做噩夢。」顧嶼聲轉過身來,眼裡卻沒有害怕噩夢的意思,「你們先動手的。」
蕭淮沒有說話。
顧嶼聲悠閒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東西,笑出了聲:
「我這應該屬於正當防衛。」
當蕭淮看到他拿出的東西之後,他瞳孔微擴。
那是墨羽的眼睛。
是墨羽漆黑全身唯一有亮光的部分。
散發著紅光的豎瞳眼珠。
「還給我。」
蕭淮一字一句冷聲道。
「還給你可以啊,我們反正無冤無仇,不過,我有個要求,畢竟你們先動手的,總得補償我點東西吧。我比較記仇,要是你不同意,我會很難過的。」
顧嶼聲向他走近,淡藍色的眼睛幽深而冰冷。
「那個小傢伙好像叫你主人吧,我挺喜歡這個稱呼的,你要不要試著叫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