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正計算著怎麼才能追上沐柒柒的速度,聽到肖裕之的話,下意識回了一句:「什麼?」
「如果我記得不錯,是你先找到柒柒的吧?」
祁瑾蹙著眉頭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滿臉疑惑地問:「嗯?」
「就是柒柒回到沐家前,是你先阿宸一步找到了她對不?」
祁瑾回想起當初的事情,點了點頭,表示他說的沒錯。
肖裕之挑眉,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狡黠的笑,繼續問著。
「那你知道柒柒以前的事情嗎,她是怎麼學會的騎馬?按理說,一般人家應該想不到會把自己的子女送去學馬術,畢竟費錢又不實用。」
祁瑾被他問得一噎,他怎麼知道。
柒柒也沒跟他講過。
看到祁瑾的表情,肖裕之就知道他是回答不出來了。
他遺憾地嘆了口氣:「哎,看來你也不知道。」
「你這麼好奇,你可以自己問問。」祁瑾面色淡定,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情緒。
楚暮零目光一定,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柒柒來了。」
祁瑾和肖裕之二人聽到他的話,不約而同地向後看去,果然見到了那道熟悉的纖細身影。
沐柒柒正開開心心地騎著馬,享受著騎行的樂趣,卻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三個攔路的程咬金……哦不對,應該說是攔路的人。
她立刻控制住韁繩,讓疾風漸漸地慢了下來,然後慢慢地踱步到他們旁邊。
她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三人,疑惑地問道:「你們在這裡停著幹嘛,是有什麼事情嗎?」
肖裕之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有事情。」
沐柒柒微微一愣,利落地回應道:「哦,說。」
肖裕之剛要開口說話,楚暮零卻搶先一步接過了話題。
「小柒柒,你騎了這麼久的馬,肯定口渴了吧,不如我們一起去休息一下?還有啊,阿宸剛才還跟我說他發現了一種非常好喝的酒,想要拿給你嘗嘗。」
祁瑾和肖裕之都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一眼楚暮零。
這傢伙,居然連說謊都不眨眼睛。
沐柒柒一臉狐疑地看向楚暮零,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些許質疑,「真的嗎?是什麼好喝的酒啊?」
「去了就知道了。」
她順著楚暮零的視線望向休息區……
只見哥哥正與紀吟風交談甚歡,但下一秒,卻突然激動地朝著她揮舞起手中的酒杯,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沐柒柒心頭的疑慮瞬間消散了一大半。
她嘴角微微上揚,然後拉起韁繩,雙腿輕輕夾住馬腹,改變方向朝著出口的方向而去。
肖裕之凝視著楚暮零,目光深邃,調侃著說道:「阿零,還得是你厲害啊。」
一旁的祁瑾好心提醒道:「你們倆要是再磨蹭下去,阿宸那邊可就要露餡嘍。」
聽到這話,楚暮零和肖裕之立刻反應過來,急忙策馬追趕沐柒柒。
祁瑾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準備跟上時,卻感覺到一陣疾風呼嘯而過。
他定睛一看,原來是紀羨染騎著馬從他身邊疾馳而過,搶在了他前面。
祁瑾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不滿情緒,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紀羨染在柒柒心中,可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而且還是她的青梅竹馬。
在這一點上,他們任何人都失了先機。
祁瑾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操縱著韁繩慢慢跟了上去。
而騎著騎著發現馬場上一下子空無一人的封雲肆突然有些自我懷疑。
人呢?
他那麼大的一個柒柒小寶貝去哪裡了?
祁瑾紀羨染他們怎麼也不見了。
沐柒柒來到休息區,一眼就看到了沐宸的身影,於是直接切入正題。
「哥,什麼……」好喝的酒呀?
還得給她嘗嘗?
一直緊隨在她身後的楚暮零卻突然開口,裝作不經意地打斷了她的話:「阿宸,好酒呢?」
聽到楚暮零的話,沐宸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只以為他想要喝酒,於是便從身後的酒櫃中拿出了一瓶酒。
他臉上帶著笑容,向他們介紹道:「我跟你們講,這酒我剛剛試過了,絕對是這裡最獨特的酒。」
見此情景,楚暮零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從容地坐了下來。
沐柒柒則是一臉好奇地湊近去看了眼那瓶酒,追問道:「有多獨特啊?真的很好喝嗎?」
沐宸回想起剛才品嘗到的味道,不禁有些意猶未盡:「嗯……怎麼說呢,說是酒吧,但喝起來又沒有一絲酒味;可要說它不是酒吧,它的酒精含量又很高,而且味道非常獨特。」
沐柒柒被他吊起了好奇心,她從桌上拿起一個乾淨的杯子朝沐宸遞去。
「這樣啊,那哥哥給我倒些嘗嘗。」
正好有些渴了。
見此,沐宸下意識蹙著眉頭就要出聲拒絕。
肖裕之見情況不對,趕緊和著泥跳過話題:「柒柒,你一個女孩子,還是別喝酒了,而且酒太刺激,喝下去對你身體不好。」
對著沐柒柒溫柔地囑咐完後,他朝著沐宸一頓劈頭蓋臉地罵。
「阿宸你也是,你怎麼做哥哥的,怎麼可以給柒柒喝酒呢,女孩子家家的,飲了酒要是傷了身體你負責嗎。」
「……」
啊?
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通的沐宸迷茫了一瞬。
他……也沒想給妹妹喝呀。
怎麼可能讓妹妹喝酒呢。
他是拿給你們喝的呀。
雖然被肖裕之罵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也確實是這個意思,因此白了他一眼也沒有去反駁他的話。
只是低罵了一句:「神經病啊你。」
沐柒柒看著楚暮零和肖裕之奇奇怪怪的樣子有些疑惑,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打轉。
楚暮零見場面不對,輕咳一聲。
肖裕之頓時回想起來他的目的。
他看向沐柒柒:「對了,柒柒寶貝,剛剛就想問你了,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騎馬啊,太厲害了。」
「啊……」沐柒柒一瞬間卡殼。
什麼時候學會的?
大概在一年之後吧。
咳,說的是上輩子的時間點。
但是她又不能實話實說。
於是,她只能打著哈哈:「哦,就是,以前小的時候雁姐教我的。」
沐柒柒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祈禱著希望他們能夠相信自己的話。
然而,她還是有些擔心他們會追問下去,畢竟這個解釋實在有些牽強。
果然,肖裕之和其他人對視一眼後,臉上都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沐柒柒見狀,連忙又補了幾句:「雁姐就是那次晚上,在闌珊會所外面,大雁姐和二仔哥遇到仇敵襲擊,後來你們趕到來幫我們,受了傷的那個女生。」
「我和大雁姐從小相識,她家裡有錢,所以幹什麼都帶著我,騎馬就是她教我的。」
他們對這個叫大雁的女生並不熟悉,但她身邊那個叫二仔的男人氣場強大,似乎身份並不一般。
想來,這個大雁也定不是普通人。
而且,柒柒說的肯定就是對的。
聽到這裡,肖裕之恍然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總之,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見他們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話,沐柒柒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暗自慶幸:還好有大雁姐可以當擋箭牌,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呢。
感謝大雁姐。
沐柒柒在心裡默默地念叨著。
………………………
與此同時,遠在大洋彼岸,無律組織總部里,躺在豪華大床上的大雁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劇。
正當她看的無聊昏昏欲睡時,突然打了好幾聲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有些自我懷疑:奇怪,怎麼打噴嚏了。
一旁,正忙著處理組織內事務的二仔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忙跑過來噓寒問暖。
他坐在床邊,邊伸手摸向她額頭邊關心道:「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趕緊把被子蓋好。」
大雁翻了個白眼,拍開他的手:「感冒你個頭,外面大太陽三十度,不中暑都不錯了。」
二仔掃了眼陽光明媚的窗外,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嗎。」
「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離開床啊,都躺了一個多星期了。」大雁無奈地哀嚎。
二仔嚴肅地說道:「不行,醫生說你至少要躺一個月。」
「阿西吧。」大雁低罵了一聲,怒捶了下被子。
「可惡的蔣異,該死的王八羔子,等老娘好起來,一定把他老巢都給掀了。」
二仔聽著她鏗鏘有力的聲音,放心地坐了回去,然後吐露出一個好消息。
「放心,我已經召集弟兄們去搗毀他的地盤去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無家可歸。」
「哼,便宜他了。」大雁雙手環胸嗤笑一聲。
正打算繼續刷劇的她突然想起來個事兒:「對了,月月呢?怎麼還沒回來,不是說就這兩天的飛機了嗎?」
二仔對於大雁以外的事情都不怎麼關注,因此,聽到她的問題,他想了想,然後如實地說了一句。
「不知道。」
大雁躺平,雙手支在腦袋後面:「……她一點消息也沒發來嘛?」
二仔依舊是簡單的三個字:「沒關注。」
大雁無奈地睨了眼他,氣笑道:「就問問你,你知道個啥?」
聞言,二仔認真地數了數自己知道啥:「知道你在養傷期間不能吃辣的鹹的甜的,傷口不能碰水,一天三餐藥不能停,離你傷口結疤到下床還有一個月零兩天三小時五十九分五十八秒……五十七秒……五十六秒……」
誰讓你說這個了……
「停!!!」
大雁扯了扯嘴角,雙手抬起一把捂住臉,耳尖悄悄地紅了。
「別扯開話題,你趕緊把我手機給我,我要看看月月有沒有發什麼信息。」
自從她回到無律,二仔就把她手機沒收了,美其名曰不能讓外界的任何事情影響她的養傷進程。
她懷疑他就是不想讓她跟手機里的數十個男模帥哥哥聊天。
二仔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將手機還給她:「哦。」
「嘖嘖嘖,瞅你這死樣子。」大雁嫌棄地連連咋舌。
打開手機,發現其中有一條未接來電就是來自於月月,看了眼時間,是昨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打來的。
那個時候,她在幹嘛……
哦,聽二仔難聽的現場版睡眠歌聽無聊得睡過去了。
她想了想,直接回撥了過去。
對面過了大概有十幾秒才接起了對話,一道清脆悅耳但略顯疲憊的女聲傳來:「雁姐?」
大雁敏銳地感覺有些不對勁,她蹙了蹙眉頭:「月月,你怎麼了,聽你的聲音好像狀態不是很好啊?」
被稱為「月月」的女生輕笑了下,那笑聲就像一陣溫暖的春風,輕輕拂過大雁的耳畔。
「什麼都瞞不過你的耳朵啊,也沒什麼,就是查線索有點累,我的記憶不是開始有點恢復跡象了嗎……」
「然後我昨天晚上遇到一個女生了,奇怪的是,我見到她就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我腦海中還多了一些模糊片段,我覺得,她可能就是我恢復記憶的關鍵。」
「是嗎,那可要恭喜你了,這麼多年了,還以為你再也恢復不了記憶了,就連醫生也說希望不大,看來啊,一切皆有可能。」
大雁挑了挑眉,由衷地為她感到開心。
十幾年前,她和二仔出海做任務回程時,無意中發現了飄在海上的月月,本以為她必死無疑,雖然不知道她怎麼在那裡的,但那片海可是出了名的無底深淵和恐怖。
沒想到她命不該絕,也幸好她的身子是搭著一塊不知哪裡來的泡沫板艱難地支撐著她。
當他們把她救上來時,竟發現還有一絲薄弱的氣息,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他們救了她。
但也可惜的是,她失憶了,只記得自己叫月月。
是的,她失去了以往的所有記憶,醫生說她後腦勺有強烈撞擊,腦中有血塊難消並壓迫到了神經,沒癱瘓就不錯了,失憶都算好的。
因為不知道她到底從何而來,也幸虧她還會說話,說的還是中文。
他們也曾幫她在各國尋找過家人,但這無異於大海撈針,最後都毫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