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不對!
昨晚?
林衡怎麼覺得這兩個字透露著怪異,他視線重新落到那個中年男人身上,膀大腰圓,身材壯碩,是園裡的園丁,姓遲,平時話不怎麼多的一個人。
「既如此,上個月獎金因此事失誤扣除,你沒意見吧。」謝驍很是酥的聲音帶著三分笑意,光是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就有一種能把人電的酥麻的感覺。
林衡都不用想,謝驍肯定是個帥的所向披靡的...
霸總。
誰家霸總會小氣叭叭的扣管家的工資,這不符合霸總的風範!
林衡想反駁,但礙於謝承那倒霉孩子還頂個血窟窿在裡頭檢查,硬生生扛下這口剝削工資的黑鍋:「沒有。」
但...
「扣這個月的不行嗎?」
拿到手裡的錢才是錢!
「不行。」謝總冷酷的留下一句話就掛斷電話。把霸道總裁的冷酷演繹的淋漓盡致。
「林管家...是大少爺嗎?」李媽作為眾阿姨里的隱形頭頭,很是義不容辭的站了出來。
「是。」林衡和李媽的眼神一對上,就知道對方想問什麼,打工人的眼神總是那麼樸實清澈:「這次的事情,我一人擔責。」
你一人背黑鍋...李媽忍不住咧嘴一笑,下一秒又憋了回去,她愣是擠出點憂愁:「林管家很有領導風範!」
眾人:小林管家真好!
以一己之力,背大家黑鍋!
「病人的情況目前良好,腦部的撞擊只是皮外傷,有些輕微腦震盪,我們建議留院觀察三天,以防萬一。」
林衡和眾人在門口等了一會,頭被裹了一圈白紗布的謝承被推了出來,身上蓋著一床小被子,小臉上是沒有一點血色,蒼白如紙,奄奄一息的活脫脫像地里被霜打過的白菜。
他一被推出來,就抬眼尋找林衡,在人群鎖定到林衡,頓時,嘴一癟,眼裡的淚一蓄,「林管家...」
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得林衡都打算上前安慰他兩句。
「快來扶哀家。」
林衡:「............」
活生生的封建餘孽。
還是腦子壞掉了封建餘孽。
林衡止住腳步,轉身對醫生說:「三少爺目前能做全身檢查嗎?」
醫生點頭:「是打算做,但是謝少爺表現的過於抗拒,我們也就遵從他的意願。」
林衡在轉過身來時,就看見剛才還只是淚眼婆娑的謝承在掉金豆豆,那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的接著往下滴...
整個人好不可憐。
謝承年歲小,單薄的骨架上沒二兩肉,這會窩在病床上揪著被子的一角默默地掉眼淚,還是那種不發聲的掉眼淚,眾阿姨都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謝承。
林衡好像感受到工資的譴責,他遞給眾阿姨一個(你們怎麼不哄下他)的眼神。
眾阿姨回給他一個(你不知道,小少爺脾氣怪,他沒喊我們,我們碰他,他就跟個炸了毛的貓一樣!又抓人又凶!)
但是很可惜,眾阿姨的眼神戲太長,林衡沒解讀出來,他走到病床邊,介於自己的衣服髒兮兮的,彎腰俯身,用指腹抹去少年睫毛上垂掛的淚珠。
當骨節分明的手指掠過眼睫,根根分明的長睫顫抖的厲害。
謝承反手抓著他的手,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其實謝承長的很漂亮,像個精緻的洋娃娃,眼睫毛長而密。
精緻的洋娃娃繼續吐出封建迷信的話:「愛卿,朕要把江山送給你...」
你不會...被穿了吧?
林衡想到這個可能,試探問:「你哥是誰?」
「謝...驍。」謝承又繼續掉金豆豆,這回哭的像燒開了的水壺:「大哥最好了,從不...欺負我...」
哦,你只是單純的封建迷信,林衡用另一隻手抹去謝承的淚花,用商量的語氣道:「做個全身體檢好不好?」
「...好吧...」謝承邊哭邊答應:「我想喝粥...」
他頭上忽然跳出一行字。
旁白:【謝承感覺有一種像是罌粟一般的未知東西,在侵蝕著他。】
林衡:「............」
這什麼跟什麼?
罌粟?
是被...打毒品了!?
「送他去體檢!」林衡轉手就把謝承交給醫生,「務必要好好檢查,全身上下都要查一遍,血多抽兩管。」
謝承想反抗:「我怕疼...」
醫生:「好!」
醫生們沒給謝承反駁的機會,那是手一揮,躺病床上的謝少爺就被風風火火的推走了。
年輕的院長給林衡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好朋友,知道老闆家的人來了給我們刷刷存在感展現展現業務能力。
你的藥,以後我包了!
然而,林衡沒接受到年輕院長發出的打工人共鳴,他的注意力一直若有若無的在那個炮灰身上。
謝承剛被推走。
林衡就發現那個遲炮灰明顯在糾結和焦急。
炮灰頭上又跳出了字。
旁白:【遲唐在暗自祈禱,他給謝承下安眠藥,摸一摸的事情不要暴露。
一時焦急萬分。
一時又覺得,即使暴露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謝家誰不知道,當家做主的大少爺不待見謝承這個私生子,肯定不會為謝承做主。
況且,謝承門前的監控早壞掉了,沒人去修,不會有人知道是他幹的。
遲唐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下生,一下死。
心裡懊悔不已。】
嗯...!!!
我了個去!
林衡有一瞬間想把粗口爆出口,這是什麼變態?!
猥褻一個小男孩...?
還下藥!
真...畜生啊。
這大瓜把林衡衝擊的有點恍恍惚惚,他找個位置坐下來,思考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繼續進行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但沒監控,就沒證據,沒證據就是信口開河,還會打草驚蛇。
但,得解決。
謝承是個少年,年紀小,私生子不是他成為受害者的理由,父母和出身這個東西,沒有誰可以自主選擇,這不是他與生俱來的原罪,即使,他的存在對某些人而言便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