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說要還，初酒也沒和他客氣。
她含糊道：「你先回去，等有空，我找你補個欠條。」
墨南風皺起的眉頭，因為她這句話，突然舒展開。所有的窘迫和難受，在這一刻，消失的乾乾淨淨，蕩然無存。
他看向女孩乾淨到不諳世事的眸。
心底隱約難言的少年自尊。
也恰到好處地被維護著。
沒有任何傷害和不適。
這次放假，初酒稍微做了個人，她給班級同學們群發簡訊，表示稍微放個假，他們可以休息兩天，補課會等開學出成績，再繼續。
在難得的兩天休息里，趙紫蘇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她是普通小康家庭，算不上貧困，也談不上富裕。撐不死，餓不著，能給她買幾身好看的新裙子，卻買不了昂貴的牌子。
趙紫蘇坐在床沿上，臉色黑沉的可怕。
她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
似乎要將雪白的牆壁，灼燒出一個洞般。
趙紫蘇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了。她現在行動上所有的阻礙，都是來自初酒。
之前沒有初酒的時候，班上那些同學，還不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現在初酒跳出來，一切都變了。
換個其他人，根本沒辦法做到，初酒完成的事情。可初酒有錢，她所做成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有錢。
趙紫蘇的心頭忍不住浮現出深深的嫉妒來。
憑什麼，有些人生來就什麼都有。
而自己哪怕綁定了逆天系統，在完成系統任務過程中，還要這樣受到阻攔。
趙紫蘇痛苦地抓住頭髮，姣好的面容陰暗扭曲，她得想辦法先將初酒解決了，才能讓一切都回到正軌。
學校內，偌大的辦公室，老師們面前抱著厚厚一摞卷子，卷子一側訂著密封線，每人負責一題，握著紅筆的手刷刷的，大家正在奮力批改著。
眼看著接近尾聲，初酒的班主任王老師，推了推臉上的眼鏡。
最後一筆落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周圍的同事，也差不多結束了。
「好了，馬上把卷子分一分，分到班級，錄入系統，再看看這次平均分怎麼樣。」年輕的女老師，稍微有些著急地擠了上來。
王老師則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嗓音有些疲憊和深沉：
「你們先算吧，我出來抽根煙。」
「哎，老王，為人師表啊，你還抽菸不看成績的。」身後有和他玩的好的同事，在那裡打趣。
王老師的步子一頓，表情越發地惆悵，他向後擺擺手，隨口說了句：「反正今天校園裡也沒學生。」
王老師一走，辦公室里議論聲就響起了。
「老王最近怎麼了？」有人低聲問道。
周圍立刻有人回應：「還不是他那個班級，平均分掉的太厲害。老王上個月的績效打了折扣不說，他不差這點錢。但他教書這麼多年，從來沒教過這麼差的分。」
大家一陣唏噓，埋頭開始把試卷上的分數，往系統裡面錄了。
幾個老師雖然面上笑著。
可心底，多少是捏一把汗的。
明年就是高三，月月考試，月月排名，他們這些做老師的，壓力也不小。
縣醫院，模樣俊朗，身形清瘦的少年，坐在椅子上。
「你是病人家屬？」醫生上下打量他幾眼，目光落在他，洗的有些褪色和變形的校服上。
回想起來檢查的那對老夫妻，穿的衣服也有些破舊，看著就不是有錢人家。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讓別人花太多的錢。
但是。檢查，有些東西不太明朗
醫生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語氣儘量放緩：「初步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有些地方，存在病變的可能性。」
「可能有問題，也可能是良性的。要不要查下去，看你們決定。」
墨南風坐在那裡，血液都慢慢變冷。
他微擰著眉頭，認真倔強地問道：「醫生，他們嚴重嗎？」
少年捏著銀行卡的那張手微微顫抖。
初酒給他的錢很多，應該還能支持幾個項目。
但如果真的有問題，想要覆蓋治療費，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不能確定。」等待他的是溫和的寬慰：「是良性就沒事，再去做個化驗，好放心放心。」
墨南風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地簽了最新的單子。
接著，就是忐忑地等待結果。
他和醫生道謝後，領著父母去排隊，辦理手續。活檢化驗需要住院，做完這一切後，少年坐在醫院的長廊的椅子上，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有些暗下來的天色。
而此時的辦公室內，所有的數據都匯總出來。
突然有人朝著王老師喊道：「老王，你快來看看你們班的分數啊。」
王老師興致缺缺的苦笑：
「我知道，肯定就墨南風，又是全年級第一。」
他不要好了同事們的盛情，走到系統前，準備大概掃一眼，口中還在說著：「但現在要看平均分，要整體強。總不能回頭墨南風考上名校，我班上其他人，都沒本科讀吧？」
說著，王老師人已經走到電腦面前。
他的目光在排名上一掃。
第一。
不是墨南風的單人總成績。
而是他們班的均分排名。
王老師的手一抖，原本打算把眼鏡往上推一推的動作，出現了偏差。他的眼鏡啪嗒一聲跌在地上，顧不上去撿，他直接湊到屏幕面前，眯著眼睛不敢置信地去看。
第一，還是第一。
怎麼看都第一。
各科均分都是第一。
他教了這麼多年書，取得過還不錯的成績。但這次，竟然是最耀眼的。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恭喜他，和他討經驗。
「老王，你這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快給大傢伙講講，千萬別藏著掖著啊。」起鬨的聲音在他耳邊想起。
王老師站在那裡，滿臉都是迷茫之色。
「我不知道。」王老師搖頭，面對眾人質疑不信的目光，他又重複了一遍，言語之中，滿是無奈：「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場面有些僵硬之際。
突然有道聲音從角落裡傳來，一個新來的實習老師說道：「王老師可能真的不清楚。我之前聽學生說，他們班的同學，在自發地組織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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