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初酒家的路上。
少年一直在想。
他要怎麼開口,怎麼問。問她,那邊來醫院,是不是特意找自己和南島的。和風少哲,是不是只是湊巧碰上。
南嶼微低著頭,長睫垂下,心思繁複。
而別墅里,太陽落山後,初酒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因為晝夜顛倒而有些惺忪的睡眼。
她迷迷瞪瞪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看了幾秒鐘,她才有些清醒。
又去把所有的門窗挨個檢查一遍,確保全都鎖好,才表情凝重地掏出平板,準備繼續守夜。
「小酒,你要不睡會吧?」
江韻此時已經知道,初酒連著幾個晚上,在外面守著。
她的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初酒:
「門窗都鎖好了,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如果真的有人來,你一個女孩子,你也應付不了,還不如睡覺。」
江韻伸手想將初酒的平板抽走,半天后,才一言難盡道:
「我覺得你就是想通宵看平板。」
「嗯。」初酒也不反駁,動作嫻熟地,又打開了一部,女主角極其智障的腦殘甜寵劇。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門鈴聲。
此時天色有些微暗。
聲音在偌大的空間裡迴蕩著,讓人聽了忍不住有幾分心驚膽戰。
初酒站起身,語氣謹慎:「我去看看。」qqxsnew
她打開了門鈴的監控屏幕,看到南嶼赫然站在那裡。
原本緊繃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她將南嶼放了進來,有些無奈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
打了一路的腹稿,在真的看見初酒的那一刻,突然有些猶疑。
南嶼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的眼神向四周撇去,不自在道:
「我看你幾天沒上學,想問問什麼情況。」
初酒面無表情:「最近不想去。」
南嶼被堵的愣了一下,他轉而笑了,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天你是不是專程,去看南島,半路上正好碰到風少哲?」
初酒沒察覺出他的異樣,很自然地點頭。
「確實,碰巧。」
南嶼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揚起一抹微笑來。
他似乎心情極好,接著順理成章道:
「我今晚,能不能在你家,繼續留宿一晚?」
初酒的眸色突然划過一抹異樣的流光。
她抬眸向他看去,聲音有些冷,精緻的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我勸你最好不要。」
如果是平時,聽說這句話,南嶼自然不會不識趣。
但這次,電光石火間。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日的畫面。
初酒,和那輛車。
他本能篤定地開口:「你是不是有危險,是不是和上次你坐錯車的事情有關?」
初酒抿了抿唇,她伸出手來,在南嶼的肩膀拍了拍:
「年輕人,別亂猜,趕快回去吧。」
看初酒的態度,南嶼越發肯定起自己的猜測。他突然坐了下來,坐在沙發上,一雙眸子直直地盯著初酒看去,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我不走了。今晚,我無論如何都不走。」
「如果遇到事情,家裡只有兩個女人,怎麼能安全?」
初酒沒說話,她垂下的手,有些不耐煩地在大腿上敲了敲。
空氣中的氛圍,隱約的尷尬和凝固。
還是江韻看不下去,站出來打了個圓場:
「住就住吧,反正家裡房間多。」
「酒酒,畢竟是你同學,你也別這樣。」
初酒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她轉過頭來,目光有些冷,語氣格外認真:
「行,留下來可以。」
「但你記住,遇到情況,千萬別礙事。」
她真的是煩的要死。
原本只需要保護江韻一個。
現在多了個南嶼,她特麼的,等於是工作量翻倍。
到了晚上,江韻先回房間,初酒捧著平板,坐在房間的外面。片刻之後,南嶼推開門。
少年身上穿了件睡衣,這是江韻留在別墅里,給季庭鈞準備的。
上次南嶼過來,她就隨手拿了,先給南嶼穿上。
這個年紀的少年,身形上已經和成年人有些相近。
稍微還差那麼一點,衣服穿在他身上,略有幾分寬大。
南嶼走了出來,走到初酒的身邊,並排坐下,挨的很近。
初酒回過頭來,手中的視頻也並沒有因此暫停,問道:「你過來做什麼?」
「陪你。」南嶼言簡意賅,身子向後仰去,靠在了走廊的欄杆上。
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本書,攤在腿上,認真地看了起來。
「你明天還要上課。」初酒有些想阻止他通宵的行為:「但我打算,白天睡一整天。」
南嶼無所謂地笑了笑:
「以前南島,有過好多次情況危險的時刻,需要二十四小時有人守著。夜晚的護工比較貴,我請不起,白天會便宜很多。」
「我就坐在他床頭,看書,早就習慣了。」
說完,他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在書中。
不再和初酒多說話。
初酒皺皺眉,最終也保持沉默。
她看的電視劇的情節,狗血至極。從看似尋常的都市愛情,轉了七八十個彎,引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
先是男主女主歡喜冤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再是兩人陰差陽錯,總是對上。
還一不小心,親到了一起去。
好不容易他們成為情侶,貧窮的醜小鴨女主,又慘遭霸道總裁母親的嫌棄。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拿了支票,哭著告訴男主,我愛的,都是你的錢。
然後又來個一百八十度的驚天逆轉。
女主竟然是某個大家族的小姐。
她剛被老爺子找回去,就受到家族中,旁支親戚的嫉妒,為了爭奪更多的家產,對方找人綁架她。
無數穿著黑衣的人,持槍破窗,凶神惡煞。
……
在她身旁的南嶼,看似在看書。
但書攤開在某一頁,也很久沒有變化了。
他突然靠近過來,湊在初酒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淡淡地撒在初酒的耳上,聲音很小:
「你喜歡看這個?」
「這未免也太誇張了點,哪有這樣的愛情。」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不自然的玻璃碎裂聲,在寂靜的夜中響起。
只能聽見訓練有素的行動聲,聽不見有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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