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初酒的手,剛觸及到鬼面的金屬質感時。
她還沒來得及掀開,手就被人,一把握住。
初酒能躲開,但她沒有躲,笑著保持原來的姿態:「你醒了。」
「是你。」男人的語氣淡淡。
和他喝醉時相比,截然不同。
初酒此刻的心態卻比剛開始要平靜不少。
她眨了眨眼睛,試探著問道:
「你知道春風樓是做什麼的地方?」
「知道。」他的語調依舊再稀疏平常不過。只是頭微有些別過去,似乎是在回答剛才那個問題時,不太願意對著初酒的眼眸。
初酒反倒笑了,她風情搖曳著。
一隻手的手腕處被慕清雲捉著,但還執著地按在他的面具上,似乎在等著機會。
另一隻手,則閒閒地挑起他的下巴,語氣惑人:
「那你為什麼來?」
初酒的眼眸眯起,她此刻臉是笑著的,但眼中的光芒卻帶著危險之意。
慕清雲的這個問題,可不是個簡單的問題。
這關係到,他等會是走著出去,還是橫著出去。
男人頓了頓,並沒有直說。
他有些遲疑地看向初酒,心中隱約猜測。看樣子,魔宮附近的青樓,應該都是她的手筆。
她這麼做,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他現在是為了阻止魔宮的人再去正道的青樓,如果說出來,或許會被她占了先機。
或許會影響這件事情的解決。
面對慕清雲的沉默,初酒也不惱。她像是一個充滿經驗,還極具耐心的獵人,在他身邊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知道你來這裡,不是為了和姑娘約會,你肯定有別的想法和打算。」
慕清雲依舊沉默。
初酒瞥了他一眼,又笑著說道:
「不說不要緊。」
「反正我喜歡你,喜歡的緊。」初酒隨意地開口,滿嘴的話,要多浮誇有多浮誇:
「第一次見面,就只想奪了你的清白。」
「這一次見面,竟然看到你來青樓。我怎麼會捨得讓我喜歡的人來青樓呢,橫豎都是我開的,以後我就給所有的都打好招呼,堅決不放你進!」
初酒的眸光越來越冷,說出的字句,也像是在用力地咬著牙,咯咯作響:
「你肯定要辦的事情,和這裡相關。可你連進都進不來,我估摸著,十有八九是辦不成了。」
一口氣將自己的猜測都說完之後。
初酒這才抽出被他抓住的手,一副似乎對他面具下的容貌都不感興趣的模樣,站起身。
「好了,送客。」
慕清雲看著初酒。
明明在她的言語中,好像喜歡他,喜歡的要緊。
可她的實際行動,卻該狠心的時候狠心,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和流連。
至於揭開謎題的關鍵,慕清雲心中隱約有了想法,卻又如同虛幻的雲,並不真切,難以抓住。
初酒板起臉來,看慕清雲未動,準備自己親自加入一下打手的行列,把他整個人給丟出去。
就在這時,男人如冰乍裂的聲音響起,似乎是經過掙扎和猶豫:「你應該能想到的。」
初酒轉過身來,斜斜地白了他一眼,仰著下巴,驕縱的很:
「就算我能想到,我也不願意費這個心思。我的腦袋很珍貴的,我根本不捨得多用,能省著一點是一點。」
慕清雲看她的模樣,萬般可愛。
心頭陡然升騰起一股別樣的情緒。
他想,將她摟在懷中,狠狠地揉進四肢百骸。
關於她問的問題,慕清雲終究沒再隱瞞下去。
正如他所說,有些事情很直白明了,只需要稍微往下略探究半點,就能推測出七七八八。
「你開的青樓,從魔宮不知獲取了多少信息,又不知讓魔宮奉上了多少銀錢……宮主自然不願意讓這個毒瘤存在。」
初酒點點頭,對他的這番話,還是認可的。
魔宮的人都不是善茬,風宮主能擺平他們,坐穩宮主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如果連這點對危機的洞察能力都沒有。
那才叫奇怪。
「我是來替他處理這件事情的。」慕清雲開口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初酒的眼眸便慢慢地轉了起來。
她那剔透的瞳孔中,仿佛有星星墜落,閃爍著世間最為動人和耀眼的光芒。
她的反應,和慕清雲想的完全不一樣。
青樓是她開的。
有人來打青樓的注意,她本該是戒備的才對。
可初酒的臉上,明晃晃的都是欣喜。
她走近兩步,走到慕清雲的面前,抬著手又要去揭他的面具。不過這一次,她的動作很慢,還在快要靠近時,主動停了下來。
「如果只是這樣,我可以幫你。」初酒笑盈盈地開口,言語充滿蠱惑:
「我幫你完成宮主的要求,我只有一個條件,我要看你的臉。」
慕清雲垂眸看向初酒。
如果是其他人,伸手離他的面具這樣近,他本能地就會避開,再嚴重點的,甚至會控制不住地出手傷人。
但初酒安安靜靜地站在面前。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一種莫名安心的感覺浮上心頭,倒讓他,沒有那麼焦慮。
不過陳年的舊傷還在,慕清雲的身子還是僵硬著,目光帶著絲毫不敢鬆懈的緊繃。
「不僅如此,還不能讓魔宮眾人反感,不然造成的後果,恐怕更嚴重。」
初酒依舊保持著笑的模樣。
慕清雲都忍不住有些懷疑,他剛才說的話,對方聽進去之後,又到底意識到這其中的難處了沒。
初酒滿不在乎地開口:
「沒問題,這也沒問題,這很簡單的。」
她眨眼的動作促狹幾分:
「條件還是剛才的條件,讓我看看你的臉。」
慕清雲的眼眸帶著幾分不確定之色,緩緩地落在她的身上,片刻後,他才慢聲道: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
初酒的手忽然轉了個方向,繞到了他的後背,動作輕柔的像是安撫孩子般,從上到下,擼了一把下來。
「我沒必要騙你,因為只要我想,你根本沒機會反抗。」
「但我知道。」初酒撫著他後背的動作,更緩更柔:「你不願意,你很抗拒。」
「我這個人雖然喜歡作妖,但不挑戰底線。至於你關心的問題,我可以白送個解決方案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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