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在外面等了許久。
李姐看著她坐在沙發上,還不咸不淡地說了句:
「按理來講,顧家各項事情都很講究。平日裡坐這個沙發的,都是在國內有點臉面的人。」
「你也知道的,你以前在這上班的時候,只能打掃外面的衛生,連別墅都不能隨便進的。」李姐看似和善,實則字字誅心:
「好在今晚,老爺和夫人參加晚宴回來的遲,我也就不為難你了。」
……
徐晴聽了,氣的咬牙切齒。
可面上她還不得不順著李姐的話,仿佛感激道:「那謝謝了。」
李姐繼續保持著她職業化的禮貌笑容:
「不客氣。」
今天的顧廷璽狀態還算不錯。
他狀態好的時候,便不會發呆。
而是看書。
對這個時候的初酒來說,陪他看書,總比看著一沉不變的事物,來的輕鬆的多。
於是雖然見字頭疼,這會再見著字,倒也親切不少。
幾個小時的時間保持一個姿勢。
對別人來說或許難熬。
可對顧廷璽來說,時間的流逝並不會有太特別的感覺。
等天都黑了,檯燈都開了有兩個小時,顧廷璽才合上書,轉過頭來。
初酒已經站起身,準備走到門邊,給他開門。
這段時間,她已經積攢了不少經驗,對顧廷璽的習慣,有了大概的了解。
誰知,顧廷璽卻沒有說出吃飯那兩個字。
他黑漆漆的眸子,十分專注,帶著幾分探究地看向初酒,語速很慢地向外吐字,問道:
「你不想出去?」
初酒先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
他這是在問她,是不是不想,現在見到徐晴。
初酒一方面為顧廷璽細膩到無法言說的心思,感到驚嘆。
另一方面,她又微笑著搖頭:
「為那種人耽誤晚飯,不值得呢。」
她是喜歡把徐晴晾在一旁。
可為了晾她,讓自己餓肚子,實在是得不償失。
有一說一,顧廷璽不僅內心更細膩,連帶著他的味覺也更為敏感。所以顧家為他專門做的飯菜,味道十分難得,吃起來是享受。
見顧廷璽歪著腦袋沒有說話,初酒又笑道:
「我堅決不會為了別人的錯誤,去懲罰自己,她不配。」
顧廷璽沒有說話,他秀氣的眉頭輕輕擰了起來。
似乎在思考。
那漆黑深邃的眸中,光影或明或暗地閃現出。
初酒並不知道他能明白多少。
可她看到,少年動作極其輕微地點頭。
於是她滿心愉悅地打開門,陪著他走到餐廳的地方。
坐在下面苦等許久的徐晴,臉都要臭掉,好不容易聽到有人出門的動靜,她剛要撲上去找初酒算帳。
李姐就先一步攔在她的面前。
依舊用最中規中矩的語氣,說著讓人氣到半死的話。
「你這樣突然出現在少爺面前,如果把少爺嚇出問題,你負的起這個責任?」看書喇
被李姐這麼一威脅,徐晴頓時有些慫了。
她縮了回去,重新坐在沙發上,臉色越發地陰沉。
好不容易等到初酒和顧廷璽的晚飯用完。
顧廷璽回去洗漱。
初酒才施施然地到了徐晴面前,仿佛不知道發生什麼般,輕飄飄地開口問道:「怎麼了?」
情緒壓抑到現在的徐晴,幾乎如同火山爆發,她不敢聲音太大,但壓抑的嗓音,是難掩的震怒: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
「你留在這邊陪顧家小少爺,顧家會給你一筆錢,以前都是打到我的帳戶上,現在怎麼聽說,被你一個人給獨吞掉?」
面對徐晴的咄咄逼人,初酒並沒有急著回答。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帶著中莫名的威懾力,讓徐晴剛才還囂張的氣焰,不由得往下猛然一沉。
「我不將錢給你,那當然是有原因的。」初酒十分平靜地盯著徐晴的眼眸看去。
那眼神,直看的徐晴靈魂都在發顫。
「我十四歲在這工作,顧家給的錢不少。可這些年來,家裡一分錢都沒攢下來,錢都去了哪裡?」
被初酒這麼一問,徐晴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
「錢當然是拿來用了。我和你爸,還有你妹妹,哪個不需要用錢?你這個孩子太自私了,賺了錢就想獨吞,一點都不念著家裡。」
初酒不由得氣笑,臉上露出嘲弄的神色。
她目光微寒,連聲音都透著股凜冽的意味:
「正常家用,根本不需要那麼多。別意味我不知道,錢都花在了宋婉約的身上。」
「她現在可以過的和一些小白富美差不多,每個季穿品牌的最新款,在學校里受別人追捧。」
聽初酒提到宋婉約,徐晴本能地眼中浮現一抹心虛。
初酒沒有退讓,繼續說了下去:
「我從十四歲來到這裡,根本沒有人關心過我,累不累,苦不苦,想不想離開。」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薄涼至極的嘲諷,說出的話,直戳徐晴的心窩子:
「你只關心錢,所以以後,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聽著初酒的言語,徐晴幾乎要炸。
她努力地壓抑著分貝,話語卻完全變了調子,變得格外扭曲起來:
「初酒,我是給你妹妹花錢,但你為什麼要和你妹妹比?」
「別以為我不知道,顧家為了讓你在顧廷璽面前,讓他看的順眼一點,給你穿的都是高定。還有你一日三餐,和顧廷璽一個標準。」
「宋婉約是你的妹妹,她過的和你天差地別,我做母親的當然心疼,家裡有這個錢,我為什麼不能拿來給她花?」
徐晴自以為有理,卻被初酒冷聲打斷了。
她的眸光,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雪:
「這筆錢,是我辛辛苦苦賺回來的。我用我的青春,用我的自由做了交換。你可以用它,給宋婉約培養氣質,去國外讀書,過的滋潤。」
「可我呢?」初酒替原主,問出了那句話:
「幾年之後,顧家不需要我了。我可能沒有學歷,可能和社會脫節很久,我也沒有錢可以傍身,我怎麼辦?」
或許是初酒的氣勢太過逼人。
又或者是,她的問題太過犀利。
徐晴被她懟的站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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