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寵妃

  塗煙雨見她出挑的容貌和衣著配飾的華貴，不難猜想，她便是璟王府最得寵的穎側妃。

  她旋即欠身福禮：「小妾正是塗星楚之女塗煙雨，給穎側妃請安。」

  穎側妃見塗煙雨眼神靈動清澈，清秀可人，對她多看了兩眼，圓滑道：「你這嬌嫩得像朵花似的，就像畫裡走出的仙女，以後少不了王爺恩寵你，但你一個新人，無權無勢，如果在這後院之中不懂得站隊……」

  穎側妃半拉攏半威脅，塗煙雨裝作沒有聽懂，她揚起秀眉天真道：

  「穎姐姐，什麼是站隊啊？」

  穎側妃白了她一眼，罵了一聲：「原來是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蠢貨！」

  塗煙雨一急，紅著眼眶反駁道：「誰是蠢貨？」

  「主子，走吧！晦氣！」穎側妃的婢女雲汐，也給塗煙雨一個鄙視的眼神。

  塗煙雨噘起嘴，輕哼一聲，突然，她腳下一滑，踩著了一粒石子，半邊臀部摔地，漱玉嚇得趕緊攙扶起她，緊張道：「主子，您沒傷著吧？」

  塗煙雨皺眉道：「摔著屁股了，回去幫我擦點紫金活血膏。」

  穎側妃紅唇間笑意更甚，輕視地瞥了一眼塗煙雨狼狽的模樣，帶著她的婢女和隨從揚長而去。

  回到漪瀾院。

  塗煙雨叫小年子去給陳公公回話，說她摔傷淤腫不能侍寢，等傷好再侍寢。

  塗煙雨閒了下來，她喝著挽夏泡好的白茶，坐在窗邊看著收拾得整齊妥貼的庭院。

  有幾片老葉落了下來，挽夏喊著躲蔭的忍冬去收拾落葉。

  挽夏與忍冬看上去年歲相當，但差距太明顯，一個一舉一動卻很是規矩，另一個卻偷奸耍滑。

  再觀察幾天，這個忍冬真有外心，她得想個法子攆出去了。

  塗煙雨喝了一盞茶的功夫，突然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塗姐姐在麼？我和陳姐姐一起來走動走動。」

  「請陳主子和惇主子稍等片刻，容我回稟小主。」挽夏立即回屋通稟。

  「主子，是陳侍妾和惇侍妾，她們想瞧瞧你。」挽夏揣摩著塗煙雨的心思。

  「請她們進屋吧，都是同批進府伺候王爺的人，不該生疏。」

  塗煙雨放下茶盞，走到東暖閣等候。

  一會兒，陳侍妾和惇侍妾一齊入內。

  惇侍妾身材婀娜，穿束腰薄荷綠煙羅裙，高盤單螺髻，勾勒出渾圓的胸脯和楊柳細腰，像一株夏日青荷，清新可人。

  陳侍妾長圓臉兒，相貌一般但身材玲瓏有致，一襲鵝黃色繡海棠紋羅裙襯得出她皮膚白皙，溫柔可親。

  「兩位姐姐大駕光臨，妹妹有失遠迎，還望海涵。」塗煙雨從臥榻上起身相迎。

  「塗妹妹真是生得俊俏，這等美貌就連宮裡也是罕見呢。」

  「姐姐謬讚，妹妹這點蒲柳之姿，怎能和宮中嬪妃比？」塗煙雨謙虛道。

  「惇妹妹此話不假，宮妃有容貌出眾的，也有少數平庸的，但大多數是賞心悅目的。」

  塗煙雨初見這兩位同期入璟王府的侍妾，一口姐姐一口妹妹，嘴都挺甜，看著也和和氣氣，就看她們能裝多久？

  別翻車就好！

  惇侍妾這會兒活潑開朗，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不斷：

  「真好，往後我們在王府中又多了姐妹可以一起逗貓溜鳥了~」

  看來惇侍妾還有些貪玩心性，不過塗煙雨並不願真正相信她竟有如此天真，能被靜妃挑中，賜給兒子做侍妾，沒有一點城府和察言觀色的本事，後宮中芸芸宮女，又豈能輕易上位，跨越階級？

  「我瞅著塗妹妹也是性子柔和的，我們應該極好相與，又是同批新人，往後咱們互相多來往走動，這日子也能熱鬧些。」陳侍妾一語雙關。

  塗煙雨秀眉微蹙，低下頭道，「二位姐姐有所不知，我生性孤僻，不喜熱鬧，只喜歡在自己院子裡種花養草，看書練字。」

  陳侍妾溫柔道，「誒，妹妹不必妄自菲薄，說實話，我不比塗妹妹容貌家世都好，也不比惇妹妹俏麗活潑，日後兩位妹妹得了恩寵，還請多關照提攜姐姐。」

  她幾句話就說得惇侍妾眉眼彎彎，惇恃妾心花怒放道：

  「來日我若先晉了庶妃，一定周全陳姐姐，不過，興許咱們三人中，最先晉位的該是塗妹妹。」

  說著，惇侍妾柳葉眼一飛，挑釁地看向塗煙雨。

  塗煙雨笑，「惇姐姐說笑了。」

  「說笑？」淳侍妾柳眉高挑，露出一抹挑釁之色。

  「這本是玩笑話，淳姐姐何必太執著，我巴不得姐姐們都能得償所願，而我只想當一條鹹魚。」

  「哼，昨夜璟王原本翻的是陳姐姐的牌子，後來憑什麼換你侍寢，搶別人的恩寵，可見你勾人本事不小啊！」

  淳恃妾索性不裝了，直接攤牌，一雙看似天真的桃花目，突然變得凶厲。

  塗煙雨聞言一怔，她蹙眉道：

  「原來惇姐姐並非真心想與我結交，只是為了興師問罪？但恕我愚鈍，試問惇姐姐一句，我何罪之有？」

  「哼，還裝無辜？！如果不是你半道截胡，璟王怎會改了心意？嘖嘖嘖，這張狐媚子臉，一看就是慣會搶男人的，我和陳姐姐是守宮裡規矩的，可不像一個小庶女，用這腌臢的野路子！」

  淳恃妾一臉醋意，話語裡對塗煙雨充滿鄙視。

  塗煙雨唇瓣勾起一絲譏笑，反問道：「惇侍妾自認是宮裡調教出來的，比我高潔，又何必紆尊降貴，與我一個小庶女爭高低？」

  「呵，我和陳姐姐可是靜妃娘娘親自抬的侍妾，正經的門道可比你多！用得著跟一個狐媚子爭？」惇恃妾一臉嘲弄。

  「我勸惇侍妾別給靜妃娘娘招黑，這話要傳她老人家耳朵里，我看你也別想著給她兒子侍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