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領證的人不多,都沒怎麼排隊就到了他們。
陸宴桉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工作人員。
蘇喻也拿了出來。
「這會到還是痛快。」陸宴桉看著蘇喻露出一副欣賞的表情。
工作人員這一聽以為兩人吵架了,就分說著要兩人考慮好。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兩人倒是很默契職業假笑著說:「我們感情好著呢。」
工作人員倒是被他們兩人嗆著了,匆匆給他們辦理了手續。
拍照的時候,攝影師讓兩人靠近點,兩人卻扭扭捏捏極了。
「讓你們靠近點,聽不見啊。」攝影師有些煩躁,覺得都到結婚的地步了,有什麼害臊的。
陸宴桉只好把蘇喻拉到自己懷裡,蘇喻的臉瞬時紅了起來,腦袋嗡嗡的。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頭髮好像是剛洗過,是花香的眷戀,瀰漫在空氣中。
只聽見攝影師一句看鏡頭,二人拍完了不怎麼愉快的照片。
拍完照鬆開時,蘇喻才發現陸宴桉今天和以往完全不同,今天看起來是特別乖巧的樣子。頭髮放了下來,襯衣的扣子也是一絲不苟的扣著,就連平日裡身上那股矜貴勁都斂了幾分。
他很看重和她領證。
等到從門口出來,陸宴桉停了下來,轉身對蘇喻說:「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新房已經買好了,就在大亞灣,這是鑰匙你拿好,其餘東西先暫時放在哪,我有時間了過去取。」
陸宴桉的妥貼,令蘇喻感到意外。這種考慮周全的行為仿佛不是他的風格,就像是原來他不是突然興起與自己結婚,倒像是蓄意謀劃。
錯覺,肯定是錯覺。
蘇喻掐了一下自己,使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好,記得把恩恩帶過來。這段時間我暫時不會回陸家去。」
恩恩是蘇喻收養的一隻小薩摩耶,之前被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是蘇喻把它帶回陸家照顧,才得以活了下來。
蘇喻知道自己這麼做肯定會被陸父陸母罵,但陸宴桉就不一樣了,他是他們唯一的兒子,至於後面的事,就交給他吧。
「來看一下鏡頭。」陸宴桉再拉起蘇喻的手,讓她占據整個構圖的中心。
咔嚓。
蘇喻猝不及防闖進陸宴桉的鏡頭,陸宴桉拍下了他們的第一張兩人單獨合照。
太近了,近到蘇喻感覺陸宴桉身上溫熱的氣息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那股感覺竟然莫名的讓人心安。
「怎麼?做我的陸太太不高興?」陸宴桉遲疑的看著蘇喻,嘴角卻泛起一絲笑。
或是自嘲或是期待。
「高興。總好過做林太太強。不過今天我們就領證了,叔叔阿姨那邊怎麼給他們說?」
蘇喻知道陸宴桉肯定想好了法子,只是自己作為受益者也得知道一下。
「他們我會去說的。你不用擔心。」
到時候肯定雞飛狗跳,只是陸宴桉這塊踏板能不能利用好還得看蘇喻的本事了。
昨晚荒唐得讓蘇喻覺得這麼多年都被陸家耍的團團轉,不如就順著陸宴桉的意思,自己從陸家脫身。
「去哪?我送你,今天我難得當回司機你可得好好壓榨我。」
陸宴桉說的混蛋話,她蘇喻哪敢壓榨陸公子啊。還有壓榨這個詞也太……
「送我去臨安府吧。」蘇喻嘴唇輕啟,眼睛裡是內斂的情緒。
蘇喻的眼上染上一層霧。
陸宴桉這可是你自找的,本姑娘可沒逼著你和我結婚。
見到季梓舒,蘇喻長話短說給她說了這幾天的情況。
「你也太衝動了,和陸宴桉結婚,這不是活生生的往火坑裡跳嗎?」
蘇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什麼啊,我知道你想早點離開陸家這個地方,但這一步真的太險了,其他的不說,就陸宴桉單單一個人品,他要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你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季梓舒擰了一下眉頭。
作為蘇喻的好友,她不想蘇喻陷入麻煩。
可蘇喻在陸家差點被賣了還幫陸家數錢,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通常會選擇自保。蘇喻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要確保自己安全,在她與陸宴桉的婚姻里,她有討價還價的理由,可在與林墨的婚姻里她才是那個弱者。
「我和陸宴桉簽了婚前協議。」蘇喻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晚上,陸家家宅。
陸宴桉早早散漫的坐在餐桌上,手指敲打著桌面,等著陸父陸母回來。
卻沒成想顧禮先是回來了。
「宴桉?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顧禮背對著陸宴桉在門口換鞋,不知陸宴桉的神色。
陸宴桉拿出玩世不恭的少爺脾性說:「你不也是。」
陸宴桉從小對顧禮沒有好臉色,在父母面前倒也還裝一裝,只剩下他倆時便也不留一絲情面。
顧禮這個人再怎麼裝也改變不了偽善的模樣,就算他父母可憐顧禮是個孤兒,對他偏愛,連蘇喻也被他忽悠住了。
想到自己心上的女孩喜歡的是他,陸宴桉感到一陣惡寒。
他不知道蘇喻到底喜歡顧禮什麼啊。
陸宴桉心情煩躁,敲打的頻率也愈發加快。
霎時間停住了。
陸家家宅安靜的很,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弟弟你今天怎麼對哥哥我這麼有敵意啊。」顧禮笑著把手搭在陸宴桉身上。
陸宴桉避開了,帶著厭惡的神情,他在顧禮面前真是一秒都不想演。
顧禮只好尷尬的笑笑,拉出椅子,坐在了陸宴桉旁邊。
陸宴桉往另一邊偏了偏。
陸昭河和顧枚回家時看見兄弟二人坐在餐桌邊,卻不見蘇喻,顧枚便問道:「小喻呢,怎麼還沒回來?」
「她不回來了。」
開口的人是陸宴桉,著實令陸父陸母震驚。
陸宴桉平常就與蘇喻不對付,在同一個地方不鬥嘴都不錯,能在陸宴桉嘴裡了解到蘇喻的行蹤。
真難得啊。
「小喻給你說她去哪裡了?你們這段時間倒還緩和了。」
顧枚夾起菜給顧禮。
隨即又夾起肉給陸宴桉。
陸宴桉沒動筷子,碗裡的肉也和米飯膠著在一起。
陸宴桉那副瀲灩的黑眸直勾勾的看著顧禮,雙手倒是隨意搭在桌上,一副隨心所欲的倦懶。
他嘴角勾起弧度說:「我們領證了。」
眾人都停下了筷子。
陸昭河感到不對勁,便開了口問:「你和誰?」
陸父還是一副上位者的神態,對陸宴桉的結婚就當是小孩子過家家。他清楚自己兒子的脾性,雖然平時貪玩,但在正事上倒不含糊。陸家繼承人逃不過和豪門聯姻的命運,即使是陸宴桉也不使然。
顧枚也在一旁打趣:「這麼大的事,你倒是也不和父母商量一下。快說說是哪家的姑娘,我好做點準備。」
顧枚不在乎聯不聯姻,她為母的心裡只在乎兒子是否快樂,只要不過火她都能接受。
陸母此刻還優雅的切著盤子裡的牛排,眉眼間確實染上了喜悅。
「我和蘇喻。」
陸宴桉說完,嘴角微微上翹,右手將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轉了轉。
剛好,轉到它該待的位置。
陸昭河眼裡情緒難辨,只得顧枚站起來佯裝準備打陸宴桉。
「你個混帳玩意,那可是你妹妹,你居然下得去手,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陸家還怎麼……」
一旁的顧禮趕緊也說:「是啊,弟弟這麼重要的事這麼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小喻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怎麼下得去手啊。」說完,臉上卻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是你們誰的主意,你不知道我們要和林家聯姻嗎?」陸昭河一副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姿態。
不顧其他人的看法做事,這樣的陸宴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這次顯然玩過了。
陸宴桉拽開了領帶,戴了一天了,有點悶了。
陸宴桉從來都是那個敢於打破規則的人。
他從不將自己困於原地。
「哦。聯姻啊。就是趕著聯姻前我和她生米先煮成熟飯啊,不然等那姓林的跟我搶老婆啊。」陸宴桉一副混蛋樣,他知道父母不會把自己怎樣,但蘇喻就不一定了。
所以他才沒帶蘇喻回來。
「你……」陸父被氣得無語,只是聯姻這事不只是他們二房的事,老爺子那邊也不好交代,誰讓自己生了一個這麼混帳玩意。
「哦對,你們不是喜歡聯姻嗎,我哥不也是養子嘛,蘇喻聯不了,讓他去,證明我們陸家也沒白養他這麼多年。」陸宴桉說完正準備走,還沒邁出那一步,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