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剛從衣櫃拿出乾淨的衣服出來,正打算洗澡,卻發現男人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
她抱著衣服,轉身看了眼陸正國,「你不出去?」
不出去她怎麼洗澡,這人咋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陸正國抿了抿唇,轉身關上房門離開。
此時,陸母正好回來了,她手裡還提著今天買的各種菜。
一進門,劉愛紅就笑著跑了上去,為她分擔一些手上的東西。
「嬸子,好久不見了,我可想死你了。」
「這麼多年沒見,嬸子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啥變化,我跟嬸子站在一塊,不知道的,還以為嬸子是我的姐姐。」
幾句話下來,把陸母哄得眉開眼笑,瞬間這麼多年沒見的陌生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親切和憐惜。
尤其是想到愛紅在鄉下那種地方,居然還能讀到高中畢業,而且還會開拖拉機,一點也不比男人差,她心裡更是喜歡得不了。
只是可惜,這閨女運氣有些不太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城裡的對象,卻遇到個沒良心的負心漢。
前腳利用愛紅回了城裡,後腳就把人給甩了,還跟別人結了婚。
陸母看著愛紅的眼神,越發憐惜,「就你這小嘴甜,哄得嬸子開心得不行。」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在這裡住下,想住多久都行,儘管把這裡當成自家。」
「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告訴我們,正好這些天你正國哥也回來了,有什麼事情找他准沒錯。」
劉愛紅抿唇羞澀一笑,「嬸子你對我真好。」
兩人提著東西進屋,聊著聊著很快進了屋。
陸母掃視了一眼屋內,只有陸正國一個人在,沒有沈曼的身影。
「正國,你媳婦呢,家裡來人了,今天是她做飯,你趕快叫她出來做飯,愛紅坐了這麼久的火車肯定餓得不行了。」
陸正國上前接過兩人手中的菜,「媽,沈曼昨天今晚病了一整晚,今天早上精神也不太好,現在剛好了一些,還在洗澡。今天的飯碗幫她做。」
他在部隊,洗衣做飯是基本活,雖然味道一般,但是還是能做的。
陸母抬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臉色有些難看,「生病咋了,又不是什麼大病,人家愛紅前段時間,還不是照樣生著病,去給他們大隊裡的小學上課。」
「愛紅還比她小兩歲,都是女人,她咋就那麼嬌氣。」
想當初,她十幾歲就生了老大,月子沒坐幾天,就開始下地幹活,家裡里里外外,哪一樣不是她在操持。
沈曼這個兒媳婦也太不像話了,居然敢讓自家男人幫她做飯幹家務。
她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誰家媳婦像她這樣又懶又作。
陸正國微微皺眉,冷著聲道,「媽,沈曼生病了,我做飯和她做飯,沒什麼區別。」
他提著手中的蔬菜和肉,正打算去廚房做飯。
陸母瞧見他這副樣子,氣的心肝疼。
她一下子拉住了他,「你等等,你一個大男人,哪能幹這些女人的活,娶媳婦娶媳婦,不就是為了替你操持家裡。」
「你倒好,還上趕著伺候她,我這個當娘的,都沒被你這麼伺候。」
陸母越說越氣,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居然甘願給一個女人幹活,換成誰,誰不氣啊。
尤其是沈曼也不是什麼好女人,長得又嬌又媚,哪像是什么正經女人,之前自家兒子,明明對她還是不喜歡的。
怎麼短短几天,就哄得她兒子甘願為她做飯,下一步是不是還要哄得她兒子,給她洗衣服洗褲衩子?
陸正國臉色一下子冷了下去,「媽,沈曼她身體不舒服,我也不是在幫她做飯,家裡的家務,人人都可以做,跟我是男人,或者是女人沒有關係。」
「沈曼她現在是我媳婦,你今天說的這些話,也太不應該了。」
「今天的飯,我說了我做,你就好好坐下休息,別說那些有的沒的。」
一旁的劉愛紅挽住陸母的胳膊,「嬸子,難得正國哥他做飯,你就別生氣了,等會兒嘗嘗他做的飯菜。」
忽然她靈光一閃,「要不這樣吧,今天這頓飯我來做,正好嬸子你可以嘗嘗我的手藝。」
說干就干,劉愛紅擼起袖子,剛要走進廚房,把陸正國叫出來。
陸母一把拉住了她,「哎呦,愛紅啊,哪能讓你坐,你坐了那麼久的火車坐累了吧,先坐下休息休息,嬸子馬上讓正國出來陪你說實話。」
「今天嬸子下廚就行,你就等著吃吧。」
看看人家愛紅,再看看那個沈曼,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兩人的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一個勤快一個懶;愛紅長得大臉盤子圓乎乎的,有福氣,屁股又大看著就好生養。
沈曼長得妖妖嬈嬈的,雖然四年前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可這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說不定人家就是衝著她來的。
只是可憐了她的正國,明明有大好前途,哪怕娶個部隊裡的女醫生都使得,可偏偏碰上了這種又懶又不安分的女人。
陸母進入廚房,將陸正國趕了出來,「你出去吧,這裡交給你媽我,你出去幫媽好好招待一下愛紅就行。」
「人家大老遠跑咱們家來,你可不能讓她受委屈。」
陸正國揉了揉眉心,「媽,男女有別。」
哪怕他沒有結婚,在這樣特殊的年代,也不能跟人家女同志走得太近,萬一引起誤會,被那些帶紅袖章的,當成流氓罪麻煩就大了。
陸母一邊洗菜,一邊瞪了他一眼,「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說起來愛紅也算是你妹妹,你個當哥的,跟她聊聊天咋了?」
「再說了,這是家裡,哪又會被人看見?」
陸正國臉色冷淡,「她跟我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不是我妹妹。」
說完,還不等陸母開口,轉身出了廚房。
剛走出去,就看到沈曼的房門開了。
陸正國眸色微動,大步走了過去。
此時沈曼剛穿好衣服,坐在梳妝檯前梳著頭髮。
剛剛陸母在外面說的那些話,她都聽見了,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