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才懶得搭理董音，掛斷電話之後說：「陸廷玉，你大可以自己賠。」
這是陸廷玉對她說的話。
那年，沈涵在公司上班，一場酒局時，不小心將酒灑到客戶身上。
彼時，沈涵還小，在與客戶溝通中難免強勢，現在正好能讓這客戶逮到機會，說：「只要這小姑娘能夠承認剛剛在談判中對我不尊重，向我道歉，我就不讓他賠了。」
沈涵怎麼可能會道歉？剛剛談判的時候這個人恨不得都直接都快打她了。
陸廷玉把她拉到另一個房間：「你聽不出來他什麼意思？你現在立馬給我道歉！」
「我不！我又沒有做錯，憑什麼道歉？難道他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
陸廷玉冷笑一聲：「去道歉！一萬夠不夠？」
沈涵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有錢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兩萬！」
「三萬！」
……
最後直接加到十萬，陸廷玉看見沈涵軟硬不吃說：「你如果不去道歉就別在這兒幹了。」
天知道這份工作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沈涵也因此不得不去道歉。
想起這件事情，真的是恍如隔世。
不過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問了。
「你可以向我道歉，我就不用你賠了，你也知道你爸，如果發現你這麼沒能力，這點小事都擺不平，不知道將來怎麼看你。」
沈涵直接拿捏住陸廷玉的軟肋：「我剛剛打過電話了，不知道陸總一會兒會不會來。」
說白了還是錢的問題，陸廷玉肯定要為自己的莽撞買單。
「對不起。」
沉默了很久，陸廷玉緩緩吐出了這幾個字。
這不僅是道歉，更是他對於自己現狀的認知。
雖然心裡很爽，但這筆錢總不能不要？
董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上來了，親昵著挽住陸廷玉的胳膊：「怎麼了？親愛的。」
這一地的碎片像是在說明著一切。
陸廷玉羞於開口，他好像是一下子就認清自己與沈涵之間得差距。
「董小姐來的正好，不知道之前你賠不賠。」
沈涵將事情來龍去脈都說出來，最後下結論：「你們並非內行，不知道這東西多少錢，但是陸總可是很懂的…」
同樣威脅別人的伎倆，不在於有多新奇，管用就行。
董音微笑遞過去一張空白支票。
「多少錢自己填就是。」
「我們絕對不會不認帳。」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沈涵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一張空白支票和滿地的碎片足夠讓她完成接下來自己的計劃。
「兩位，需不需要我聯繫保安送你們過去？」
逐客令下了，臉皮就算再厚，現在也待不下去了。
董音此刻依舊保持著落落大方的樣子：「沈小姐，再會。」
這幾個字真是咬牙切齒！
沈涵沒有功夫陪他們瞎玩，在收集古玩之中，雯雯介紹很多關於這方面的知識，猶如這個妃子帶著這件玉釵，看起來尋常，但是做法工藝都是現在拿達不到。
她不由的來起興趣。
既然有興趣，那麼說干就干。
「你看，這個鐲子是金鑲玉的，上面用金子做成了竹葉狀。」
沈涵在一個老師傅那裡聽別人介紹鐲子，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了她一大跳，將手上的鐲子扔出去了。
還好那人眼疾手快，伸手就接住了：「沈小姐，現在這麼大方，連這個都敢隨便扔了。」
沈涵嗔怪地瞥了一眼陸慎：「還不是你從背後拍我，不然我怎麼會扔出去？」
「知道你現在厲害，聽說整個古玩市場都為你壟斷，別人在想尋點東西，得看你要不要，你如果要，其他人是怎麼樣都拿不到的。」
陸慎這一段時間總能聽到這樣的話，終於可以再見面調侃她。
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好像更加漂亮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地方相對來說比較偏僻，如果不是為了這個鐲子沈涵也不會來這裡。
「我約了一個客戶，本來約到市里談案子，結果他也在這邊和你一樣找古玩。」
話音剛落，一個老大叔就在不遠處沖陸慎招手：「陸律師，久等了，這地方不好找吧？」
老大叔走過來，掃了一眼陸慎手裡的鐲子：「這個我一看就是上品，陸律，你開個價吧，只要我能夠拿出來，絕不往下壓價。」
陸慎一笑，將鐲子放回到沈涵手裡：「主人不是我，我做不了這個主。」
那老大叔上下打量了沈涵半天，說：「小姑娘，剛剛我說的話一樣有用。」
沈涵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怎麼會為了錢把這個鐲子送出去？
「大爺，這是我剛尋的愛物，怎麼捨得給人？」
老大叔開始自我介紹：「我姓鄭，你叫我鄭老頭就好，看不出來你年紀不大眼光都挺毒。」
陸慎替她開始介紹：「她叫沈涵，在你們這個圈子裡應該很有名。」
一聽到沈涵這兩個字，鄭老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知道，知道！」
「沈小姐，你也來這裡淘東西？你早不說，我和你一起來！還沒有吃飯吧？我在這附近正好認識一個廚師，去嘗一嘗吧！」
沈涵嘴角抽抽，也用不著這樣子自來熟吧？
陸慎倒是不介意，順勢邀請：「沈涵，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我們也很久沒見了。」
沈涵一開始本想拒絕，可聽見陸慎開口了，她想拒絕的話便咽下去了。
到了飯店，便感覺一股幽靜的氛圍。
鄭老頭介紹：「這個廚師也算我們自己聘請的，反正來這邊就過來吃飯，不費事。」
但沈涵怎麼也沒有想到，包廂里這麼多人。
她有些慌張的後退一步，不偏不倚撞進了陸慎的懷裡。
她神情緊張的回頭，陸慎扶住她，輕聲在耳邊說：「慢點。」
「沈小姐，實在沒有辦法，我在我們群里說遇見了你，這麼多人都想來見一見，我說了半天讓他們別來，可沒想到…」鄭老頭解釋。
沈涵點點頭：「沒事，就是吃一頓飯，人多也熱鬧。」
坐在主衛上的老頭立馬附和：「沈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閨秀，說起話來也是懂禮。」
沈涵從前也經常拍馬屁，這麼大年紀的人拍自己馬屁，真是受寵若驚。
「快不要站著說話了，趕緊入席吧。」
沈涵按照年齡來說本應該坐在末席，卻被這一群老頭長強推到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