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3主角:你在安慰我嗎。
告別安東尼奧後,杜澤和修一行人繼續前進。接下來的問題越來越偏,像是月華帝國第三任皇帝叫什麼名字、光明戰役死了多少人等問題都冒出來了,雷切爾和老約翰對這些人族歷史一概不知,所幸以上問題都被修回答出來。杜澤記得作者曾寫過修在魔武學校時的成績非常優異,無論是魔法戰技還是理論知識,萌主都是當之無愧的年級第一,所以才招來凱麗公主的嫉恨。
杜澤瞥向了身邊那隻巫妖俊美卻透著死灰的臉——太過優秀,也未必是好事。
本次副本只要問答就可以通關,杜澤原以為會很輕鬆,然而事實告訴他太天真了。在這個像是圖書館的空間裡,他們需要防範的不是副本里的怪,而是和他們一樣登塔的人。誰也不能確保自己一定能回答出雕像的所有問題,回答不出來便無法前往下一關卡,除了在茫茫的書海中尋找答案,所有登塔者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搶關——自己回答不出,並不代表下一批到來的登塔者無法解開謎題。只要在對方回答完問題後搶先進入,或者乾脆殺死對方,他們便不會卡關。
比起在越來越多的書架中尋找答案,這種通關方法更加有效率一些。一路上,杜澤和修已經遇見過很多個試圖搶關的登塔者。對於那些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人,修下手毫不留情,來一個殺一個。在解決掉又一批想要搶關的人後,杜澤盯著那些逐漸消失的屍體,感受到了一種嘲諷:明明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有主動攻擊的怪物,登塔者們卻選擇了自相殘殺。
眾人進入傳送門,走過長長的書架,在即將抵達雕像的時候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喧譁。
「伊諾克!」
「嘿……別擔心,賊爺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咳咳!」
「小姐快離開那裡!危險!」
咦……?
杜澤快走兩步,轉過書架就看到遭受攻擊的黃金傭兵小隊。伊諾克、蜜兒和巴特都在,此時三人正遭受獅身人面像的攻擊,這是答錯問題時才會有的情況,只有摧毀它,才能等下一個雕像刷新。
三人的情況岌岌可危,蜜兒甚至被獅身人面像抓住。杜澤不由自主地看向修,傭兵小隊和修的關係可以說得上糟糕,他不確定修究竟會不會救人。
在杜澤的注視下,修沉默地拿出了死神鐮刀,向下一輪,一道黑色月牙形刀刃向傭兵小隊方向飛去,在雕像即將壓死蜜兒的時候切斷了它的前爪。見修已出手,老約翰等人也毫不遲疑地加入了戰鬥,非常迅速地解決掉了獅身人面像。
死裡逃生的蜜兒驚魂未定地看著這一切,在反應過來自己並沒有死時,小女孩放聲大哭:「嗚嗚嗚……好可怕!我想離開神塔……」
巴特在旁邊手足無措地試圖安慰蜜兒,灰撲撲的伊諾克向修走來想要道謝。
「各位兄弟,謝謝你們——啊!」伊諾克指著杜澤大叫一聲:「你也來了?!」
還沒等杜澤回應,伊諾克也看到了杜澤肩上的鳳凰和旁邊的老約翰,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難道說那名可怕的侏儒也在附近?!」
老約翰笑呵呵地不答話,杜澤瞥了一眼修,看來當初萌主給那名二貨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沒有看到侏儒,伊諾克似乎安心了一些,繼續傻缺地和杜澤搭話:「嘿!修兄弟呢?」
你害怕的對象和你想找的對象都在你眼前,騷年。
修暗淡無神的眼睛看向伊諾克,盜賊下意識地防備,卻聽見巫妖說:「我在這裡。」
咦?杜澤有些意外修居然回應了伊諾克。伊諾克傻愣愣地看著修,又看向杜澤,見杜澤點頭確認了他的想法,伊諾克開始語無倫次:「修、修,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修回答得很平淡:「意外。」
這時候巴特背著哭睡了的蜜兒走過來,對他們點頭致意。伊諾克看著蜜兒還殘留著淚痕的臉,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怎麼了?」
「老師和碧洛迪絲前輩時日不多了,我來這裡想看看有沒有救治他們的方法,蜜兒是來幫我的。」伊諾克愁眉苦臉地說:「沒想到這裡這麼危險,現在想要退出都沒辦法。」
登塔者可以放棄憑證離開神塔,但只能在圓形大廳那裡放棄,這也是神塔死亡率高的原因之一。一旦進入光門,除了打通副本,就只能在副本中死亡。
修沉默一陣,然後道:「我帶你們一程。」
杜澤忍不住看了一眼修,修並沒有把安東尼奧在找蜜兒這件事告訴伊諾克他們。
聽到修的話,伊諾克眼睛瞬間亮起,這名二愣子興高采烈地將黃金傭兵小隊的黑焰交給修。
「麻煩你了,兄弟。」
杜澤恍惚看到了「專業賣隊友」稱號在伊諾克的頭頂冉冉升起,作為伊諾克的新任隊友,某隻蠢萌頓時覺得壓力山大。就這樣,他們的隊伍又加入了三個人。兜兜轉轉,伊諾克等人到最後還是成為了萌主的小弟,這名盜賊出乎意料地對各種歷史知識相當熟悉。
「因為不知道寶物的歷史背景,就沒法判斷它有沒有『價值』啊。」伊諾克發出牢騷:「當初那老不死要我背山一樣高的歷史資料,不背完不給飯吃!」
那名盜賊口中的「價值」顯然是被偷的價值,修瞥了一眼伊諾克。「你很有眼光。」
——兩次都偷走他最重要的寶物。
伊諾克莫名覺得有點發冷,一溜煙地跑到巴特身邊,本能地和修保持了距離。
蜜兒在幾關後醒了,她很高興能遇上修,這位由第一法神親自教出來的小女孩擅長不同的魔法體系。又通過幾關後,一伙人再次遇上了難題。
「在著名的血色七月事件中,愛德華為什麼會手刃他的血緣者?」獅身人面的雕像問。
「哪裡著名了?完全沒有聽過。」維爾拉抱怨道:「它們為什麼不問一些和魔族有關的問題,愛莉絲看過很多書,她很熟悉這個。」
愛莉絲在旁邊靦腆地笑著,伊諾克愁眉苦臉地想了一陣,然後不確定地道:「這是星辰帝國的一段秘聞,老師提過這件事,但沒有細講。」
「笨蛋伊諾克。」蜜兒哼了一聲:「就不能指望你!」
這是修一行人第二次卡關,這次沒有安東尼奧好心的幫忙,他們只能根據安東尼奧的建議在書海中搜索答案。杜澤掃了一眼四周,現在的書架實在太多了,它們不再像大腸一樣彎彎繞繞,而是圍著雕像形成了一個迷宮。這樣的地形非常有利於藏匿身形偷襲,神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促進著登塔者的相殘。
面對數不清的書架和書本,即使根據伊諾克的情報他們不會像盲頭蒼蠅一樣亂竄,但搜查起來也太麻煩了。杜澤覺得此時他非常需要一個搜尋引擎,某隻蠢萌不得不承認,讓其他登塔者來幫他們回答問題再搶關是一個□的想法。眾人商討了一下,因為不知道下一批的登塔者何時才能出現,他們決定分成兩組,一組留守雕像,另一組嘗試在書海中進行搜查,雖然希望渺茫,但好過集體待在原地無所事事。
杜澤選擇加入了搜查組,除了查找問題答案,他還想藉此找一下有無和創.世神相關的資料。修一向不會讓杜澤離開自己過遠,所以在搜查組中杜澤和修分為一隊。除了留守的人員,每個小隊都領了一個用於聯絡的魔法球,各自選擇了一個入口進入了書架迷宮。
雖說是迷宮,但由於各個入口都是一條道路通到底,所以他們也不至於迷路。杜澤快速地過濾著書架,上面的書籍還算是比較人性化地按一定的規律排序,這樣方便了搜尋。
《千年之戰》《黑暗的陰謀》《隔絕時代》《星辰簡史》……
杜澤停下了腳步,他將《星辰簡史》抽出,打開目錄讀了起來。這本書粗略地描寫了星辰帝國的歷史,血色七月有提起一點,上面寫道為了國泰民安,愛德華不得不殺了他的暴君父親登上王座。杜澤看著手中的《星辰簡史》,總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味——因為太官方了。從小接受CC□薰陶的杜澤非常清楚,不是說官方不可信,因為是官方,所以總是會將一些陰暗面掩蓋。
杜澤覺得自己好像找錯了方向,既然伊諾克都說是秘聞了,那肯定不能從這些歷史書尋找答案。歷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它們是歷史,卻不一定是真實。杜澤又掃了一眼書架,發現前方的區域是人物傳記,他掃了一遍,終於在一個書架上找到了愛德華的自傳。
草草將自傳讀了一遍,杜澤只能感慨貴圈真亂。愛德華的父親查理也是弒父上位的,因為這個原因,查理對自己的孩子特別忌憚,處處打壓皇子,甚至試圖用藥物控制他的孩子們。愛德華是皇子中最優秀的一個,他找到解除藥物控制的方法,然後在七月篡位謀反。結果非常成功,查理死亡,愛德華登上王座。然而當愛德華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他突然深刻理解了他父親的恐懼,為此,愛德華殺掉了他所有的兄弟。
——在著名的血色七月事件中,愛德華為什麼會手刃他的血緣者?
因為自私。像查理一樣,愛德華容不下任何威脅到他皇位的人。
杜澤將書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寫下了愛德華的獨白。
【孤獨,孤是王者,獨是獨一無二,獨一無二的王者必需永遠接受孤獨,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和理解。】
幾乎是下意識的,杜澤想到了《混血》的主角,他轉過頭,卻沒看到修的蹤影。
杜澤:?
在書架的拐角處,杜澤找到了修。那名巫妖站在書架前,雙手拿著一本書垂頭看得很認真,杜澤瞥了一眼書名——《組合魔法的應用》。
察覺到杜澤的到來,修將手中的書合上,塞回原處。見杜澤似乎有些不解地盯著那本書,修很平淡地解釋道:「以前在學校看過這本書,但沒來得及學完就離開了。」
修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甚至連情感也沒有多少,但讓杜澤聽得異常難受。
在第一次卡關的時候,修回答不出來是因為沒學完;會沒學完、會離開,是因為那些人再也無法接納變成亡靈的修。即使修的本質並沒有改變多少,所有人也只看到了修的亡靈模樣,選擇了驅逐。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像是有細針扎在心臟中,抽抽地疼痛,杜澤主動拉住修的手,掌心下那沒有絲毫體溫的皮膚讓他心疼得更加厲害,他忍不住攥緊了手,想要捂熱那隻巫妖冰冷的手。
「等離開這座塔後,我們可以回去。」杜澤建議著,他認真地對修說:「你沒有完成的事,我陪你去做。」
沒有學完的知識,就去學校重新學完;沒有做完的事,就返回去繼續做——即使無法回到當初過去,卻也能彌補一些遺憾不是嗎?
修垂下了眼,盯著兩人交握的手,鉛黑色的雙眼中魂火幽幽跳動。
「你在安慰我嗎。」
聽到修沙啞的陳述,某隻社交障礙的蠢萌心中一緊——他該不會搞砸了吧?
巫妖的表情一直都很陰鬱,杜澤睜大了眼看著修伸出蒼白的手指在他臉上划過,然後抬起了他的下巴。
「那就再多安慰我一點。」修輕聲道,聲音近乎呢喃。
他俯下頭,將沒有多少血色的唇印在杜澤的唇上。杜澤只覺得是一片柔軟的雪落在嘴上,冰冰涼涼的,像是入口就會融化,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對方的嘴唇。修誘導著那小心翼翼探出的舌到他嘴中,輕輕吮吸像是在含著一塊捨不得吞下的蜜糖。
這個吻異常漫長,即使並不激烈,最後杜澤也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修抱著大口喘息的杜澤,將手伸進了杜澤的衣服里,那一瞬間,杜澤只覺得像是一塊冰突然貼在肚臍附近,猛地打了個顫。
修感受著手下皮膚細膩的顫動,他的眼睛很黑,像是將周圍的光都吸食殆盡的那種黑。
「沒有呼吸,沒有溫度,這樣的形態是不是很可怕?」
杜澤抱緊了修,用力搖頭。
「你是修。」
這就足夠了。
修閉了閉眼,該怎麼形容這個人呢?
他想到曾經在孤兒院看到的那縷陽光,將窗戶上的冰花一點點融化,直到照到他的身上,仿佛連心底一起溫暖起來。
那是比光更加耀眼的存在。
從最初的那次見面起,唯有這個人一直將他救贖。
杜澤感到修的手向下探去,雖然他不介意和修做,但這地點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會有人來……」
修念了一句咒文,一團鬼火燃起,化為一隻幽靈向來的方向飄去。
「有人來我會知道。」修將杜澤壓在書架上,微涼的手在杜澤身上四處遊走。「你很溫暖……」
那是你沒有體溫。一想到修之前說的話,杜澤就感到難受,他甚至希望眼前人的體溫能因肢體接觸而正常些。
因為場所的緣故,修只解開了杜澤的褲子,他為杜澤做好擴張後,將杜澤懸空抱起。杜澤不得不雙手挽著修的脖子,雙腿夾著修的腰,感受著那冰冷的堅硬一點一絲地擠入他身體——相較前幾次的炙熱,這次入侵的事物讓他感到非常怪異,就像是含著冰棍一樣。杜澤忍不住抱緊了修,然而無論是在他體內的事物還是他抱著的這個人,都只能感到一片陰涼。
那是死人的溫度。
「很疼?」
修在杜澤身上寫出一個魔法符,魔法符瞬間燃燒然後將杜澤包裹,因異物入侵而產生的疼痛頃刻消失不見。杜澤認出這是當初做實驗時,修曾經在他身上施展過的亡靈魔法。在這種情況下被再次使用,杜澤不知是哭還是笑好,當初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和修走到這一步,現在不是他找作者談人生,而是作者找他談人生了——自家的主角都和讀者搞基了,這能忍嗎!
沒有疼痛的干擾,其他感官就尤其鮮明。被冰冷的溫度所刺激,內壁微微發麻。修緩慢地進出數遍,冰涼的性.器因摩擦和內壁的包裹而終於帶上了點溫度,他抱著杜澤壓在書架上,用力上頂。因為體位的緣故,杜澤總是覺得自己會掉下去,他不得不用手和腿纏緊了修,被修撞得上下晃動。發麻的內壁因摩擦漸漸軟化,一陣甘甜的酥麻感從背脊竄上,漫布全身,杜澤連腳趾都忍不住縮卷。
「嗯……」
體內的異物已經漸漸變得和他的體溫一致,有那麼一瞬杜澤甚至分不清彼此。杜澤發出小小的低吟,即使知道這裡並不是真正的圖書館,也不會有人來,他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神經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修毫無光澤的眼睛中魂火猛地跳躍,被這樣緊緻地絞縮,即使是他也忍不住了。已經變得火熱的性.器反覆抽戳,修想讓包裹他的肉壁別那麼緊別那麼纏,簡直像是要將他融化般地挽留。
被這樣站抱著做了一陣子,杜澤將臉埋在修的肩窩,喘息著射出來。甬道因射.精而緊縮,修沒有克制多少,與杜澤一同高.潮。杜澤被那冰冷的液體一激,分.身在發泄後又顫顫巍巍地吐出了一些白濁。當他被修放下來時,腿軟得直打顫,險些跌坐在地上。
「我幫你弄出來。」修扶著杜澤,伸指探入後方。「那東西在你體內不好。」
冰冷的液體滴在地板上,過一陣子變成黑煙揮發。亡靈沒有生理機制,那只是死氣模擬出來的物質。被清理乾淨後,即使有修的攙扶,某隻蠢萌走路還是像在發飄。然而沒給杜澤休息的機會,用於通訊的魔法球突然開始快速閃爍。
這代表著出現了某種意外,他們得馬上在雕像那裡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