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巫師也可以有網友
雖然家就在這座城市，但考慮到便捷性，梅倫在加入協會後，一時間就沒有回去的心思了。
反正那邊也沒什麼事情，父母不知道跑去了哪。
家裡有一個哥哥雖然在，但他是個工作狂，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見到一次。
而且雖說協會駐地外表看起來不怎麼樣，但內部房間布置的卻十分精美。
沙發與四柱床都是嶄新的，地板稍顯破舊，但上面鋪了一層棕色地毯，看起來古樸自然。
有獨立的浴缸和馬桶，還有一面落地窗。
窗外的街道雖然冷清破敗，但沒事看幾眼卻也別有一番風情——只要別開「巫師視角」的話。
總而言之，除了沒有僕人伺候之外，基本沒對梅倫的生活質量造成什麼影響。
不如說，來到這裡之後，他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此時梅倫正在以巫師視角，觀察自己左手小指上的那根絲線。
老考核官並沒有提及這種絲線的存在，而從絲線處傳來的畫面來看，這東西應該是自己獨有的。
不過，除了能看到一些畫面之外，貌似沒有別的什麼用處……
無形的第三隻手觸碰暗金色的絲線，一幅幅動態畫面隨即傳入梅倫腦海中。
那是一處裝飾潔白的浴池，一個人形「馬賽克」此刻正站在浴池邊緣駐足。
片刻後，就見一件黑色長裙從「馬賽克」身上脫落至其腳邊。
然後「馬賽克」如一條靈巧的人魚一般躍入了池水中。
水波蕩漾，浪花飛濺，有斑點水漬落在了放置於池邊的黑色長裙上。
精紡的布料因此迅速軟化，變得一片潮濕……
梅倫切斷第三隻手與絲線之間的聯繫，於是畫面悄然散去。
所謂非禮勿視，他可不是那種會猥瑣到偷窺別人隱私的人。
才不是因為被馬賽克擋的嚴嚴實實根本沒什麼看頭，所以才不看的呢。
「馬賽克明顯是那位切爾西夫人，因為我的級別不夠，所以這個視角看不到她的模樣。」
「這種絲線誕生的原因，應該是我改變了她的命運。」
「可第一個被我改變命運的魔術師呢？怎麼沒有對應的絲線？還有醫院門口那些人？」
「因為不是巫師的原因嗎……」
若有所思間，梅倫將目光看向身前。
此刻他正盤坐在落地窗側的整潔地毯上，身前放置著一摞書、一本日記、一枚懷表、一個布制口袋，以及一根魔杖。
梅倫首先拿起那柄骨制的黑色魔杖。
這個怎麼用他之前已經很清楚了，暫時不需要再琢磨。
倒是與這魔杖有關的施法規則讓梅倫沉吟不已——
如果一個巫師沒有將某個法術修煉到極致，那施法時就不能擺脫對魔杖的依賴。
豈不是說，巫師在戰鬥時，只需打落對方武器，就可以瞬間分出勝負？
從這個想法往外延伸一下，梅倫不由想到了自己那個變異了的第三隻手。
巫師施法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這個過程會隨著熟練度提升而縮短。
但就算時間再短，也快不過自己一眨眼吧？
「這樣，我豈不是已經無敵了？」
他覺得這似乎不太可能，畢竟這個世界已經出現槍械了。
如果巫師的手段真的這麼簡陋，那他們有什麼資格占據世界的頂層？
因為一些高級別巫師的緣故？
還是說，巫師們已經與這個世界的統治階級融為一體了？
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會後，梅倫放下手中魔杖，看向其他物品。
幾本有著棕色表皮的厚厚書籍名叫巫師百科全書，梅倫嘗試翻開看去，以期能夠用「技能點」把書里的知識灌進腦子裡。
可惜的是，命數對這些書毫無反應。
可能是因為這種書並不是技術類書籍的緣故，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
梅倫對此不是很確定。
將幾本百科全書挪走後，他復又拿起那個灰撲撲的，看起來亞麻材質的小口袋。
解開封口的繩子後，他扒開袋口往裡瞄一眼，發現內部竟然有一個大約一個手提箱那麼大的空間。
「所以為什麼不把這幾本書塞裡面再給我？」
梅倫有些奇怪，嘗試這麼做之後，恍然發現原來是口子太小，塞不進去。
即先進又落後。
暗暗對此做出評價，梅倫轉而拿起那枚造型精美的銀質懷表。
啪的一下打開看去，發現懷表內與正常鐘錶差不多，十二小時制。
不過指針只有一個，且一直固定在一點鐘的位置，一動不動。
而當梅倫將手撒開後，這指針就瞬間回到了12。
「這應該和屬性里的位格相對應……」
嘗試幾次拿起又放下，梅倫基本明白這東西是什麼用處了。
隨手將它放到錢袋裡後，他看向了最後一個東西。
一本日記。
一本黑色封面中央處鑲嵌了一枚藍色寶石的日記，封皮下還夾著一根藍色羽毛筆。
不過卻並沒有看到配套墨水。
嘗試打開，卻一動不動，梅倫遂嘗試用第三隻手觸碰封面藍寶石，於是日記自己就攤了開。
扉頁上隨之浮現出一句話：「請在下方空白處填寫你的通訊名稱。」
「這東西不會是……」
梅倫對此興趣大增，匆匆簽了個艾格·威爾遜為名後，就翻開了這本日記。
於是緊接著他就發現，這日記表面看去雖然很正常，內里卻只有十頁能夠掀開。
剩下那部分，全是用類似石蠟的東西墊厚的。
「不會是欺騙消費者的吧？」
口中嘀咕著，梅倫將日記翻到第一頁。
與其他空白的頁面不同，這一頁的右上角存在著一個名字：馮·德萊恩。
在名字下方頁面的第一行處，有一段話正悄然存在著。
「這幾天你先在兒童班學習，大約一個禮拜之後，會長大人會抵達格雷厄姆，到時我帶你去見他。」
「會長？」
梅倫嘗試用那根沒有墨水的羽毛筆在這句話下面寫下一句回復，沒有反應。
於是他又試著像操控魔杖那樣，將自己的第三隻手融入筆中。
字跡隨之誕生。
精美流暢，手感順滑無比，筆尖仿佛塗了一層潤滑油。
不過在寫完之後，上面那些話就消失不見了，似是已讀後就會清空聊天記錄。
梅倫想了想，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這種交流是怎麼做到的(⊙▽⊙？」
「核心技術與通靈有關，不過通靈是一門易學難精的技巧，具體我也說不清。你如果感興趣，可以去圖書館自己查資料，地址就在……」
這段話過後，下面沒一會又浮現出一句話來。
「你畫的這是什麼東西？」
「隨手塗鴉的——所以那個會長是？」
「一個比我還老的老傢伙，是個巫師，但總喜歡和人打近身戰……具體的等他來了我再和你說。」
「好的，我知道了！」
……
這東西在這個世界實在新鮮，讓梅倫久違的找到了前世和網友聊天時的感覺。
可惜的是，他現在的「好友」只有這麼一個小老頭。
合上筆記本後，梅倫想了想，拿起旁邊一本百科全書，翻開看去。
屬性信息悄然浮現而出，其中一個新的技能正隱隱排在末尾——
【電光術（入門）】
這顯然就是之前梅倫用出來的那個法術。
看了看命數對應的數字還有6點，梅倫心思一動，就想把這法術加到頂——
雖說這似乎只是一個最低級的法術，但梅倫命數來的也容易，所以根本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浪費的。
他反而想感受一下不用魔杖憑空施法是什麼感覺。
然而，事情卻在這裡發生了變化。
心念轉動間，電光術並沒有發生改變，反而一行提示悄然浮現了出來——
【你無法用位格為0的命數提升位格為1的施法技能。】
「什麼情況？技能也有位格限制？」
梅倫愣了愣，對此簡直措不及防。
之前修煉的太陽騎士呼吸法，比這電光術牛逼多了啊？
怎麼呼吸法能提升，電光術反而不能？
他對此不太理解。
不過仔細琢磨了一番後，梅倫倒是隱隱有了猜測。
「因為之前我能學得會那個呼吸法，所以它再牛逼也只是0位格？」
「同理，因為我能學得會那個通靈演繹法，所以我才會在切爾西夫人那裡抽取到了它？而不是別的能力？」
「可是，切爾西夫人應該是個級別很高的女巫，為什麼我改變了她的命運，只獲得了一個位格為0的命數？」
「難道我能獲得什麼級別的命數，依靠的並不是別人級別的高低，而是我自己目前處於什麼級別？」
「那麼，如果我的位格為1，卻改變了一個0位格普通人的命運，是能抽到1位格的命數，還是0位格的？」
這似乎需要去實驗才能獲知結果。
梅倫有些失望。
他之前還幻想著，哪天改變了某個頂級巫師的命運，然後從對方身上抽取來一個頂級秘術，可以讓自己瞬間無敵呢。
現在看來，這顯然是想多了。
「行吧，人總是免不了貪心，實際上我的金手指已經夠牛逼的了，不能奢求太多……」
拍拍屁股站起身後，梅倫不斷自我安慰著，同時拿起「日記本」似的密語之書，朝著房間外走去。
金手指相關的實驗不急於一時，他現在最重要的是等待接下來那位名叫馮的老考核官，把他急需的救命法術要過來。
其次就是融入這個團體，將一切巫師學徒所需的知識技能學到手。
再然後的話，梅倫考慮應該去「考」一所巫師學校，進行更高層次的深造。
因為梅倫總覺得，相對於世俗，巫師世界這種級別劃分十分清楚的地方，在某些方面可能會暴露的更加赤裸與殘酷。
不掌握到足夠程度的力量，他就沒有什麼安全感。
至於什麼程度才叫足夠……
腳步踩在木製樓梯上，來到擺設的仿佛一處俱樂部的一樓之後，梅倫目光一掃，就看到了不遠處正有一群人在交談著什麼。
他準備去交幾個朋友。
不過等梅倫走近之後，卻聽到了一陣讓他感到有點尷尬的對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