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甩手掌柜的成效（二合一）
明媚陽光從窗外滲透而來，溫暖如春，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校園中特有的活力與喧鬧。
臥室內，站在鏡子前打量著此時自己的梅倫，心情很奇妙。
顯而易見，這是一種非常特別的體驗，不過對於他來說，卻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事情了。
追溯往昔，如果沒記錯的話，梅倫第一次有這種遭遇，還是在艾麗莎身上，那是一次非常糟糕的體驗。
而不久之前，他還處於與修女共用一具身體的情況下。
所以儘管身體構造出現了極大的變化，但這對梅倫而言卻並沒有造成什麼心理衝擊力。
照著鏡子稍微適應了一下之後，他就回過身去，穿好衣服，繼而坐在床頭陷入了思索當中，散亂的視線，也放在了目前外在不可見的領域內部。
或者說，放在了那顆藍色的光球上面。
「已知，這扇門戶是與我的思維緊密相連的，通過想法的變化，我能夠做到與特定的目標互換身體。」
「但這並不只是門戶的唯一能力。」
梅倫開始在內心裡進行總結。
這種靈魂轉移能力的出現，其實並沒有讓他感覺太意外。
因為他可沒忘記，這領域誕生之初，是由什麼構造而成的——那有很多要素，其中就包括他曾經有過的一種對周圍空間的掌控能力。
認真地說，那種空靈的，將思維擴散到周圍一定空間中的能力，應該是領域的雛形。
而梅倫以往利用它，做過幾次附身別人的事。
所以與其說這是門戶獨有的力量，不如說這是曾經一些特殊力量的延伸或者晉級。
「但直覺告訴我，我能夠掌控的，並不僅僅是那幾個特定人群的靈魂，還有他們的身體。」
他審視自身的行為逐漸有了收穫。
考慮到很多事情都在按照他思路中的某些想法而延伸，所以梅倫並不懷疑，這門戶對應的，其實是主神空間的計劃。
而主神空間麼，必然是需要「玩家」，或者叫做輪迴者來參與進來運轉的。
如何將他們拽進空間內，是梅倫需要去處理的問題。
所以此時看來，門戶的誕生明顯是這種問題結果的一個具現化。
只是，想要讓它真正演變為一個合格的輪迴者挑選機制，似乎還任重而道遠。
因為現在，梅倫並不能利用它感受到太多的人選，甚至只能察覺到有限的幾個罷了。
這麼幾個人，也許利用好了能有奇效，但對於主神空間的設想本身而言，卻沒什麼用處。
畢竟梅倫想要的，是基於此獲得大量的命數來充當「技能庫」，而不是幾個工具人。
「一方面，要深入的把那篇禱文擴散開，另一方面，還是要想辦法繼續改進它……」
梅倫心想。
他其實已經開始做前一件事了，只是在這之前，梅倫只是將這件事當成了一件次要的事情，沒怎麼重視。
現在他的想法倒是有了些變化。
不過這種事情並不是急著去做，就能立即有所進展的。
所以梅倫之後沒再去關注那有所變化的領域，目光轉而放在了周圍環境上。或者說，查探起了當前自己的生存狀態。
總的來說，這是個好事。
雖說目前的身體有些彆扭，但不論怎麼說，他也都算是脫離，或者說有渠道暫時離開那過去的時代了。
考慮到領域內，維繫他那幾個馬甲的無形力量仍舊存在，他甚至可以用本來面目，或者說用艾格·威爾遜的面目示人。
不過披上馬甲的同時會對當前身體進行一定的改變，梅倫覺得，自己本來的身體有著呼吸法的強化，改變起來沒什麼，可眼下這個卻是修女的，他可不敢隨隨便便的實驗。
與此同時，在好事之外，也並非沒有麻煩。
這並不是說他這種轉換身體的能力有什麼後遺症，梅倫仔細探查了一下，並沒有絲毫異常的地方，用起來雖然有一定的隔閡感，但這種感覺並不影響他像是在自己身體當中一樣的做任何事。
麻煩來自於，這具身體的本身。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這個世界上除了修女自己之外，唯有梅倫最了解她的這具身體了。
但現在，梅倫認為自己了解的還不透徹。
因為隨著他飛快適應了這具身體的一切，他錯愕地發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竟然不斷在入侵著自己的思維。
「這是因為惡魔血脈的影響嗎？」
梅倫對此有些不確定。
莉迪亞成為修女之後，原本歸屬於人類巫師的血脈，就被轉變成了類似惡魔的血統，這方面的情況，在不久之前對方找上門並且進行變身時，梅倫就已經初步領教過了。
而後兩人在進行時空穿梭時，莉迪亞有提過，她在血脈上的變化主要是用來誕下艾麗莎所用——只有讓自己變成非人，擁有地獄一系的血統，才有資格成為承載地獄之母降生的容器。
是的，容器。
莉迪亞始終不認為她是艾麗莎的母親。
因為這個過程當中，並沒有父親的角色參與其中，和正常的人類繁衍完全不同。
名義上的安東尼，也不過只是降生儀式的執行者罷了。
而且根據莉迪亞的敘述，兩人的夫妻生活完全是有名無實的，除了有拉拉手之外，連初吻都是到梅倫這裡後才失去的。
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太監。
另一方面，根據「安東尼」的解釋，是因為惡魔血脈的存在下，莉迪亞不能有太多的「雜念」，否則會很容易就被血脈影響而墮落，也會涉及到地獄之母的發育問題。
畢竟艾麗莎與莉迪亞之間的聯繫，要比正常的母女緊密的多。
而嬰兒乃至幼年時代的艾麗莎，可經不住外來慾念的影響——雖說在這之前，雙方並不能任意進行連接，但潛意識還是會有一定的共鳴的。
往昔，梅倫對這種解釋不置可否，雖然感覺有一定的道理，但他還是覺得這個說法值得懷疑，是安東尼因為某種原因給自己找的藉口。
畢竟不是所有血脈，都能會像艾麗莎那樣影響惡劣的。
然而現在，感受著這具身體時時刻刻對自身思維的影響，他倒是覺得，也許事實真的是如此，自己之前是想錯了？
「可莉迪亞似乎沒有受到影響過啊……」
回憶了一番之前種種後，梅倫對此有些懷疑人生。
這難道還能是自己的問題嗎？
然後沒一會，他就突然發現了，事情果然不是身體的血脈緣故，當然也不是因為他。
問題的根本來自於血脈，但並非是簡單的惡魔血脈，仔細感受的時候，梅倫詫異地認知到，他竟然能夠在這具身體當中，發現艾麗莎的存在！
這種發現很奇妙，就仿佛變成了一個孕婦似的，但又有所不同。
梅倫相信如果是莉迪亞本人的話，應該對目前的感受很熟悉，因為之前時空穿梭時兩人擠在一起，應該就是類似的情況。
可是，當初的梅倫雖然不能操控身體，卻是可以說話的。
而此時存在於體內的艾麗莎，則毫無動靜，仿佛在沉睡，亦或是真的如同一個嬰兒似的，不懂開口為何物。
「我要不要嘗試叫醒她？」
心裡對此有些怪怪的，不過理智思考時，卻讓梅倫有些遲疑。
雖然這兩天因為很多原因而沒有去關注艾麗莎的事情，但她目前仍在沉睡當中，他卻是知道的。
不確定這種沉睡能引發什麼後果，但長時間的睡眠本身顯然是不正常的。
而現在，可能是因為同樣屬於外來者的緣故，梅倫覺得自己有能力去與沉睡的對方進行接觸。
只是，這樣做是好是壞？
能夠感覺到，沉睡的對方可能是在進行著某種意義上的升華，對於艾麗莎本身來說這升華應該是好事。
但考慮到她那個血脈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否真的是好事，可就不一定了……
梅倫因此而猶豫，但沒等他考慮好下一步該怎麼做，一道聲音的出現，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事情果然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了嗎。」
這聲音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也許你該重新審視一遍自己，弄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話語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梅倫側頭看去時，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銀髮身影，由此映入了他的眼帘。
「……希爾薇？」
……
「你真的沒事嗎？」
當梅倫在現實中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之際，修女在過去的時間節點內，仍舊在與這個時代的自己進行交流。
仰仗著對自己的了解，她的這次交流和對方進行的非常愉悅。
甚至可以說，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勾起了眼前少女的好感。
於是，當修女接二連三的感覺到自己在視覺上莫名出現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甚至原地站著都有不自覺在踉蹌之後，身前保持微笑的少女終於忍不住問候了起來。
「可能是暈船了吧。」
修女回答，然後在對方奇怪的注視下，語氣難受地道：「抱歉，切爾西小姐，我想我應該先回去歇息一下，」
「沒關係，你的身體要緊。」
少女善解人意地道：「不過巫師出現這種症狀還是很少見的，這也許會涉及到靈魂的震盪，所以我建議你在歇息之前，最好去看一下船醫。」
「謝謝，我會考慮的。」
說著，圓臉小胖子模樣的她歉意地扯著嘴角笑了笑，然後轉身匆匆朝著船艙入口走去。
「真是個古怪的傢伙。」
金髮少女在背後注視著其離去的背影，臉上微笑收斂，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著，「不過看起來，應該和姐姐沒什麼關係吧……」
她並沒有多想下去，因為這次見面在她看來，也不過是旅途中遇到了一個有點特別的人罷了，兩人很多愛好與興趣都差不多，讓她難免生出了一些好感與親近。
但也只限於此罷了。
也許繼續見面幾次，兩人會成為朋友？
抱著這種想法，少女莉迪亞將注意力放在了欣賞周圍海景上。
她的這種表現，和修女記憶中那美好的初見相比，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但記憶本就是會騙人的，認為值得懷念的過往，本就會在腦子裡施加上諸多美好情緒去填充，實際卻可能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不過身為當事人，修女卻並沒有去關注自身記憶是否出現了錯漏。此刻，她正因為那頻繁傳來的「眩暈」感而茫然無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在簡陋客房的硬板床上，小胖子模樣的她用手捂著腦袋，一邊抵抗著周圍世界發生的「晃動」，一邊惱火地咬牙切齒。
「該死的梅倫，你怎麼還不出來？」
被突然拽進這具身體當中，始作俑者除了梅倫還能有誰？
而目的，在她想來可不是為了實驗，而是想要讓她出來去「攻略」另一個自己。
這種行為非常惡劣，糟糕的經歷讓莉迪亞對此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心情，此刻莫名的「暈船」，想必是因為她並不是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緣故，所以被排斥了。
於是她當然會更加氣憤。
總而言之，本該抱著謹慎心情來對待兩人之間感情的莉迪亞，現在已經忍不住想要發脾氣了——她才不是什麼溫順老實的女人，更不會窩窩囊囊的逆來順受。
然而，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梅倫還是沒出現，反倒是那種「暈船」的症狀，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
「不會是遇到什麼意外了吧？」
最開始的憤怒心情過去之後，莉迪亞逐漸冷靜了下來，腦海中因此閃過這個想法。
之前的猜測雖說很有可能，但終究是沒什麼證據的，在這個過程當中，她與梅倫沒有交流過半句話，那麼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就不是個可以肯定的事。
所以，無故消失的梅倫，是在一旁圍觀？還是去做了別的事？
或者是遭遇了什麼變故？
仔細想想，如果是想要將自己拽過來攻略另一個自己，那麼就算對此有一定的信心，也應該在旁邊盯著點才對？
畢竟這種事情是第一次嘗試，而不是做了成百上千次，他沒理由離開才對……
越想出意外的可能性就越大。
莉迪亞於是忍不住擔憂了起來，甚至很難再靜下心仔細思考，她只能站起身，在狹隘的客房裡來回踱步，以緩解心中的焦慮。
這個過程中，她完全忘記了之前的惱怒，不知不覺間，追究梅倫如此無賴做法的念頭，也暫時被拋之腦後去了。
狀態持續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
直到她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從體內出現。
「你剛才去哪了，梅倫？」
莉迪亞立即詢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