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麻煩上門，或許不可避免
心中還在自責，可外界的刺激讓名冢彥不得不停了下來。
冰涼細膩的感覺從手上傳來。
低頭看去，女孩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日常任務狀態：完成」
「獲得2點經驗值」
「當前經驗值：LV3（0/100）」
「獲得1點新技能點」
名冢彥鬆了口氣。
當然不是因為完成了日常任務——他還沒那麼混蛋，把青梅竹馬的身體狀況放在任務完成情況之前。
少女能握住他的手，至少說明她的情況還沒有那麼嚴重。
只要不暈倒，不失去意識，那一切都還好辦。
想到這裡，名冢彥毫不猶豫橫抱起女孩。
「先生，那裡有個安靜的小角落，可以帶著這位小姐休息一下。」站在櫃檯里的店員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我想著您或許不想叫救護車，所以就沒有打電話。」
名冢彥立刻道謝，帶著女孩來到店員所說的安靜角落裡。
將冰室侑抱在懷裡片刻，他終於看到少女的目光漸漸凝聚。
「名冢君，我剛剛……剛剛是？」可能是意識才恢復，女孩連說話都有些不順暢。
「失去意識，跪倒在地上了。」名冢彥讓女孩靠住身旁的牆壁，小心放手，「店員說這裡可以休息一下，所以我把冰室同學抱到了這裡。」
他半點沒迴避中間自己的動作，毫無隱瞞。
「這樣……」女孩輕輕點頭，動作里是掩飾不住的虛弱，「可能一下接受的刺激，太大了點吧。」
「可我不明白。」名冢彥看著少女，目光灼灼，「我離開的時候，冰室同學對於這些東西的反應，就算加進趕路和勞累這兩件事情，也不應該到這個地步。」
「很簡單，很簡單的。」女孩輕笑著，「大家都太快了，沒有名冢君在身邊幫我……幫我放慢速度，我已經越來越跟不上大家了。」
「冰室同學的意思是，視覺障礙的問題還在惡化？」名冢彥皺起眉頭。
頭一次，他對當時自己離開少女的舉止產生了懷疑。
「至少比起六年前來說，嚴重了一些。」
「那再往後呢？以後還會繼續嚴重下去？」名冢彥用最快的速度追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呢？」女孩的笑容平淡，像是對視覺障礙惡化這件事毫不在意，「或許名冢君在我身邊，情況會變好一些吧？」
「冰室同學……」名冢彥看著女孩，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說這個了，名冢君不去把那些教輔材料買下來嗎？」女孩稍顯勉強地抬起手臂，指了指櫃檯的方向，「名冢君總不會是在想，之後還要再來一次吧？」
「怎麼會。」名冢彥勉強擠出笑容，搖了搖頭。
「只是等會兒回去的時候，那些東西就應該要名冢君來拿著了。」
「還想要走回去？」名冢君望著少女平淡的表情，只覺得情緒有些無法遏制，「明明連坐直都很勉強，冰室同學還想要走回去？」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向右偏了偏頭，看著名冢彥的手掌。
她剛剛握到的手掌，裡面滿是溫暖的氣息。
「好了，教輔材料我會去買，但冰室同學，我也會背你回去！」用力深吸幾口氣，名冢彥站起身，用命令的語氣開口。
說完，他轉身走向櫃檯的方向。
角落裡，女孩看著他走遠的背影，眸光中有絲暖意，「真是……真是熟悉的感覺，名冢君。」
片刻後，拎著塑膠袋走回來的名冢彥，看見冰室侑雙眸微閉，已經陷入淺睡。
他看了片刻，放下塑膠袋，像先前一樣，小心將女孩背上後背，站起身。
一旁男孩路過，看到名冢彥背起女孩的動作，自作主張地提起塑膠袋，遞給他，「大哥哥，姐姐是睡著了嗎？」
「是，所以哥哥現在要帶姐姐回家。」名冢彥對男孩笑了笑，「謝謝你，把塑膠袋遞給我。」
「不用謝，大哥哥！」男孩挺起胸膛，「總有一天，我也要這麼背我的妹妹！」
「妹妹嗎？真是了不起的哥哥。」名冢彥稍稍用力，讓女孩趴的姿勢更加舒服了些，「我先走了，有緣的話，我們下次再見。」
「下次見！」看著名冢彥走出書店的身影，男孩用力揮手，「大哥哥記得走慢一點，不要晃醒了姐姐！」
是啊，自己應該走慢一點，不要晃醒了冰室同學。
名冢彥微微側身，對男孩露出笑容。
謝謝你的提醒，過去六年，我好像……好像是走得太快了點。
都忘了等一等冰室同學。
……
時間將近傍晚五點四十。
泉悠月已經在沙發上輕聲唱過不少歌曲，窗外夕陽的茜色也已經消失過半，眼看天色就要完全黑下來。
就像所有在中部地區出生的孩子一樣，少女也對灰暗的中部地區沒有多大興趣，從小時候開始就嚮往著五彩斑斕的東日本與西日本。
至於說被吸引的方式，也很簡單。
中部地區沒有足夠的娛樂從業人員，所以在亂秩席的默許下，當地的電視台與兩邊都達成了引進節目的協議。
大人們喜歡綜藝節目，而孩子們則對動畫更加感興趣。
那些想像力如天馬行空的畫面中，滿足著孩子們永遠不會倦怠的好奇心。
有被畫面吸引的，想要去學習畫畫。
有被故事吸引的，想要去學習寫作。
有被音樂吸引的，想要去創作音樂。
也有被角色吸引的，想要成為故事裡那樣的人物。
只不過當年齡稍稍大一些以後，才會了解故事裡的人物都是飾演出來的。
而泉悠月，既被音樂吸引住，也著迷於故事裡的人物。
自然而然地，長大後的她也想要成為故事裡的人物，扮演能挑動大家心緒的人物。
而那樣的人，那樣的工作，被其它地方的人叫做聲優。
聲優們，也偶爾需要兼顧音樂上的工作。
只是中部地區太小，根本容不下多少聲優的存在，想要成為這樣的人，唯一可能就是前往關東，前往天照府治下的東京。
少女曾想過高校畢業，考入東京的大學後，堂堂正正地進入聲優這個行業。
或者就在高校畢業之後，直接前往東京，進入聲優養成學校。
她想成為聲優。
「砰！砰！砰！」大門傳來沉而有力的敲打聲。
還在想些什麼的女孩心中一驚，將目光投向聲音的方向。
不可能是名冢彥，因為名冢彥絕不可能這麼敲門，更大可能是會敲兩下門，然後在外面喊她。
更不可能是冰室侑，因為她看得出來，那位女孩絕對沒有敲出這種聲音的力氣。
帶著緊張與惶恐，女孩一步步挪向大門。
「砰！砰！砰！」
又是三聲。
這一次，敲門的間隔比之前快了不少。
少女心中又是一跳。
心跳越來越快，泉悠月湊近貓眼，向外看去。
然後差點向後跌倒在地。
不想要什麼的時候，什麼就會來。
她現在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外面的身影，赫然是昨天追她的那三個大漢的其中兩個。只看他們兩人的神情，就能感覺出他們已經對這間房子起了懷疑。
少女毫不懷疑，如果再不開門，這兩人就會直接踹開大門。
而剩下那個還沒有出現的，很有可能就守在後院的牆後——一旦起疑，這種簡單的防範措施就一定會出現。
這次沒有名冢彥作掩護，她到底應該怎麼辦？
「砰砰砰！」再一次出現的砸門聲幾乎連在一起，顯然下一步就是踹門而入。
絕望的情緒無可抑制地出現在泉悠月好看的眼眸中。
「喂，你們兩個，在我家門口乾什麼！」名冢彥清朗而有力的聲音霍然響起，蓋過了砸門聲給少女帶來的恐懼。
少女勉強站直身體，重新貼近貓眼。
……
喊出「喂！你們兩個，在我家門口乾什麼！」的時候，名冢彥的情緒並不是很好。
不過，話剛出口的時候，他並沒有看清在家門口的兩個人究竟是誰。
負責砸門的老大，以及之前出主意的另外一人轉過身，看見背著女孩走近的名冢彥。
這個時候，他才認出兩人。
「真當這裡沒有警察，我也是沒有脾氣的是嗎？」名冢彥毫不客氣地大聲質問起來，「昨天來搜一次，我忍下來就算了。今天趁我不在家，專門來這裡砸門是嗎？」
老大和另外一人面面相覷。
昨天看到這小子的時候，他有這麼硬氣嗎？
不是笑臉迎著自己三人，絲毫不敢亂動嗎？
怎麼一個晚上之後，就差指著自己兩個人鼻子罵了？
懵了片刻，老大反應過來，放棄砸門，沉著臉向名冢彥走去。
「你要是想問那個女性，我告訴你，我沒有看見過！」名冢彥同樣向前迎了上去，毫不畏懼地開口，「我身後背著的女孩，和那個人沒有任何關係！」
「老大，是不是之前傳消息的人看錯了？」出主意的人湊近老大，小聲說道，「他們說看到有人從這裡跑到那邊的便利店……就是這個女孩？」
「可能，但你不覺得奇怪嗎？」老大站定身體，目光銳利地看著名冢彥，「這小子昨天還畏畏縮縮的，今天哪裡來的底氣跟你我這樣吼？」
「他跟警察報過信了？可警察也不會管這種小事情吧？」
「不知道，再試試他。」老大只是搖頭。
名冢彥已經走到兩人面前。
「小子，你昨天是不是騙我們了？」見老大沒有開口，另外一人主動開口，「昨天我們可是聽人說，有人從你家裡跑出來，往便利店那裡去了。」
「去便利店算什麼？她今天早上還去便利店旁邊的野良坂呢！你們沒有看到嗎？」名冢彥用下頜示意身後的冰室侑，「還是說你們負責打探消息的人眼睛有問題，白天看不到，只能晚上看到？」
「名冢君……你在說什麼？」就算冰室侑睡得再熟，這時候也被吵醒過來，有些迷糊地詢問道。
「這兩個傢伙在問你昨天有沒有去過便利店。」名冢彥假裝語氣不耐煩，但右手卻輕輕捏了捏女孩的大腿。
還有些虛弱，還有些迷茫的女孩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接口，「就是我，昨天去便利店買東西，經過野良坂時對裡面的貓很感興趣，所以今天早上才會再去。」
「可傳消息的人說了，那女孩跑得很快。」老大斜睨冰室侑，語氣懷疑，「你身板這麼弱，能跑得起來？要能跑起來，我看見了，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了。」
「你們是真要糾纏到底？」名冢彥反而笑了起來，「這樣吧，我把私立理心的人請來和你們講講道理，怎麼樣？」
想到先前在警署內看到的，警員對於私立理心的態度，名冢彥當即把自己這個真實的招牌拉了出來。
「私立理心？就你，還有這女孩？」出主意的人嗤之以鼻，「住在文京區的人，有幾個能進私立理心的？就算想唬我們，也起碼找個好點的方法唬吧！」
可惜對方不信。
「不信是嗎？」名冢彥繼續笑道，「那行，打一架，等我把你們兩個人放倒在這裡，然後再去叫私立理心的人，把你們送進警署，你們覺得怎麼樣？」
他現在的兩點技能點，足夠他把相關的某項技能提升到初階。
就算不能真的同時放倒兩個人，但配上手裡厚厚的教輔書籍，也足以讓他們吃上不少苦頭。
「小子，你很有膽量，也很敢說。」老大冷冷瞥了他一眼，「現在我可以放你和這個女孩一次，但接下來，你們就不要想過什麼安生日子了。」
「還要這麼麻煩？那乾脆就在這裡打一架。」名冢彥繼續擺出不耐煩的表情，「等你們兩個躺在地上的時候，再來說找我麻煩這件事。」
「很好，我記住你了。」老大點點頭，「我們走。」
「老大……」
「走！」
出主意的人看了眼名冢彥，再看了眼老大，只能乖乖跟著離開。
「名冢君。」冰室侑環住他脖頸的手臂稍稍放鬆了些，「放我下來吧。」
「先進門。」名冢彥只是搖頭，「所有事情，等進門再說。」
「嗯。」聽到名冢彥的話語，少女只是輕輕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