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絕地反擊!(求月票)
酒店的走廊內,身上覆蓋著厚厚一層字幕的「相見歡」樊南生,表情略有些異樣地散去了防護。
他剛才見到那『龍象』氣吞山河般地追過來,還以為他要和自己剛正面,自然是立即做出了最正確的應對。
他直接大筆一甩,揮毫潑墨,用了一招成名技:「相見時難」。
而在護住自身的同時,他還準備好了一手「鎖清秋」用來對付徐束。
如此一守一打,雙管齊下,樊南生有十足把握,可以直接留下對方,慢慢耗死!
眾所周知,「力士」途徑的超凡者,速度緩慢,手段單一。
雖然看起來跟個人形凶獸似的有些唬人,其實就是個幾乎沒有太多神秘側手段的職業,純粹就是有點力氣罷了,和一台挖掘機又有什麼區別?
據說『北極重工』開發的人體外骨骼戰鬥裝甲,甚至讓一個適配的資格者輕易擁有差不多可以與『龍象』匹敵的破壞力,可見「龍象」不過是群外強中乾的沙包罷了!
一群莽夫,不足掛齒。
只要不是被其突然近身偷襲,那麼除了「醫師」和「魅魔」外,幾乎所有同境界的超凡者,都能輕易把『龍象』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自己,不僅境界高出對方一大層,同時還是以有心算無心,這要是不能碾壓,說出去都丟人!
——這就是身為三階中期的資深「文豪」,帶給樊南生的自信。
一切都算好了,這次的勝算,就有足足十成!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小子居然跑得那麼乾脆利落,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明明看起來他略占先機的,結果一看到有幫手,直接就跑了!
想到這,樊南生眼眸低垂地撇了撇不遠處的風騷魔女,頗有些遷怒。
「噗~」
七澤蜜婭毫不知情,還在好笑地拍打著著自己那上面不知睡死過多少男人的平坦肚皮,嘻嘻笑道:「哎呀哎呀,哥哥怎麼把人放跑了呀?快去追呀,若是追不上,到時候主人怪罪下來,可不好受喲。」
「少在那陰陽怪氣,事情做不成,你以為老傢伙就會輕易饒過你了?你還真把自己當他自己人了?沒看出來他今天情緒不對麼?」
樊南生沒給她好臉色,一邊給自己施加了個加速的咒語『快馬加鞭』追出窗外,一邊冷漠地喃喃低語:
「這個地方古怪,也不知道老傢伙做了什麼法封鎖此地,我居然連升格驅動都打不開了!見鬼!」
「……」惡魔女臉上的紅暈一減。
樊南生後半句話說得很小聲,她聽不見。
而因為身份並非人類,她身上當然是沒有『升格驅動』這樣的奇物,以至於並不知道此地的特殊。
看著樊南生的背影,七澤蜜婭哼了聲罵道:「沒用的東西!自己沒靠山,以為我也沒有麼?只要他還想和聖女大人合作,就不可能真的動我!」
說是這麼說,但到底她也不敢怠慢。
當即懊惱又嬌媚地咬了咬牙,款款起身,跟在樊南生後面也一起追擊上去。
嗖!
夜空之下,流星般的人影依次劃出大樓,砸入街道。
徐束一馬當先,呱呱墜地,在路面上壓出兩個凹坑。
刷!刷!刷!
霎那間,路邊的窗戶上,一雙又一雙暗紅的眼眸疏忽間亮起,貪婪地盯住了徐束,眼神炙熱而瘋狂。
不遠處的崗亭里,「提燈艄公」敏銳發現了徐束的靠近。
他當即身形一抖,衝出崗亭,氣勢森嚴且陰暗逼向徐束,僵硬開口:「此地宵禁,你已經,違反,規則……」
卡蹦!
「滾!」
不等提燈艄公把話說完,徐束爆起一腳,便把這「提燈艄公」給踩倒在地,活生生陷進了路面。
雖然規則里確實有提到「午夜十二點後禁止外出,否則後果自負」,但這都生死存亡關頭了,哪還能顧得上這些?
硬抗「龍象」一擊,提燈艄公在凹陷里爬不起來,身體看似完整,其實內里已經被踩成了肉泥。
但他居然並未死去,而是猛地嘴巴一張,發出怒吼:「禁止……出門……」。
船錨轟隆隆砸出,泰山壓頂一般將徐束給鎖在了底下。
它裡面原來是真空,宛如一個處刑台,要把徐束死死鎮壓!
咔擦!
不到一息,船錨就被徐束爆開,破碎的鐵皮像是有生命一般全部湧入了地上的坑洞,把提燈艄公的身體徹底切碎。
提燈艄公瞬間就被擊殺,臨死前,他的眼神中透露著某種異樣的光彩,這是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刻。
刷刷刷!
街道兩側,原本注視著徐束的紅眼睛,不約而同地挪開了視線,不敢再多看一眼。
顛簸之中,水龍吟被徐束從腋下轉移到了胸口的位置,吐幾團蛛絲把她牢牢綁好。
乍一看,倒好像是徐束懷抱著一個小嬰兒。
她來不及去想這蛛絲為啥從徐束的肚皮位置出來,把腦袋架在徐束的肩膀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眼一瞅就看到那一男一女也從窗口跳出來,速度快若閃電。
水龍吟眼睛一瞪,急忙開口提醒:「他們追來了!」
「知道,抓緊了!」
徐束點點頭,自然也觀察到了身後的追兵。
「小輩,交出那女人,可放你一條生路!莫要執迷不悟,落個窮途末路!」
樊南生聲震四野,凌空踏步,「窮途末路」四四方方,好似圍成一口空氣井,從天而降,要將徐束罩住。
與此同時,惡魔女七澤蜜婭在半空中把裙子掀,一邊在屁股後面放出粉色毒氣包圍四周,一邊嬌滴滴地向徐束拋媚眼,調笑道:
「好哥哥要去哪兒呀?這個妹妹不如姐姐好,你把她交給我,姐姐讓你享受極致的歡愉。」
【哎呀,壞了!】
【提燈艄公的船錨阻礙了你短短一瞬,完成了他的守護者生涯,但這短短的一瞬,是守護者生涯的一大步。】
【前狼後虎,你被包圍了!】
【不過沒關係,他們似乎對你沒太大興趣,是追著水龍吟來的。】
【不如把她交出去,先求保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苦一苦瑤瑤妹妹,罵名你來背,將來再報仇!】
虛幻的金色字眼提出相當有誘惑力的建議。
「該死。」徐束眼睛一眯,不去和七澤蜜婭對視,以免被她拉入『對賭協議』,封鎖空間。
只不過被那提燈艄公耽誤了短短一瞬,立刻就是前後追兵包夾,當真是令人惱怒。
不過,徐束倒也不至於太過悲觀,更沒有慌不擇路地逃跑。
本來他也就沒有指望,這麼容易就能從兩個中期以上高手的手裡逃脫的。
手段還沒出呢!
值此危難關頭,徐束反手取出一個神奇的小海螺,放在嘴邊就是一吹。
呼啦!
小螺號滴滴滴吹響,音浪掃蕩間,空氣宛如水面波動起來。
一雙觸角率先頂破空氣層,爬出來一隻威風凜凜宛如御姐的黑色天牛,較為寵溺地看了看徐束。
緊接著,憂鬱枯葉蝶、嫵媚的田螺精、貪婪的食金蟲、色色的吸血螞蝗、傲嬌蚊香女王……
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蟲怪面孔,從從虛空中爬出。
一眼望去,數量無窮無盡,轉瞬就將整個街道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優異級別道具:【螢魔再現】!(注1)
徐束吹響海螺,召喚出曾經與他卿卿我我的蟲族大軍,前來相助。
它們遵循著規則,忠誠且無畏,明明只是充其量一階的殘魂,卻悍不畏死地湧向了樊南生與惡魔女布下的攻擊,湧向了那宛如空中監牢的「窮途末路」,和濃郁的環狀粉色毒霧!
「原來竟是個蟲修?」
樊南生眉頭一皺。
活修之中,「蟲修」向來以兇殘和詭異著稱,他不知對方深淺,當下不敢大意,單手持筆,插入牆體,硬生生讓自己掛在了半空中。
七澤蜜婭見狀,也有樣學樣,愛心尾巴勾住一側外牆,止住了下墜趨勢。
兩人雖然停下,但手上卻不閒著,大量的毒氣,以及口誅筆伐的文字,持續向下追擊,與蟲群狠狠撞擊。
噗噗噗!
啪啪啪!
半空中,蟲魔的屍體接連爆開,化作齏粉。
面對兩位三階的超凡者,這些小蟲子簡直不堪一擊,觸之即碎。
但是,它們靠著連續不斷的發起進攻,靠著悍不畏死的氣勢,硬生生用身體擋住了追擊,為徐束爭取了相當寶貴的時間。
「就是現在!」
徐束深吸一口氣,咬破舌尖血塗在水龍吟雪白美背上,加速杆戳在她的小肚子。
水龍吟:「……」
她知道頂著自己的是什麼,但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前面好幾次的經驗後,她此刻對於徐束的行為,居然是有點習慣了,沒多說什麼。
徐束則是膝蓋微微一彎,脊背如同長弓拉滿,隨便瞅准一個方向,猛地蹬直。
夸父追日,啟動!
——轟!
一聲巨響,火箭發射。
身後數十米的路面被濃郁的白色「尾氣」吹到盡數塌陷。
強大的爆發力催動下,徐束的身體筆直衝出,速度快猛已極,揚長而去!
「小輩,還想跑?」
「哪裡走!」
樊南生和七澤蜜婭怒罵一聲,明知上當,但也不得不奮力攻擊,將剩餘的蟲群掃蕩殆盡。
這麼幾個眨眼的功夫,徐束幾乎消失在了夜色盡頭。
他們再也不敢有任何小覷,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極速跟了上去。
他們追著徐束的背影,一路衝出了小鎮,衝進了北邊山林。
沿途留下宛如土龍倒卷的殘垣斷壁,還有不少被踩扁的「提燈艄公」屍體。
這都是半路上跳出來,試圖阻攔徐束的逃跑路線,被他一擊而破的痕跡。
如此向北逃往十幾里後,前方出現了宛如截斷的天幕。
徐束知道那便是遺蹟的盡頭了,但腳步不停,速度不慢,當即折向東邊狂奔。
如是十幾分鐘,徐束追到東部盡頭的迴廊,又逃往南邊盡頭的大河。
然而他回頭一看,一紅一白兩道長虹依舊窮追不捨。
他的速度雖然夠快,但那司長相見歡與惡魔女七澤蜜婭也一點不慢。
兩個「快馬加鞭」的文字烙印在身上,和徐束的距離一會兒拉近一會兒拖遠,始終沒能真正的甩開。
「草,踏馬的死跟屁蟲!」
徐束心中暗罵一聲,知道這樣跑下去也不是辦法。
現在吳六指和他的虎煞還沒出現,自己還能躲一躲。
可躲得了多久?
若不能快點甩開對方的話,這樣一直跑,動靜太大了,遲早引來的那兩個傢伙!
而且從此處再往西,就又回到了之前那亂葬崗的地方,鬼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在那原地不動?
到時候一旦被前後包夾,那可就真的是「吾命休矣,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了。
不能這樣被拖下去!
必須要想辦法解決他們!
狂奔之際,徐束極目遠眺,看到右前方的一處巨大圓形礦坑,心中一緊,當即沖了過去。
噗通!
他宛如流星一般砸進礦場,砸出來宛如飛彈落地般的效果,恐怖的煙塵滾滾散開,瞬間將整個礦場遮蓋。
片刻之後。
樊南生和七澤蜜婭兩人前後趕到。
混亂的礦區內,到處都是被徐束震出來的煙塵,看不到兩人躲在那裡。
「呵,跑不動了?龍象怎麼這麼點體能啊,不過如此嘛~」七澤蜜婭彈著小指指甲,好整以暇地開始排粉色毒氣,慢慢籠罩礦場。
樊南生更是眼前一亮,當即原地寫下一個又一個的「別亦難」,把整個礦區給封鎖了起來。
一人一惡魔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了笑容。
他們一個是「深淵惡魔」,擁有深淵降臨、畫地為牢的封鎖技;一個是「刀筆吏」,同樣可以用技法將周圍全部給圍追堵截起來。
這小子繼續跑的話還不好說,此刻居然選擇躲起來?
呵呵,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樊南生花了數分鐘時間,寫下一個個的「別亦難」,幾乎把這個礦區整個兒都給圍得水泄不通。
確保沒有任何紕漏後,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揚聲道:
「小子,別做無謂掙扎了,我可以向你做出承諾,只要你交出同夥,放你安然離開!」
「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限,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搭上性命?」
「好言相勸,莫在執著!」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吾乃文豪,絕不毀約!」
溫厚知賢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宛如帶著擴音喇叭似的,清晰瀰漫開來,傳到礦區的每個角落。
傳到了此刻正躲在山腳一個廢棄礦洞中的徐束和水龍吟耳中。
水龍吟坐在地上,微微喘息,見徐束目光閃爍游離看著虛空,沒有焦距,不知在想什麼,似乎有被說動。
唉,死局了,他終究還是動搖了……
「你……能做到這步田地,已經足夠了。」水龍吟目光一黯,嘆息道。
【你……還是快點放棄吧,無路可逃了。】虛空之中字幕也隨之呈現。
「你把我交出去,我不會怪你。」水龍吟咬了咬牙補充道。
【一切都是命運,你無法改變。】太初卷刷的一下跟上了。
「?」
你做咩啊?
我這正琢磨用哪個道具可以脫身,
你踏馬擱這和太初卷唱雙簧是吧?
徐束把視線從太初卷的道具欄中挪開,頗為無語地看了水龍吟一眼,無奈道:「瑤瑤姐姐,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愚蠢,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你該不會相信那兩個傢伙做的承諾吧?」
「額……」水龍吟眼眸一亮說,「可是,刀筆吏若是立下誓言,還是有說服力。」
「你信他還是信我是秦始皇?」徐束翻了個白眼。
「擒什麼?」水龍吟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沒啥,你琢磨著快點回復實力吧!拖延時間的事情交給我!」
徐束沒和她解釋,目光則是掃過道具欄。
全靠最近每天刷太初卷的福,他攢了為數不少的道具。
其中尤其是【梅開二度】都有十幾個至多。
而逃命的寶貝就少了,比如【尋死覓活】、【一方通行】,這兩樣道具都堪稱是絕路逃生的極品玩意兒。
但問題是,現在的情況下,這兩樣保命的好玩意,並不太適合用。
只要逃不出遺蹟,光在這裡轉悠,再怎麼逃也無用。
呵呵,想不到會被逼到這個這個程度……
不過,只要他們兩個人的話……
徐束眯了眯眼睛,回憶起數日來,和『相見歡』、『七澤蜜婭』兩人的戰鬥。
他對敵人確實了解很多,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那是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而現在的情況是,雙方實力差很多。
之前他還想著為啥七澤蜜婭怎麼明明是詭仆,卻比她的主人相見歡還厲害一點。
現在就明白了,她根本不是相見歡的詭仆,而是吳六指的詭仆。
考慮到吳六指的另一個詭仆「陽神·伏矢」乃是三階後期圓滿的層次,徐束強烈懷疑,這個七澤蜜婭,多半和伏矢差不多。
這就解釋的通,她為何比相見歡強大。
很顯然,若是強行以一敵二,肯定還是打不過,會死的;
若是藉助某些辦法,先拖住七澤蜜婭,然後開啟「紅燈之匙」,則可能率先殺死相見歡。
但是會被七澤蜜婭拉著同歸於盡。
換句話說,如果在這裡開戰,必須要賠上一條自己的性命……
自己已經在吳六指那兒被打掉一條命了。
現在次數還剩【1/3】,也就是說只能復活一次了。
一條命,換七澤蜜婭和相見歡兩個人,看起來似乎還算值得。
但那樣的話,接下來如果吳六指追來,就真的徹底沒後路了。
怎麼選?
徐束目光掃過太初卷,神情凝重。
思緒電轉間,外面礦區已經不斷響起轟鳴聲。
那是相見歡與惡魔女已經開始展開地毯式搜索。
這礦區並不大,不消幾分鐘,就會被找出來。
「……呵,何必糾結?」
徐束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
這也有顧慮,那也有顧慮,那就什麼都發揮不好。
既然已經選擇了反抗,何須遲疑?
一條命就一條命,還不如拼一下!
一念及此,他再不有任何顧慮,當即站起。
而與此同時,一襲白衣突然出現在礦洞口,露出張尖酸刻薄又帶點書卷氣的臉。
「找到你了!」
樊南生看著宛如一對受傷竹鼠般,可憐兮兮躲在礦洞裡面的徐束和水龍吟二人,嘴角勾起,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小子,別說我沒給過你活路,是你自己不珍惜!
「然而聖人曾有教誨,得饒人處且饒人!
「即便你是不識抬舉,我還是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交出那女人,饒你不死!」
他輕搖摺扇,轉悠毛筆,微笑開口,似乎好整以暇,勝券在握。
「你這嘴怎麼會放狗屁?」
徐束一聲譏笑。明明事已至此,明眼人都知道得刀尖底下見真章,然而此人居然還在試圖用言語來分化,給他自己創造更好的戰鬥條件,不敢直接A上來和自己搏命?
懦夫罷了!
「給我死來!」
他出手就是毫無花哨的一個直拳,筆直向對方打去。
「哼,自尋死路。」
樊南生被罵的惱羞成怒,換做常人怕不是要立即使出渾身攻擊招式來擊殺對方。
但他偏偏就不一樣,明明嘴上喊著要徐束死,但實際上起手就是一個標準招牌技能:
「相見時難別亦難!」
砰砰砰!
厚厚的文字護盾將他牢牢護住,沒有任何死角的防禦,水滴不穿,潑墨不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