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了一塊紅薯就開始趕路,說心裡話,頭暈,腿軟,根本就走不動。
但是十三太保似乎習慣吃紅薯了,人家都不覺得累。
我對書生說:「我發誓,只要有一口別的吃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吃紅薯了,這東西吃了沒力氣。」
書生說:「越吃越瘦,紅薯就水,瘦成鬼啊!」
我大聲說:「走不動了,休息一下。」
陳仲來說:「休息?剛走一個小時就休息?你當這裡是療養院嗎?我們是在趕路。」
書生朝著我擺擺說:「走吧!」
我現在渾身乏力,走一步都覺得心跳加速,渾身哆嗦,頭昏眼花。
我扶著身邊的一棵竹子,我說:「讓我緩緩!書生,吃紅薯真的不行,我們找點別的吃。」
書生說:「蘑菇也沒啥熱量,要是有香蕉就好了。」
我說:「這麼多猴子,不可能有野香蕉留給我們。蘑菇也行啊,吃的多,一樣管用。豬只吃草還不是能長那麼肥,熊貓只吃竹子,也長几百斤,量變產生質變。」
剛好在竹林里有一片小蘑菇,我直接鑽了進去,看起來不像是毒蘑菇,我乾脆拔起來就開始生吃。
書生等了我五分鐘,問我有啥反應沒有,我說:「吃吧,就算是被毒死,我也不想被餓死。」
我和書生就這樣開始在這裡生吃蘑菇,十三太保在竹林外盯著我倆。
陳仲來大聲說:「別吃了,菌子生吃會拉肚子。」
我說:「拉個鳥肚子,老子都快餓死了,管不了拉肚子的事情了。要是吃人不犯法,老子先把你吃了。」
我和書生就像是兩頭豬,在竹林里吃了個夠,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竟然吃飽了。
吃飽了,頓時頭也不暈了,眼也不黑了,力氣也回來了。不過我突然意識到,周圍一下變成了多姿多彩的世界。
看十三太保,就像是十三個大蘑菇,蘑菇頭是紅色的,身體是藍色的。
他們十三個在前面走,就像是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走了幾步,我就看到路邊有房子那麼大的蘑菇,從蘑菇裡面還走出來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散著頭髮,穿著花裙子,開始跳舞。
這小女孩只有二尺高,跳得舞卻好看極了,一邊跳一邊笑,特別開心的樣子。
我晃晃頭,我心裡清楚的很,我應該是中毒出現幻覺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是中毒,也比餓死強,飢餓的感覺太難受了。
隨後我有了另外一種想法,這世界會不會就是這樣的呢?平時的我看到的其實都是幻境,只有吃了這些蘑菇才能看到真實的世界。
再看前面的十三太保,此時就像是十三個猴子怪,之所以沒說他們是猴子精,是因為他們長得不像人。
完全就是十三個大猴子,應該說是十三個猿類。
這些猿拿著紅纓槍,拿著砍刀,在前面艱難的行走。
我再看書生,她竟然變成了女的,長頭髮,穿著一身旗袍,旗人的打扮。
我閉上眼晃了晃頭,再看書生,他竟然變成了一隻大熊貓,他還在對我說話:「守仁,你咋了嘛。」
書生熊貓翻開我的眼皮,看著我的眼睛說:「你瞳孔擴大的很嚴重。你是不是中毒了?」
我說:「我沒事,別管我。」
前面的陳仲來猿猴大聲喊:「快走,不想死就跟緊點,越往前走越危險,小心有毒蛇。」
書生拉著我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喊:「來了來了。」
我繼續看著周圍,我發現所有的樹木都在發出一種能量波,我能感受到每一種生命的能量磁場。我甚至覺得,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平時的我看到的才是假象。
樹有樹的能量波,竹子有竹子的能量波,草有草的能量波,每一種能量波都是不一樣的。只要去感應這種能量,不用睜開眼就能知道世界的一切。
穿過了一片竹林之後,前面有一棵大樹,在樹上有很多小孩兒在跳來跳去,這些小孩兒都穿著壽衣,戴著瓜皮帽,都打著紅臉蛋,蹲在樹上看著我們笑。
我們從樹旁過去,這些小孩兒從這棵樹上到了另外的樹上,跟著我們,不停地朝著我招手。
我這時候想起來我收養的那隻猴子,轉身去看,我發現我的腰帶上拴著繩子,繩子後面拴著的不是猴子,而是一個小男孩兒。
看起來十歲左右,穿著壽衣,戴著瓜皮帽,一直默不作聲地跟著我走。
我把它脖子上的繩子解開了,它還是一直跟著我。我對書生熊貓說:「快看,它認主了。」
書生盯著我說:「你真沒事?」
「我沒事,走吧。」
書生撓撓頭,開始往前走。
我跟在書生後面,我身後還跟著一群猿猴,這群傢伙一身黑毛,有個黃色的肚皮,手裡拿著長矛,拿著砍刀,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我覺得這就是真實的世界,以前我都被眼睛騙了。眼睛看到的東西,經過大腦的處理之後,呈現出來的景象其實並不是真實的世界,現在我看到的世界才是。
好景不長,到了中午的時候,周圍的世界突然扭轉,我的眼前一花,只是幾個呼吸之間,書生不再是熊貓,十三太保也不再是猿猴,而我身邊的小猴子也不再是小男孩,它再次成了小猴子。
我用力晃頭,然後揉眼睛,再看周圍,還是老樣子。
我們現在都坐在一棵樹下,還是老規矩,每個人一塊紅薯,不過這次加了餐,煮了一鍋蘑菇。吃紅薯的時候,我吃了大量的蘑菇。總算是又吃了一頓飽飯。
吃飽了就想睡,十三太保也都和我一樣,倒下就都睡著了。
書生說過吃飽了血糖升高,會很想睡覺。
只是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剛睡醒我又餓了。看來蘑菇這東西是真的不禁餓啊,人還是要吃糧食和肉才行。
我說:「不是說有野豬嗎?我們去打野豬吧。」
陳仲來說:「你是不是活膩了,沒有獵槍怎麼打野豬?你知道野豬的力氣有多大嗎?我們一群人都按不住一頭公豬。」
我說:「我們有刀子啊!」
陳仲來說:「別處的人我不知道,我們鄉十三個村,每年死在野豬手裡的人都有十幾個。獵人可是最危險的職業,尤其是打野豬的獵人,會被野豬用獠牙挑死。你沒打過獵,你根本不懂野豬有多凶。」
我心說,老子打獵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我沒打過獵,我沒打過東北虎是真的。除了東北虎我啥沒打過?
野豬算個毛線。
突然,猴子不安地叫了起來,眼見這小猴子上躥下跳,吱吱吱叫個不停,然後它竟然一竄上了樹。
上樹之後,它朝著我們的正前方叫個不停。
我慢慢站起來說:「書生,好像不太對啊!」
書生說:「陳瘸子,把刀還給我們。有什麼東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