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強死了,死了之後,他的下半身還在扭動,真的像是一條蛇。
馬東升剛要上前,黑龍便爬了過來。
我們只能後退了兩步,黑龍這時候竟然張開嘴把馬東強叼了起來,最後又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轉身不緊不慢地爬走了。
馬東升大喊一聲:「龍珠,追上去,我的龍珠。」
誰會聽他的指揮呢?別說是別人,他自己都沒追上去。
那條大蛇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從窗戶爬了出去,脫離了我們的視線。
馬東升一拍大腿說:「龍珠啊!」
書生說:「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要也沒啥可惜的。」
我說:「我們走,儘快離開這裡。」
我們到了山寨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天剛亮。
馬東升還是把我們安排在了以前住過的院子休息,安排完了我們之後,他就緊著去睡覺了。他這段時間勞累過度,臉色很差,要是再不休息,怕是要壓不住蠱毒,瞬間死去都是有可能的。
我們幾個不一樣,趁著天亮,乾脆不睡了,直接出了山寨,朝著山外而去。
這個是非之地,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齊冬梅和我們一起出山,到了李大哥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傍晚,這時候,李大哥家已經沒有人了,李大哥的家人都被接到了山寨當中。
齊冬梅說:「我們休息一哈吧,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一邊說,齊冬梅一邊打哈欠,這些天我們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總是臨時眯個把小時,就繼續趕路。
因為蛇珠在我們身上,馬東升沒了蛇珠,也就失去了製作蠱毒的能力,也就意味著失去了統治力,他是不會放棄蛇珠的。
書生的意思很明確,蛇珠不可能還給馬東升,因為書生要針對蛇珠做一系列重要的研究。
尤其是換大腦的手術,離開蛇珠根本就不會成功。書生想要破解這個謎題,了解到原理,找到更好的換腦子的辦法。
所以,我們必須抓緊離開大山,只要出了峨眉山,馬東升就再也沒有辦法了。他再想追回蛇珠,那是妄想。
這樣一來,夜行人的數量會越來越少,直至滅亡。
這對社會是一件好的事情。
龍珠被黑龍看守,想必一般人也別想拿到。
這次要不是猴哥抓來黃大仙幫忙,我們恐怕都成了黑龍的食物了吧。
我以前一直迷信體型和戰鬥力的關係成正比,現在我突然意識到另一個概念,那就是相生相剋。黃大仙的體型那么小,就是能克制黑龍。猴哥體型比黑龍小多了,抓黃大仙手到擒來。
這次最傻的人其實就是馬東強,我約他決鬥,他就真的和我決鬥。你也不想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咋可能公平決鬥嘛!他估計到死都在恨我們不講信用吧!說好的單打獨鬥,說好的打擂台,咋就變群毆了呢?
按照馬東強腿部的力量,他一跳肯定能跳三米高,他要是想跑,沒有人攔得住他。
這傢伙,雖然體能提升了,智力卻下降了那麼多。最後竟然被猴哥把眼珠子給摳了出來,死得窩囊。
我們在李大哥的家裡睡了兩個小時,然後抓緊出山,一直出了峨眉山,到了一個叫明禮鎮的地方,我才算是安心下來。
明禮鎮有一家很大的供銷社,我們在供銷社買了很多吃的,然後出了鎮子,在一片竹林里搭建了帳篷,我們在這裡美美地睡了一大覺。
這一角睡了個天昏地暗,被餓醒了,吃了一些核桃酥之後,閉上眼接著睡。
也許是睡了兩天,也許是睡了三天,大家才逐漸甦醒過來,齊冬梅這時候唉聲嘆氣起來,她哀嘆自己無處可去。
她要是回自己的家裡,一定會被馬東升抓回來當質子,畢竟這是規矩。
但是不回去,她一個姑娘能去哪裡呢?
其實我對齊冬梅印象還不錯,這個姑娘挺仁義,人也誠實,她從前到後就沒在我們面前說過半句假話。我就想著三小兒還沒娶媳婦呢,能不能把齊冬梅給三小兒說說。
當我把這件事和蕭安說了之後,蕭安卻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說媒這種事,不該是我這樣的人幹的。
所以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是齊冬梅唉聲嘆氣,愁眉不展,吃飯的時候,心事重重,吃著吃著就走神了。
她實在是沒有地方去。
我有個外號叫王大善人兄弟們都知道,我就受不了這個。我在想,乾脆把她帶去金陵,讓她去給我們看店算了。
我和蕭安一說,她還就同意了。
蕭安同意,書生和朱泉自然都沒意見。畢竟齊冬梅是個姑娘,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姑娘,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除了身世不咋樣,人家沒啥別的毛病。
要說齊冬梅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認字。
我們在這一片竹林里偷偷休整過後,大家精神都不錯,尤其是齊冬梅,聽說我們願意帶她之後,開心的不得了。甚至要給我們磕頭,報答我們的大恩大德。
齊冬梅說:「我只要留在四川就不安全,離開四川到了金陵,想必我二表哥就找不到我了。」
我說:「金陵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你放心,到了金陵,誰也動不了你。」
我們先回了花水灣,在花水灣過了年,出了正月,天也就逐漸暖和了。
金陵的天比四川要冷一些,我們沒著急回去,一直等到油菜花開滿了山野的時候,我們才坐上火車去了山城,從山城坐船回了金陵。
到了金陵的時候,花紅柳綠,生機盎然。
榮寶齋里多了兩件寶貝,一件是帶著翅膀的神獸,巴掌那麼大。要是不說,誰也不知道這玩意是守墓神獸。還有一件是降魔杵,這東西一尺長,鑄造的非常精緻,拿在手裡把玩的話也很不錯。
朱泉又從夫子廟外面的地攤兒上弄了一些古錢幣,他弄來的都是各個朝代的大錢,小錢叫通寶,大錢叫元寶。
這些元寶也是圓形方孔銅錢,只是要厚要大很多。有的一個元寶頂十個通寶,有的頂三十個。
總之,這樣的錢更有質感,也更有觀賞價值和收藏價值。
隨著齊冬梅的到來,我們店裡的小二流子逐漸多了起來,沒事就往我們店裡跑,和齊冬梅膩歪在一起。
不過我們也不過分的牴觸,只要他們不幹過分的事情我們就不管。
畢竟人家是正常的男女交往,小二流子看起來不著調,誰也不保證人家以後能做成什麼大事。
比如劉邦,四十多歲還是街溜子呢,誰能想到他能當皇帝?
比如朱泉,曾經是一個絕對的街溜子,賭鬼,人家說改就改了,並且做事一點不含糊,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這些小二流子雖然經常在街上打架鬥毆,但只要不干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對他們還是有包容心的。
突然有一天,一個叫王輝的傢伙帶來了滿滿一盒子大錢,這裡面竟然有一枚西王賞功銅錢。這種銅錢是明末時候起義軍首領張獻忠鑄造的,專門用來賞賜給手下大將的,嚴格來說,這種錢是一種錢幣樣式的軍功章。
西王賞功錢幣是在四川蓉城鑄造的,在金陵看到這個錢,實屬難得。這錢太稀有了,所以價值非凡。
書生拿著這枚銅幣,問王輝:「這東西你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