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觀察到了江燃的表情,他輕輕按了按江燃的肩膀,然後開口道:「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楊木似乎是在袒護誰。在楊木被捕之後,三位受害者的屍體已經全部在他的交代之下被找齊。」
「屍體是最好的語言,明顯可以看出,前兩具屍體的分屍方式和第三具完全不同。」
陳警官說著,有些頭疼的撐起下巴,然後道,「可是楊木如果將罪責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我們也很難找到證據,將他的幫手定罪。」
江燃皺眉所擔憂的問題顯然不是這個。
他無比平靜地看著楊木臉上的表情,道:「至於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三位受害者,後兩位都在血液中檢測出了安眠藥的成分,所以她們都是被迷暈後帶走殺害的。」
「這件案子,真正死於楊木之手的,可能只有因為意外而死的鄒倩。」江燃抬眼,語氣無比平靜:「既然楊木的幫凶願意為了掩蓋楊木的過失,而接連殺死兩人。就不會默不作聲的讓他替自己擔下所有的罪責。」
陳警官會過意:「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楊木想替別人頂罪,他的幫凶也很有可能來自首。」
「對,因為如果楊木擔下所有罪行,是毫無商議的死刑。但是如果事情出現轉機,楊木也有可能獲得活下去的機會。」
陳警官點了點頭,抬眼卻看到江燃依舊皺著眉頭,於是又道:「既然你篤定犯人會來自首,為什麼看上去還是愁眉不展?」
江燃轉過身,抬頭看著陳警官,然後開口道:「我在想,拔掉陸父呼吸機的人到底是誰?」
陳警官一愣。
江燃垂下眼,語氣淡淡的說道:「這起案件,最大的受益者,到底是誰呢?」
陳警官顱內瞬間出現一個人的名字:「你是說——陸仁城?」
他皺了皺眉,搖搖頭,道:「可是現在根據我們獲得的線索,這起案件他完全不具備任何作案的動機和條件了。」
江燃轉過身,雙手插兜,微微挑眉,道:「其實就算楊木的幫凶沒有來自首,我們也有證據能將他定罪。」
「而且是絕對性的證據。」
聽到這句話,陳警官明顯有片刻的驚愕:「絕對性證據?你是說……」
江燃笑了聲,道:「如果我沒猜錯了話,有人應該能證實這一點——」
如果楊木沒有可以的將指紋留在第三具屍體的後頸。
警方還能順利的獲得線索,將嫌疑犯鎖定在他的身上嗎?
這是記者在得知這件事之後,對警方提出的質詢。
一時之間,各式各樣的言論,都嚴重的影響了每一個潼南市的人民。
大家都對警察的辦案力度提出了質疑。
難道以後每一次令人膽寒的殺人案,都要等待著兇手的自首,才能獲得線索嗎?
警方給出的言論是:「如果沒有第三具屍體後頸的指紋,按照他們的調查方向,發現楊木的問題是早晚的事情。因為楊木這個人,早就在警方的關注之下了。」
「至於案件的細節,我們會在結束後續調查後再完整的向格外公開。」
但是。
江燃發現,警方之所以關注楊木,完全是由於一個人的引導。
那就是陸仁城。
江燃一直思索著,陸仁城在這個故事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似乎是一個受害者,但卻也似乎是一個絕對的獲利者。
為什麼,陸仁城在鄒倩死後,反而戴上了那枚戒指。並且特意出現在江燃的面前,向他展示出了這枚戒指的樣式。
真的是因為純粹的悼念嗎?
但是具陸仁城同事的說明,陸仁城對鄒倩的糾纏,一直都報以疏離的態度。即使這個女學生的死引起了他的觸動,可兩人之間的關係完全不足以讓陸仁城用這樣的方式來悼念。
與學生的曖昧,是對一個教師事業上最大的打擊。
陸仁城沒必要用這種令人遐想的方式去對一個並沒有多少好感的學生進行悼念。
而且,陸仁城出現的時間點,做的事情,過於巧合。
他那一天,恰好的走了一條平時不會走的路。
恰好救下了沈歡。
恰好轉來了江燃所在的學校。
恰好在那一天戴上了那枚戒指。
在沈歡和楊木認識之後,又製造了機會,讓兩人得到極大時間的獨處。
如果說,警方的調查是順著陸仁城這條線一步步深入。
不如說,警方所有的調查,都是在他的操控之下進行的。
而最後,他也能將自己在這些罪責中撇清,讓自己一乾二淨。同時又坐收漁翁之利,剷除掉了楊木這個隨時可能威脅到自己繼承權的私生子。
沈歡自從補課之後,坐在陸仁城的車上包括和楊木單獨相處時,都時刻保持著和江燃的通話狀態。
江燃記得,楊木曾無比溫柔的對沈歡提到過:
「我的哥哥是個惺惺作態的人,所以我和他的關係向來不好,如果不是因為車上有你,我是不會上那輛車的。」
沈歡問了句:「你們兄弟倆都不交流嗎?」
楊木冷笑了聲:「從不,我早就刪除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
江燃回憶起了這句話。
他記得警方調查楊木時,楊木所工作的那個診所里的李醫生說:「楊木的確在我這裡工作,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他時常請假。而且我剛剛清點了一下東西,發現的確丟失了些藥物用品。」
請假?
江燃在回憶中,無比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句話。
陳警官拍了拍江燃的肩膀,道:「如果你對陸仁城存疑的話,恰好隔壁審訊室馬上就要錄一段陸仁城的口供,說是讓他說下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你如果感興趣,可以過去聽聽。」
江燃道了聲謝,然後離開了房間,推開了隔壁的門。
從單向玻璃里,可以看到陸仁城坐在桌子後,面對著文化的警察,眸子裡帶著些悲傷與嘆息。
陸仁城:「即使我與我的弟弟再為不和,也一直覺得他是個好孩子,他未來的路還很長。但我沒想到,他會是這場案件的兇手,還惱羞成怒的失手殺害了我的學生鄒倩。」
「我真的很驚訝,他會將鄒倩推下樓。但是如果當時,他主動自首,或許就不會到如此的地步。」
陸仁城的嫌疑被撇清後,警察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陸先生,我知道您作為兄長的情緒。您可以詳細的說說對自己弟弟情況的了解嗎?」
陸仁城思索片刻,然後嘆了口氣,道:「我只知道,他沒什麼朋友。唯一一個有交往的朋友,只有他一直以來的同學,周正南。周正南直到現在,還經常會去我弟弟的住所找他聊天。」
警方相望一眼,然後記下了這個名字。
江燃的眉頭微微一皺。
果然。
陸仁城明明什麼都知道。
-
今天警方在抓到楊木後,開了個大會。
陳警官作為負責人,也參與到了這場會議之中,無暇顧及江燃。
而江燃獨自離開了警局,來到了診所門口。
老李正在收拾著東西,臉上仿佛頓時蒼老了許多,他一邊整理著辦公室里的東西,一邊頻頻嘆氣。看到江燃站在門口,苦笑了片刻,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進來吧,江燃。」
江燃走到老李面前。
老李碎碎念道:「我一直覺得楊木是個挺好的孩子,沒想到……這件案子出來,有不少記者來我們診所詢問,看來我也要關門一段時間了。」
說到這,老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江燃點了點頭,抬眼,目光落在診所門口的監控上,開口道:「方便讓我看一眼監控嗎?」
老李聞言,便知道江燃恐怕是發現了什麼事情,於是他點點頭,道:「這一個月的監控記錄都還在,我現在去給你調出來。」
江燃跟著老李來到了監控室,看著他熟練地調轉除了監控。
江燃垂下眼,問道:「楊木請假有規律嗎?」
老李搖搖頭,順口回答道:「哪有什麼規律?他一個復讀的學生,只是來這裡體驗一下而已,也幫不上什麼忙,經常有事不來,我也沒放在心上。」
江燃點頭,然後又問道:「那您和他的哥哥陸仁城有聯繫嗎?他有像你詢問過楊木嗎?」
老李思索了一下,然後再一次搖了搖頭:「我只是和他認識,也沒有多熟。況且楊木和他關係也不好,他倒也不常像我詢問楊木的事情。上一次聯繫——大概已經隔了半個月吧。」
說話間,老李已經將監控視頻調取了出來,他將滑鼠往江燃的方向一推,道:「喏,要看什麼自己找找吧。」
江燃俯下身。
從監控視頻中可以清楚的觀察到,陸仁城一直都會在楊木結束工作之後來診所門口接他。
即使楊木多次熟視無睹,他也風雨無阻的等著他。
老李在一旁感嘆道:「不得不說,陸仁城這個人還是很有風度的,即使楊木是他爸的私生子,他作為哥哥,也挺盡職盡責。」
江燃卻發現了倪端。
江燃直起身子,一雙眸子裡漸漸暗了下去,許久後,他開口道:「可是您沒發現,楊木請假的時候,陸仁城也十分有默契一樣的,沒有一次來接過他嗎?」
老李一愣,隨機也發現了不對:「是啊,陸仁城也沒問過我楊木今天在不在之類的問題。按道理來說,也不可能是楊木告訴他的,他們兩個可是水火不容……」
陸仁城和楊木的交友圈,沒有半點重合。
甚至從陸仁城對沈歡說的話來說,他對楊木也幾乎是一無所知,所以才希望沈歡多和楊木溝通。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陸仁城還能做到對楊木作息時間,以及動態的如此了解,就是十分不正常的了。
他能清晰的知道楊木來沒有來診所。
在不在家。
江燃垂下眼,思索了片刻,然後對老李道了聲謝,繼而飛快的推開診所的門,快步離開。
老李看著江燃的背影,有幾分無奈的笑了聲,道:「還真是和他爸一樣,做事雷厲風行的。」
楊木居住的地方,是一處人流量很少的偏遠小區,但是環境卻做得很好。
據陸家所說,這個地方還是陸仁城著手替楊木找的,環境和條件都十分優良。
江燃來到了楊木家的單元樓下,像一旁的保安詢問監控。
或許是警察早就調查過這附近的監控,保安一看江燃,便知道了他的來意。於是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回答道:「一個月前就壞了,恰好是那個兇手住的單元樓附近。警方早來問過了,根本查不出什麼線索。」
「不過也蠻奇怪,我們的監控最近才換新,按道理不該壞的這麼快啊。」保安一邊自說自話,一邊撓撓頭,無奈道,「不過兇手都抓住了,這些也不是很重要,不是聽說都承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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