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隨意地擰開了瓶蓋,然後喝了口水,漫不經心的說:「現在去找她麻煩,別人只會以為我們欺負人,所以沒這個必要。」
說著,沈歡伸出手,笑嘻嘻地彈了一下顧筱筱的腦袋,道:「先惹事就輸了。」
顧筱筱縮了縮脖子,捂著自己有些發紅的額頭,使勁揉了揉。
就在這時,兩人的背後籠下來一個身影,似乎是有人在她們身旁停下了步子。
顧筱筱一愣,下意識地回頭。
目光正對上一個男生的眼睛。
男生雙手插兜,背部挺得筆直,一雙桃花眼裡帶著些淺淺的笑意。他在兩人身旁坐下,一隻手搭在膝蓋上,目光輕飄飄地挪開,放在籃球場上的江燃身上。
沈歡微微抬眼。
自己和顧筱筱坐著的位置有點偏僻,如果不是刻意,並不會恰好選到自己的身邊。
沈歡將眼一垂,指尖抬了抬,目光落在男生沒有穿校服的身上,唇角一抿,開口問:「有事?」
男生笑了笑,抬起手,指了指籃球場,道:「誰管這片的?」
沈歡明白了男生的意思,起身和站在不遠處觀察著隊員情況的蘇眉打了個招呼,招手示意她過來。
蘇眉聽到沈歡的聲音,將頭一轉,目光落在沈歡身旁這個氣質不凡的男生身上,眉毛一抬,笑著走了過來。
蘇眉說:「怎麼回事啊沈歡?新朋友?」
男生笑了聲,站起身,禮貌地伸出手,還微微俯下身道:「許度。」
蘇眉一愣。
面前的男生生的好看,單單是隨意地站著,偶爾抬起眼隨處一瞟,勾起唇角輕輕一笑,都能惹得一群小姑娘面紅耳赤。
許度和江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他勾起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天生風流的味道。
蘇眉抬了抬眼,試探著伸出手握住許度的手掌,然後問道:「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先不提許度沒穿校服,這麼號人物如果在潼南二中,早就在論壇上被扒乾淨了。
許度笑了聲,然後將手收了回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後道:「今天剛轉來。」
說著,他微微一頓,抬手指了指籃球場,道:「以前在學校里打過幾場籃球賽,放我進去練練?」
蘇眉明白了面前這人的意圖。
合著是來自薦的?
沈歡倒是有點驚愕許度的主動,不過看他的模樣,便知道恐怕對打籃球還是有點把握。
只不過沈歡能很明顯的發現,許度從頭到尾的目光,似乎都在注視著江燃。
他眯著眼,無比細緻地觀察著江燃的運球動作,以及在賽場上的位置。
很讓人意外的是,他連搭訕對象都選的如此精準。
放著離籃球場看台最近的大把觀眾不問,卻偏偏跑到角落裡來問自己和顧筱筱。
顧筱筱在一旁拉了拉沈歡的袖子,小聲說了句:「這小哥哥有點帥啊,不過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眼熟?
沈歡聞言,眸光在許度身上輕輕一掃。
感覺是有點眼熟,但是沈歡是個記憶力很好的人呢,如果自己真的和許度見過,那麼她必定不會忘記。
或許是和誰撞臉了?
現在籃球隊人手緊缺,有個看上去還不錯的人毛遂自薦,蘇眉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蘇眉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將賽場上的人喊了過來,順手指了指一旁的許度,道:「陳自安,你和許度換一下,讓這個小哥哥上場試一試。」
江燃在蘇眉喊了暫停時,將眼一抬,目光放在了沈歡身上。
但沈歡此刻的表情似乎是在若有所思的出神。
於是江燃眉頭微微一皺,視線一挪,正對上許度注視著自己的眼角。
江燃的眸色瞬間暗了下來,他邁開步子朝著許度的放下走去,動作乾脆帶風,渾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低氣壓。
江燃在許度面前停下步子,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許度卻眯著眼笑了,他開口,說了句:「好久不見,江燃同學。」
許度說完,笑著低下頭,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然後繼續笑眯眯地開口道:「我想想,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哪裡?半年前?我妹妹的葬禮上?」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卻頓時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沈歡想起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許度眼熟了。
她曾經仔細翻看過當年江燃協助警方的那場綁架案的新聞,在某篇報導上,無良的記者曾刊登過受害者親屬的照片。
其中出現在照片上,站在受害者母親身邊的男生,就是面前的許度。
許度笑著直起身子,指了指籃球場,語氣帶著微微的上挑:「比一比?」
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莫名的冰點。
就在大家以為江燃絕對會答應的時候,卻聽見他眉頭微展,低下頭笑了聲,然後伸出手撈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外套,隨意地搭在肩膀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然後道:「不好意思,今天沒時間陪你鬧。」
說著,他伸出手用拇指點了點一旁的沈歡,語氣帶笑:「得送小姑娘回家了。」
許度倒卻也不像想像中的難纏,他只是聳了聳肩,然後讓開身子,將嘴一瞥,無辜地說道:「遺憾咯。」
江燃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後提起一旁的書包,輕飄飄地看了許度一眼,然後說:「早點回去。」
說完,他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沈歡的肩,開口喊了聲:「回神,走了。」
-
在校長辦公室里,許度的母親看著窗外,許久沒有說話。
而校長也正在一杯杯的喝著茶,沉默了很久沒有開口。
片刻後,他才緩緩道:「其實雖然您的決定,我無法干涉,但是我還是想問問您,為什麼要將許度轉到江燃的班上?」
女人嘆了口氣,將眼一抬,然後道:「您應該知道,當年綁架我小女兒的綁匪,江燃曾經推測應該是有三個人。但是僅僅落網了兩個人,而根據那兩人的口供,江燃的推斷也被警方否決了。」
校長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如果您懷疑剩下那一人還有可能存在並且繼續施害的話,不應該來找江燃,應該去報警。」
女人搖了搖頭,在校長面前坐下,無比認真的說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努力尋找證據,證明殺害我女兒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但是一無所獲。我多次向警方申請重新調查,都被否決,當年江燃的力爭有第三位兇手,都沒有說服警方,我一個女人怎麼能夠說服他們呢?」
校長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眸色一沉,面上有些猶豫:「所以您的意思是,想讓江燃幫忙?但是——您也知道,當年的事情給了他很大的影響,而且對於我來說,他是我的學生,而非一個偵探。」
「更何況我與他的父母都有交情,實話實說,我並不覺得讓他參與這起案件是件對他好的事情。」
校長說著,舉起茶杯,抿了口茶:「更何況,您也說過,警方沒有任何二次調查的想法……」
「可我感覺,這個兇手就快要動手了。」
女人說這話時,目光是無比的篤定,她咬了咬自己的唇,指甲狠狠的攥進手心裡:「最近我總會收到些奇怪的東西,也感覺家裡的擺設被人動過。我報過警,但警察都認為是小孩子的惡作劇,監控攝像頭也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我感覺很不好。」
女人說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這種感覺和半年前一模一樣。」
校長聞言,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您作為母親,失去孩子的心情。雖然我不支持您去找江燃,或是請求他幫你調查,但是將許度調到江燃班上,我還是能夠答應的。你放心,許度這孩子也很聰明,江燃也是個敏銳的人,如果真的有危險,他們一定能處理好。」
女人知道校長是安慰,不過聽到這話,卻也垂下眼,無言地點了點頭。
-
半年前的那場案件,陷入自責中的人,並不僅僅只是江燃一個。
許度並不喜愛自己的妹妹。
許度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
她從小就是個愛哭鬼,一邊耀武耀威的揪著哥哥的頭髮,一邊撒著嬌偷走許度冰箱裡成堆的巧克力。
許度可以對身邊所有的人兇狠威脅,但卻獨獨拿自己這個妹妹一點辦法都沒有。
許度不止對一個人說:「我才不喜歡我妹妹。」
「又纏人,又愛哭,比班主任還能給我添堵,關鍵是我還拿她沒辦法,煩死了。」
這句話,許度從小說到大。
但是他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口中的那個「討厭鬼」會真的離開自己。
許度親眼看見自己妹妹小小的屍體,那麼冰冷的躺在白色的床上。
看見她的骨灰盒被母親捧在手上,嚎啕大哭。
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相片,和那張稚氣未開的臉,臉上還掛著懵懂的笑意。
許度很喜歡自己的妹妹。
在無數人的眼裡,許度都是個標準的二祖世,家裡有錢,平時里過著不知人間煙火的貴公子生活。什麼事情都不放在眼裡,跟個花花公子似的,嘴裡沒半句正經話。
但是他們從沒見過許度如此的萎靡不振。
他反覆重複著那句:「如果那天,我在家就好了。」
然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甚至在妹妹葬禮那天,都躲在黑色的轎車中,沒有下來一步。
他表現的冷漠而仿佛毫不關心,仿佛只要錯過這場葬禮,一切都不會發生。
任憑父母如何的請求,許度都沒有下那輛車。
但是最終,他還是下去了。
是江燃拎起他的衣領,將他拽下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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