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任務勝負已出。
激情退去,困意湧上。
五個人懶懶散散站成一圈,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大強沒有留他們,而是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
季霖心直口快,「導演,你今天咋那麼好?」
居然願意讓他們回去睡回籠覺。
不對勁,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
這裡面肯定有大陰謀。
大強瞪大眼睛,「五點都沒到,公雞都沒醒,我們這是一個人性化的節目。」
主要問題是他也犯困了。
而且現在直播間的觀眾沒有多少。
季霖還是覺得不對勁。
他強忍著睡意,看著凹凸不平的土地思考這中間有沒有隱藏的信息。
試圖通過這個來證明自己的聰明和細心。
其他四人完全沒有心思糾結,聽到可以回去補覺,喪屍般回了房間。
節目組也開始收拾傢伙東西,一會兒工夫,偌大的帳篷里就只剩下季霖。
【季啊,你有肌肉就夠了,不要試圖用自己缺少的東西思考問題!】
【聰明我們另有其他四人,你只管出賣你的肉身就好,好好當個肌肉花瓶吧】
【賭一包辣條,五分鐘後季霖才會發現其他人全走了】
【賭一百塊,肌肉哥會站在這兒睡著】
直播間被工作人員關閉,最後那些通宵熬夜的觀眾依舊不知道,有關季霖的那個賭注,贏家到底是誰。
——
早上九點。
當大家還沉浸在睡夢中與周公相會到無法自拔時,節奏感極強的dj音樂用不要錢的大音量唱了起來。
「——大東北~大東北~
風吹麥浪稻花香,
黑土地養育著咱的爹娘,
每年的冬天都大雪飛揚,
熱熱的炕頭上嘮嘮家常,
……」
沈落兩眼迷瞪彈射起步,「來活了?」
這音樂她熟啊。
小曲一響,就是庫庫干。
秦意捂著耳朵皺起眉頭,「不是來活,是索命。」
林沐瑤慌張:「啊?你們說什麼?我好像聽不見了!」
沈落一個健步上前,揪下林沐瑤耳朵里塞的耳塞。
外面大強生怕他們聽不見,又把音量往上調了調。
幾個人實在受不了,戴上痛苦面具,捂著耳朵打開了門。
太陽高照,溫度已經開始上升。
大強和節目組的人站在遮陽傘下面,耳朵塞著隔音耳塞。
見嘉賓都已經醒了,大強揮了揮手,副導演立馬關掉音響。
大強人逢喜事精神爽,「相信大家已經休息好了,那麼吃完早餐後,我們將開始屬於我們癲生為期三天的軍訓!」
「嗯?各位老師怎麼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沈落:「導演,你這話說的,多冒昧啊。」
溫時與:「音樂淨化了我的靈魂,音量淨化了我的生命。」
秦意:「選擇用這種方法叫醒我們的人真是up翻跟頭。」
林沐瑤:「好險,差點就聾了,還好平時豬耳朵吃得多。」
季霖:「我沒啥想法,但是我的肌肉有點想法。」
【直接的,委婉的,需要動腦思考的,幽默的,暗含威脅的,語言的藝術被你們拿捏的死死的】
【能找到這樣一群同頻的人,節目組真是麻雀啄了牛屁股——雀食牛逼】
【我奶聽到這音樂,扔掉拐杖把牛身上的犁套在自己身上下田去了】
【我媽說我在看癲子戲,我哭了,我媽怎麼這麼聰明】
大強選擇性忽視嘉賓的心聲。
他給沈落和溫時與發好盒飯。
然後給了剩下三個人每人一碗豆汁和一個能噎死人的大餅。
「各位老師抓緊時間吃早餐,教官還有半個小時就會到達。」大強貼心告訴了嘉賓們活動開始的時間。
五個人對視一眼。
抱著自己的早餐就往洗漱室沖。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五個人勉強完成洗漱。
他們換上節目組準備的迷彩服,素麵朝天蹲在地上吃起早餐。
豆汁的鼎鼎大名沈落早已聽說。
可一直沒親眼見識過它的威力。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沈落頗有些期待。
林沐瑤是率先嘗試豆汁的人。
她端起色澤略灰的豆汁湊近鼻子,輕輕聞了聞,味道帶著點酸臭。
猶豫一瞬,對美食的熱情占據了大腦。
林沐瑤閉眼喝了一口。
沈落屏息注視。
味道……究竟如何?
林沐瑤表情痛苦,兩簇眉毛陡然拔高,五官皺在了一起。
她閉上眼睛,整個人開始原地冥想。
該用什麼去形容這種味道呢。
就好像在四十度高溫的天氣下,你走在路上不小心扭到了腳,摔到一個剛好路過打完籃球渾身汗味的黑皮體育生的胳肢窩下,用舌頭舔了一口。
就好像是美味的豆漿死了一千年,你再去嘗一口想追憶往昔時候的味道。
再簡單點來說,一個字——糞。
總結下來,這是一種不在林沐瑤覓食名單里的味道。
沈落心中瞭然了。
看林沐瑤這個表現,就算現在她的面前擺著一坨屎,讓她在豆汁和屎之間選擇一個,她都要懷疑屎是巧克力做成的假屎的程度。
「放過你的舌頭吧,舌頭的命也是命。」沈落拿過一瓶未開封的水遞給林沐瑤。
林沐瑤放下手中的豆汁,噸噸喝水。
秦意沒吃過豆汁這種食物,本來還有點新奇。
現在是一點心思都沒有了,她把豆汁放在一邊,專心啃起嚼得人腮幫子和太陽穴特別疼的餅來。
【嚼不動就別嚼了姐,感覺我的富婆姐都要吃變異了】
奈何季霖這個鐵憨憨不信邪。
作為健身人士,季霖的味覺已經「退化」,完全被肌肉控制了大腦。
一碗白米飯配合著各種難吃的東西在一起他都能面不改色咽下去,並且日復一日堅持。
所以,他並不認為豆汁能難喝到這種地步。
溫時與勸說道:「季老師,三思啊。」
季霖豪氣一笑,「區區豆汁,不在話下。」
說完,他端起豆汁猛猛往下灌。
然後……
季霖張開嘴巴乾嘔一聲,熱乎的豆汁原封不動從喉嚨里跑了出來。
一些調皮的,甚至抄了近道,從鼻腔里噴射而出。
四人退開:「咦~」
【咦~】
【嘔——】
【救命,my eyes!】
季霖瘋狂扯紙擦嘴和鼻子。
他絕望怒吼——
「誰把臭襪子扔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