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的癸水過了再說吧,大夫說癸水來的時候,女子身體很虛弱,需要多補補,來,多吃點。」
伶舟樾看著碗裡的雞腿,一點胃口也提不起來。
「是不是等我癸水結束,你又要說我的腦子還沒好,等我完全恢復記憶再說?」
「……」
李廷鶴沉默半晌,沒有說話,默默吃著飯。
伶舟樾確實是沒什麼胃口,碗也不想端了,放下碗和筷子。
李廷鶴見了,這才停住動作,側過身來哄她。
「先吃飯,吃完飯我幫你還不行嗎?」
「真的?」
李廷鶴點了點頭,伶舟樾才勉強啃了一個雞腿。
吃完後伶舟樾躺在床上休息,李廷鶴在浴室里磨蹭半晌,等得她哈欠連天,才不情不願從裡面出來。
「樾兒,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
伶舟樾才床上坐起,打量坐著床沿邊只穿了一件單衣的李廷鶴。
單衣雖然不透,但完全遮不住他的好身材。
伶舟樾雙眼看直了,也沒注意到李廷鶴眼眸中流出的擔憂。
「我可以幫你恢復內力,但你要答應我,不可以離開我了。」
「可以呀。」
伶舟樾想都沒想,直接答應,盯著他突出的胸肌形狀咽了口口水。
想當初李廷鶴瘦骨嶙峋,她一隻手都能輕鬆捏死他。
哪能想到多年後,他能有這麼好的身材。
許是她答應得太爽快,李廷鶴反倒有些不安,強調道。
「一輩子不離開,就算是你的記憶恢復了……」
想到她的記憶恢復,她又怎麼可能答應他?
他想要的答案她在三年前早就用身體回答他。
伶舟樾小心臟一顫,還以為李廷鶴已經猜到她恢復記憶,瞬間收起她猥瑣的目光。
「好了,答應你了,即便是恢復記憶,我伶舟樾也永遠不會離開李廷鶴。」
李廷鶴嘴角扯起一抹笑,笑里透出苦澀的意味。
「哎呀,你還是別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伶舟樾揉搓他的臉,催促道:「趕緊幫我吧。」
「好。」
伶舟樾盤腿坐好,反倒有些心不在焉。
知道李廷鶴不想她離開,她也才想起,三年前要走的那一晚,李廷鶴確實讓她留下。
她沒有直面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因為她本來就是打算要走的。
想來剛剛他在浴室內,也是掙扎了許久。
他想要留下她太簡單了。
但現在他還是願意答應讓她恢復內力。
失憶前她本來是報復他的。
現在……
看他表現得還可以,暫時先放過他吧。
感受到體內阻塞的真氣消失,伶舟樾調動自己全身的真氣,在自己身體中循環一個小周天和一個大周天。
暢行無阻。
丹田的內力亦是能流暢提出。
真切感受到體內澎湃的內力,她預料中的安全感卻並沒有多多少。
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心裡反倒像是被什麼塞滿了,一時說不出話。
李廷鶴眉眼疲憊道:「今晚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嗯。」
李廷鶴躺在外面,抱著她,抱得很緊,幾乎要將她嵌入他身體中。
伶舟樾連喘口氣都困難。
他就這麼怕她離開嗎?
……
翌日。
驛館。
君逐雲坐在屋檐上,望著天邊的飛鳥,衣袂在風中翻飛。
清晨的風清爽涼快,帶著幾分涼意。
「嘿。」
一陣清風襲來,他的身旁忽而多了一抹黃色。
他眼眸瞪大,神色驚異。
「你……」
「怎麼?你也失憶了?讓我給你看看,我現在對這個有點經驗,說不定能幫你找回丟失的記憶。」
伶舟樾坐下來,拉著他的手腕診脈,裝模作樣撫摸下巴上不存在的鬍子,搖著頭道。
「哎,你這是昨晚沒睡好啊,可是有什麼心事?」
君逐雲輕嘆一聲,收回手。
「君百折暗害熾炎先皇,現在他是新皇,太子此刻回去就是死。
雖然他已經在向大順借兵,但想來能借到的應該不會太多。」
昨日李廷鶴和李越溪吵架,現在想起來,伶舟樾就忍不住發笑。
「確實不多,李廷鶴只打算給三千,君承舟怎麼樣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的話,三千,應該也足夠了。」
君逐雲側目,冷淡的眼神下波瀾不驚。
剛才伶舟樾的話里已經表達得很清楚,兩人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陣營。
「你會幫我嗎?」
「抱歉,這次不行。」
這個回答,君逐雲已經預料到,心中有了準備,失落也沒那麼重。
「我要到西邊一趟,如果能趕得回來,我會去幫你。」
想到如今伶舟樾和李廷鶴的關係,君逐雲本來不打算問,可心裡還是忍不住去計較。
「是李廷鶴讓你去的?」
「他?」伶舟樾忍不住輕笑出聲:「他現在恨不得把我綁在他的腰帶上,寸步不離。」
聽到這話,君逐雲嘴角浮出一絲久違的笑。
只要她所做的一切是按照她自己的心意,那便足夠了。
「那你今日來,是有何事?」
伶舟樾抬起手在額頭上搭了個帳篷,眯著眼眺望遠處。
「本來是想來找找葉一,找他借個東西,他沒找到,反而看到你坐在這。」
「……」君逐雲看她還沒放棄,出聲問道:「你就這麼肯定他還在盛京?」
「肯定啥呀,我又不是他,掐指一算什麼都知道,就當逛逛了。」
「……」
伶舟樾起身伸了個懶腰,低下頭道。
「我先走了,在我回來之前,你可別死了。」
「好。」
這個時間,李廷鶴還上早朝。
伶舟樾買了一匹馬,易容出城,一路西去。
西邊三城,荔城,隴城,川城,之前是洛戎族活動的地方。
伶舟樾記起來,之前她與竹月分離,竹月說她想去西邊。
也不知道三年過去,她還在不在?
……
朝堂上,李廷鶴心中隱隱不安。
大殿上的君承舟還在據理力爭,退了一步,希望大順至少能借兵十萬給他。
李廷鶴聽他說話聽得頭疼,擺擺手准了。
反正上京那邊距離熾炎國也近,就讓江澤淵借給他十萬。
下朝後,他直奔攝政王府,一進門便詢問伶舟樾的下落。
聽到丫鬟說她還沒醒,李廷鶴的心也沒完全放下,直奔庭院進入屋內。
臥室床上的床幔拉下,隱隱約約看到裡面有個側躺的人影。
他過去掀開床幔,拉開床被。
下面空無一人。
滄浪聽著裡面的安靜如暴風雨來臨前,偷偷朝裡面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一有機會,伶舟樾是真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