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 這就是你幫人說情的方式？」
江菱調整了坐姿，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我怎麼覺得，你是來嘲諷我的？」
言彧輕輕地笑了一下：「大概是江小姐的錯覺, 這是我真誠的建議。Google搜索」
「錯覺？」
江菱拿過一旁的豆漿, 擺弄著杯里的吸管，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熱搜的事，言先生不打算插手嗎？」
言彧說：「就讓周小姐去處理吧。」
他頓了頓, 語氣帶了幾分嘲諷：「要是連這點事也解決不了，也未免太沒用了。江小姐也可以重新考慮，要不要聘用她。」
江菱微笑：「那估計要讓言先生失望了。」
「是嗎？」言彧輕哂了聲，不置可否，「那就看看最後的結果如何。」
***
經過三天兩夜的賽程, 「曦光杯」總決賽落下了帷幕。
一同媒體的預測，江菱最終獲得了本屆大賽的冠軍。
頒獎典禮結束後, 主辦方安排了晚宴。
宴會廳人頭攢動，觥籌交錯。
江菱作為大賽的冠軍得主，自然備受矚目。
晚宴開始後, 不斷有人過來祝賀。
江菱應付走一波人，趁著暫無人注意的空隙，來到宴會廳外的露台透氣。
這場晚宴其實已接近尾聲，夜風微涼, 吹散了紛雜的思緒。
她刻意避開眾人的視線，但還是被人注意到了蹤跡。
「江小姐, 祝賀你獲得冠軍。」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舉著紅酒杯來到露台。
江菱禮貌地道謝：「謝謝。」
男士說：「江小姐明天有空嗎？不知能否賞臉一起吃個飯？」
江菱正要回答，目光忽然越過他，看向了露台的入口，像是看到了什麼, 隨後歉然地說：「抱歉，我朋友來了，先失陪。」
男士回頭，看到迎面走來的言彧，露出遺憾的表情。
他很有風度地朝江菱點點頭，返回到宴會廳里。
江菱朝他微微一笑：「言先生，謝謝你幫我解圍。」
言彧走到她身旁，停下腳步，望著前方：「既然不喜歡應酬，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
江菱轉頭看向他，微涼的夜風吹進來，拂起她的髮絲。
她笑容明媚：「畢竟我是大賽的冠軍，如果拒絕，別人會覺得我故作高冷。」
言彧的聲音仿佛沾染了幾分夜的冷意：「別人的看法，就那麼重要嗎？」
江菱迎著他的視線，反問：「對我而言，難道不重要嗎？」
半晌，言彧收回目光，淡淡道：「今天恭喜了。」
「謝謝。」江菱彎起眉眼，收下祝福。
她停頓幾秒，又話鋒一轉：「不過，言先生的祝賀，就只有一句話嗎？」
言彧挑眉：「那你還想要什麼？」
「比如，」江菱摟上他的肩膀，向他靠近，似是不經意地擦過他的唇角，「像這樣的禮物？」
在她要後退的那一瞬間，言彧伸手箍住她的腰肢，不讓她退開。
「這樣就滿足了？」他偏頭，壓低聲音，「我以為你會趁機要求見周總。」
「嗯？」江菱似是意外，「那我要是提出要見周總，言先生會答應嗎？」
咔嚓。
言彧敏銳地捕捉一道細微的聲音，一抬頭，什麼從眼前一閃而過。
「言先生？」江菱似是疑惑。
他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鬆開了她，輕嘲道：「江小姐何必明知故問？」
江菱笑笑，說：「其實我還有個請求。」
言彧挑眉：「什麼請求？」
江菱說：「我經紀人有事先走了，一會兒介意我蹭你的車回去嗎？」
言彧輕抬眉梢：「如果我說介意，你會不蹭嗎？」
江菱笑盈盈地問：「言先生覺得呢？」
言彧收回視線，抬步向宴會廳里走：「走吧。」
江菱微微勾了下唇，跟上他的腳步。
跟他去取車的路上，她又說：「我記得，言先生好像還欠我一個約會？」
言彧瞥她一眼：「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件事？」
「這樣嗎？」江菱垂眸，「既然言先生不記得，那就算了。」
言彧：「……」
「不過，」江菱又抬頭：「言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言彧收斂了目光，問：「什麼問題？」
江菱說：「有些事情，我很想去做，但是卻因為一些原因，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去完成。」
「想做什麼就去做。」
言彧頓了頓：「至少不要讓自己後悔。」
「這樣嗎？」江菱似是在思索，「也對。」
她看向言彧，感激地向他道謝：「我明白了，謝謝你，言先生。」
言彧掃她一眼，只扔下言簡意賅的兩個字：「上車。」
上車後，言彧似乎沒有再跟她交流的意思。
江菱坐在副駕座上，也沒再說話。
她一路在用手機刷網頁新聞，直到車開上環城高速，她似是想起什麼緩緩開口：「昨天的事，言先生幫我跟周總道謝了嗎？」
言彧直前方：「謝意周總收到了，但是如果江小姐要提見面，那就免了。」
一句話將她的意圖全堵死了。
江菱頓了頓，立刻轉換方向：「言先生，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要見周總，並不是別有所圖，只是要找他合作。」
言彧用餘光瞥她一眼，冷笑了聲：「合作，但聽江小姐的意思，不像是要談合作的樣子。」
江菱故作不解：「哪裡不像了？」
言彧說：「江小姐，需要我提醒你嗎？難道你忘了，昨天發給我的那些小說片段嗎？」
他頓了頓：「如果讓周總看見，你認為他對你的印象會變成怎樣？」
「這和合作有關係嗎？」
言彧語氣譏諷：「江小姐口口聲聲說要合作，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連一份合作意向書也沒看見，這就是江小姐合作的誠意嗎？」
江菱說：「我不太清楚周氏集團的流程，那言先生總要告訴我合作的流程該怎樣走吧？」
言彧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需要合作，可以直接聯繫集團對應的部門，官網都有負責人的聯繫電話和郵箱。」
江菱問：「那我做好了計劃書，直接微信發你可以嗎？」
言彧態度冷淡：「江小姐，我平時很忙。」
「如果誰都像你這樣，都直接把文件扔到我這裡，不按工作流程做事，那麼整個集團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所以，我走後門也不行嗎？」江菱問，「以我們的關係。」
言彧輕哂了聲，反問：「我們有什麼關係？」
江菱故作不解：「不是朋友嗎？」
「朋友。」言彧重複她的定義，聲音略冷，「我和江小姐，不是朋友。」
「是嗎？不是朋友？」
江菱重複他的話。
「後天晚上，我有空。」言彧突然說。
車開始減速，停在路邊。
「嗯？」
江菱還沒弄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言彧已經拉下手剎，說：「到了，你該下車了。」
他又補充：「項目組負責人的郵箱地址，我回去之後會發你。」
江菱：「我明白了，那今天……」
就在這時，言彧的手機響了。
他隨手拿起，按下接聽。
電話接通時，他卻誤觸了免提。
一個男聲很清晰地在車廂里響起——
「周總，下周的高層會議很重要，請您務必出席。」
言彧頓了頓，但面不改色地回答：「知道了，這事我會向周總轉達的。」
對方反應過來：「好的，拜託你了，言助理。」
江菱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聽進耳中，等他掛了電話，便問：「言先生，周總下周會到公司？」
言彧將手機扔回到扶手箱：「這是周總的**，無可奉告。」
江菱仿若未聞，接著問：「那我可以來找他嗎？」
言彧看著她，眼神飽含深意：「你當然可以來，但我醜話說在前，周總不一定會見你。」
江菱笑笑：「好，那我知道了。」
言彧問：「你知道什麼了？」
這對話似曾相識。
江菱沒回答。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向駕駛座一側湊了過去，輕吻他的唇。
言彧身形一頓，一瞬間眸色沉下，黑眸宛如深淵：「你做什麼？」
江菱淺笑盈盈：「言先生之前不是跟我說，想做什麼就去做嗎？」
「我就是突然想，這樣……做。」她可以壓低了聲音。
這番話形同挑釁。
啪咔。
安全帶解開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言彧已向她傾身過來。
車內空間狹窄，她被他嚴絲密縫地覆住了。他摟住她的腰， 低頭吻住了她。溫暖的觸感落到唇上，這一刻，車裡的聲音全然消失。
江菱輕輕勾唇，摟住他的肩膀，回應了這個吻。
言彧親吻她的嘴角，聲音壓得很低：「你接近我，是為了周總，還是為了什麼？」
江菱捧著他的臉，笑著說：「我不是告訴過你答案了嗎？」
她頓了頓：「為了周總，也為了你。」
言彧與她對視片刻，緩慢地鬆開了她，啞著嗓音說：「江菱，你可真貪心。」
江菱語氣肯定：「我沒有。」
「既然言先生不明白，那就算了。」
她傾身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就算言先生一直阻止我，我也不會放棄見周總的。」
「無論什麼結局？」言彧語氣平靜，「殘疾總裁的賣身情人？」
他面無表情地念出這個令人羞恥的書名，最後一個字的音調稍稍上提。
江菱沒接話。她從容地退回到副駕駛座，朝他粲然一笑。
「下周見。」
沒等他說話，她已經打開車門，利落下車。
江菱拖著行李箱走向小區，將要進門時，她回頭往車離開的方向看了眼。
相比「殘疾總裁的賣身情人」，她更喜歡「霸道總裁的小助理」。
她彎了彎唇角，目光緩緩掃向手機屏幕。
也不知道，江紹鈞看到今天的熱搜……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剪紙」「尹璇愛彭曄一萬年」「Rosemary」「多加一點可愛」「愛吃苦瓜的沙雕女孩」灌溉的營養液，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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