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第84章
景秋羽懵了幾秒, 認真道:「所以你是要破產了嗎?」
凌天濤嗤笑一聲,不予回答。閱讀
景秋羽對這個問題也沒有那麼在意, 見凌天濤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也就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道:「最近青鳥有空嗎?」
景秋羽跟凌天濤關係好,但是跟青鳥他們關係頗為一般, 這要求到人家頭上了, 想想還是找凌天濤牽個線好一點。
提到青鳥,凌天濤表情微微一僵, 然後有些冷淡地點了點頭, 道:「大概有吧。」
提起青鳥, 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尷尬, 凌天濤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虎骨處, 又問道:「你找她?」
「嘿嘿嘿~」景秋羽笑眯眯地搭上凌天濤的肩膀, 拖著長調說道,「小濤濤,我們都是這麼好的兄弟了, 幫兄弟一個忙怎麼樣?」
凌天濤默默扭頭, 總感覺景秋羽這個笑容不懷好意, 想到曾經自己被景秋羽坑的那幾次, 他呵呵一笑, 故意噁心景秋羽,慢吞吞地一字一頓道:「青鳥她已經有伴侶了。」
景秋羽:?
「破壞人家愛情要不得啊, 」凌天濤語重心長地說道, 「人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你不能……」
凌天濤欲言又止,遺憾嘆息, 又搖了搖頭,真誠道:「狐狸,你可得想好了啊。」
景秋羽:「……」
「小濤濤人家對你的感情你還不懂嗎!」
深吸一口氣,本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要放過凌天濤的架勢,景秋羽張口就帶了哭腔,幽幽怨怨,好不可憐。
兩個人默默對視一眼,齊齊在抽了抽嘴角,心裡頗有一些寒意,極為默契地放棄了這一次自我傷害、
然而——
「你——」凌天濤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抬起頭來,然後釋放出自己的妖力,最後十分複雜地說道,「你渡劫了?」
「成年了?」
景秋羽利落地點了點頭,凌天濤的眼神更為複雜。
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凶獸的原因,凌天濤的修煉和渡劫總是要更為艱難一些,明明比青鳥渡劫幼生期的時間要早很多,結果現在青鳥似乎都與他不相上下,而這狐狸甚至都已經渡過了成年劫。
多讓人羨慕。
難道就因為他是凶獸,就必要承受這麼多差別待遇嗎?
就因為他們是瑞獸,所以就可以一路順順利利繁花錦簇嗎?
明明……明明到現在,他和那些瑞獸沒有任何不同,他至今沒有做出一件不好的事情,他還搞公益了呢!
凌天濤突然有些心浮氣躁,這種岔岔不平很早之前就藏在他的心底,每隔一段時間會出來冒個頭,然後又被他強壓下去,他是上古凶獸,也是這世間唯一的凶獸,哪怕沒有成年,理論上來說只是個幼崽,也有著獨屬於他的驕傲。
只是最近,這些岔岔不平冒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偶爾竟然也會讓他有一種無力的虛脫感。
……所以無論他做什麼,都沒有辦法與這先天所定下的事情相對抗嗎?
頃刻間,那種無力和憤怒齊齊湧上心頭,他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用力至極,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只有前路黯淡看不到未來的失敗者,才能像他這般無能狂怒吧。
心裡飄過許多複雜的想法,但其實只過去幾秒鐘,凌天濤認真道:「恭喜。」
這一句恭喜,也是格外真誠,夾雜著毫不遮掩的羨慕。
景秋羽最喜歡凌天濤的地方,也是凌天濤這一份不遮掩,無論是好的壞的,正面情緒還是負面情緒,凌天濤從來不遮掩,所以與他相處起來,總是簡單輕鬆的多。
多年友誼,景秋羽了解凌天濤,也知道不需要去安慰什麼的,那些輕飄飄的安慰反而是對凌天濤的褻瀆,無法對凌天濤的處境感同身受的話,還是不要多張口為妙。
而本身,凌天濤就不是一個需要被安慰的性子。
「謝了兄弟,」景秋羽揚了揚頭,「不過,我的渡劫,還真的是太幸運了啊。」
凌天濤:「?」
景秋羽看了看凌天濤,心裡突然有些複雜,如果自己猜測是真的話,那與自己一起出現在那個夢境的饕小餮,肯定就是凌天濤了吧?
這世間也不會有第二個饕餮了。
要給自己的小夥伴掉個馬,感覺多少還有些奇妙。
今天來找饕小餮的原因之一,就是景秋羽想來跟凌天濤談一談,關於夢境和「阿媽」的事情。
「小濤濤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夢境嗎?」
景秋羽笑眯眯地說道。
凌天濤默默點頭,然後語氣平平道:「那個死狐狸就是你?」
倒也對應的上,夢境裡的那隻臭狐狸,不就是渡劫了嗎?
景秋羽笑嘻嘻地點頭,然後往凌天濤那邊蹭,頗為委屈地說道:「小濤濤你都認出我了,竟然還在夢境裡那麼針對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壞!」
凌天濤:「……」
凌天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擼袖子,一本正經道:「來。」
「嗯?」
「真人pk啊,」凌天濤冷笑道,「我想打你,已經很久了。」
景秋羽:?
「你一個幼崽竟然想打我一個成年狐!」
景秋羽震驚道,「你也太不把我成年狐放在眼裡了吧?」
「呵。」
兩個人倒也真打起來了,不過是點到為止,凌天濤一開始還有些彆扭和尷尬,饕小餮和月小狐的黑歷史實在是太多了,但是這一架打完,倒也沒有那麼彆扭了。
而景秋羽,多少有些疑惑。
他明明沒有感覺凌天濤修為上面有多少進展,也沒有感覺凌天濤的生長有多少變化,按理說他一個成年狐,跟凌天濤這麼一幼崽打架就是以大欺小啊,完全應該是碾壓式教學啊,怎麼和凌天濤動起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呢?
而且,凌天濤是怎麼看出他已經渡劫了的?
按理來說,修為更高的妖可以輕易看穿修為低的妖,修為低的妖是無法看穿修為高的妖,更何況他和凌天濤之間整整橫跨了兩個劫,怎麼說凌天濤也應該看不透他啊。
而且景秋羽很確定自己沒有露出來一分半毫,可是凌天濤偏偏就發現他成功渡劫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這就是凶獸的特殊之處?
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景秋羽疑惑歸疑惑,不過對他而言不是什麼一定要找到答案的問題,也就直接扔到一邊沒再思索,只整理了一下語言,道:「你有沒有想過找出我們的有緣人?」
凌天濤的眼睛一下子就銳利了許多,他道:「你有線索?」
景秋羽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看的凌天濤一臉莫名其妙,簡直想把問號扔到景秋羽頭上。
「我渡劫的那一天——」景秋羽頓了頓,似乎在尋找什麼形容詞,「我記得,我本來進了夢境,我很痛苦,我的成年劫與別的妖精不大一樣,事實上,在真的渡劫之前,我以為我沒幾天活頭了。」
「渡劫之前,我需要汲取大量的靈力,在短時間內將自己體內的血脈引燃,這個過程需要的靈力實在是太多太多,許許多多月尾狐都是在這一步里潰敗,因為在現在這個環境裡,根本積攢不到那麼多靈力。」
「我的修為一直是倒退的,因為靈力都反補去引燃血脈了,但是那些靈力不夠,所以我的修為被這樣一點一點地拽了下去,但是依然不夠——」
「——直到我遇到了有緣人,進入了那個夢境。」
景秋羽抬頭看向凌天濤,坦坦蕩蕩,凌天濤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我在夢境裡,才終於將那些需要的靈力積攢下來,我還記得,渡劫之前,青小鳥和那隻小精靈再幫我祈福,後來有緣人的歌聲也夾雜在其中,滿是祝福的力量。」
「而接下來,我離開了夢境,你們應該也離開了吧?
我記得夢境是關閉了的。」
凌天濤安靜點頭。
景秋羽笑了一下,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但是我在渡劫的時候,我又聽到了那個歌聲,古老的語言,神秘的力量,滿是祝福和希冀,將我直接從深淵中拉了出來。」
凌天濤微微一愣。
景秋羽略有些激動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有緣人絕對在我們身邊!」
「她可能並不知道我們是誰,畢竟我們在夢境裡都是幼崽的模樣,很可能是那天我渡劫造成的動靜太大了,吸引了她,她才出來幫了我,但是我那個時候是原型,我覺得她應該能夠認出是我的吧。」
「我真的想要找到她,我覺得她就在我們身邊。」
「小濤濤,你難道不想要找到她嗎?」
景秋羽看著凌天濤,目光灼灼。
他想,他當然想了。
他比誰都更想要找到她。
但是這個時候,他突然就猶豫了。
如果按景秋羽說的那樣,她都已經找到景秋羽了,卻沒有跟景秋羽相認,那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她其實並不想與他們相認?
凌天濤微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問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線索啊。」
景秋羽:「……」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但是,我有懷疑對象啊。」
景秋羽沉默了一下,磨磨唧唧地說道,「你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楚詩萱嗎?」
凌天濤:「……」
一時間,凌天濤竟然有些呆愣。
怎麼可能沒有懷疑過楚詩萱呢?
從第一天進入那個夢境開始,他就懷疑過楚詩萱,但是……
……楚詩萱身上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力量的反應啊!
凌天濤沒有正面回答,只反問道:「你能從楚詩萱身上感應到什麼力量嗎?」
景秋羽:「……」
不能。
完全不能。
楚詩萱身上真的沒有任何波動,就像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可是……
……楚詩萱對他,就有一種,莫名的、特殊的感覺。
就像前段時間,他第一眼看到楚詩萱,他就覺得親近,覺得喜歡,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忍不住想要對她好。
想要將全世界都獻給她。
那種感覺奇妙而夢幻,對景秋羽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如果沒有什麼強有力的羈絆,他怎麼會在第一次遇到楚詩萱的時候,就對楚詩萱有這麼多的不同呢?
而且,或許是真的在現實里聽過那首祝福曲,哪怕每一個字節都聽不懂,可是他總感覺,那個聲音像是楚詩萱的。
這些不同和特殊,真的不可以作為證據嗎?
凌天濤殘忍地告訴他,不可以。
感覺總是主觀的,完全沒有一個客觀的、充分的證據證明這一切。
「當然,你可以去問問,」凌天濤心平氣和地說道,「但是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的話,你覺得她的反應會是怎麼樣?」
景秋羽微微一愣,就聽到凌天濤有些冷漠道:「我是凶獸。」
人人喊打、厭惡、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凶獸。
所以凌天濤,是絕對不會冒這個險的。
那我自己去問問楚詩萱呢?
這個念頭出現在景秋羽的腦海中,又讓他有些遲疑。
不是每個人類都能接受妖精這種事情的,也不是每個人類都願意和妖精相處做朋友的,如果楚詩萱真的不是他的有緣人,只是個普通人,那麼……
「那我們可以先旁敲側擊啊!」
景秋羽又道,「也不一定非得開門見山自亮身份吧?」
凌天濤意味深長道:「……你不會真以為,你旁敲側擊含沙射影,人家就能聽得懂吧?」
景秋羽:「……!」
「不過當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旁敲側擊試試了。」
凌天濤聳了聳肩,語氣平平道。
景秋羽:「……」
似乎,也就只能這樣了吧。
他真的很想找到他的那位有緣人。
更希望他的那位有緣人,真的是楚詩萱。
景秋羽默默地看向凌天濤,凌天濤正擺弄著手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景秋羽想到剛剛的對話,突然有些恍惚。
或許,凌天濤比他更希望早日找到那個有緣人,也更希望那個有緣人是楚詩萱。
楚詩萱真的對凌天濤很重要。
重要到……那個一貫高傲冷漠、永不低頭、恨不得日天日地的凶獸饕餮,都有了害怕和彷徨的點。
但是……
——有緣人是屬於大家的!
——饕小餮你休想獨占!
「那夢境裡的青小鳥,就是青鳥了吧?」
景秋羽見凌天濤收起手機,開口道。
雖然說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十分肯定。
凌天濤點了點頭,道:「約個時間,一起出來商討一下吧。」
「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跟她開口。」
「那擇日不如撞日啊,就今天了唄,正好中午快到了,哥哥請你們吃飯。」
景秋羽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爽快道。
今天,景秋羽來找凌天濤,主要就是為了這兩件事。
一個是有關於有緣人的,一個是想要找青鳥問問月尾赤尊狐的事情,瑞獸的傳承里,會不會提到過這些呢?
「不去。」
凌天濤乾脆果斷道,「我有午飯。」
「嗯?」
景秋羽迷惑道,「你哪來的?
楊姐給你送來?」
「不是。」
凌天濤搖了搖頭,又拿出了手機,道,「還債而已。」
景秋羽:?
凌天濤不理會景秋羽的疑惑,只低頭看自己的手機,微信置頂的那個頭像邊,正有那個人發來的消息、
【今天吃什麼?
】
吃什麼?
其實吃什麼都無所謂,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喜歡。
景秋羽幽幽道:「小濤濤,我發現你今天怎麼一直在玩手機呢?」
「人家已經失去魅力了嗎?
你都不看人家一眼。」
「嚶嚶嚶,人家要找塊豆腐一頭撞死好了!」
凌天濤手一抖,竟然發了「豆腐」兩個字過去,抬頭瞪了景秋羽一眼,剛想要撤回,楚詩萱的問號已經發到對話中了。
【?
】
【哇哦,我們的食肉動物凌總竟然要吃素了!】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請收看今天的走進科學——《豆腐的魅力》】
凌天濤:「……」
楚詩萱這個人啊,真的是越來越會耍嘴皮子了。
凌天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就仿佛鬼迷心竅大腦控了一樣,鬼使神差之下,竟然回了這麼幾個字——
——【我就喜歡吃豆腐。
】
雖然這句話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
凌天濤死死地盯著「吃豆腐」三個字,只感覺自己的耳根和臉頰一下子熱了起來。
他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豆腐這種食物,味道真的還不錯而已。
……不錯個鬼啊!
……你一饕餮食肉動物還喜歡吃豆腐?
你怎麼有臉?
你還不如說自己喜歡吃草呢!
凌天濤只感覺自己大腦里橫空出現兩個小人,一個小人在努力地給自己找理由找藉口,另一個小人則殘忍地將那些藉口理由連連推翻,似乎是想要逼迫他去見證他自己內心最隱秘的真實想法。
凌天濤抬手想要撤回那一句話,但是楚詩萱沒有回應,他隱隱又不想去撤回那一句話。
手指長摁那句話,看著蹦出來的選擇,他竟然猶猶豫豫,磨磨唧唧瞻前顧後的都不像是個凶獸了。
——去他的,他就是突然喜歡吃豆腐了怎麼了?
喜歡吃豆腐都不讓人說嗎?
凌天濤自暴自棄地揉了揉頭髮,還是想要撤回。
而楚詩萱的回應終於來了。
【哈哈哈哈哈。
】
【那我給你做一桌子豆腐,你可得全吃下去啊!】
楚詩萱壓根沒想那麼多,她只覺得凌天濤這是又嘴硬了,那傢伙就是個傲嬌的性子,怎麼可能示弱?
哪怕就是真的說錯了什麼或者做錯了什麼,也要堅強的嘴硬兩句。
凌天濤蹭了她那麼多頓飯,她還能不知道凌天濤的偏好嗎?
都不需要特意去觀察,凌天濤的第一選擇永遠是肉類,然後是穀類,之後才是蔬菜,豆製品基本沒看他吃過,楚詩萱本人對豆製品還蠻熱愛的,做過多次,凌天濤壓根沒怎麼吃過。
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能張口把豆腐喊出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下套嗎?
楚詩萱哭笑不得。
見楚詩萱的回覆,凌天濤就知道楚詩萱壓根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大大方方的調侃反而更襯得他糾結磨嘰小家子氣,真的是……
……好氣哦。
凌天濤咬了咬牙,都不想去回楚詩萱,他返回了微信首頁,可是又不想把微信關上,只暗暗地摩擦邊緣,似乎是捨不得讓屏幕暗下去。
仿佛只要看著那個頭像、看著那個對話框,都覺得甜蜜。
是的,甜蜜。
哪怕凌天濤再不想承認,但是這個時候,他只能找出這麼一個詞,去精準的形容自己的內心。
景秋羽都看呆了。
這是那個高貴冷艷冰山臉的饕餮凌天濤嗎?
這分明就是川劇變臉凌天濤啊!
這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也太快了吧?
這動作這表情,怎麼那麼像……那麼像陷入戀愛時的小學生啊?
「喂,狐狸。」
凌天濤突然開口,但是卻沒有抬頭,只低頭摩擦著自己的手機屏幕,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當然,」景秋羽乾脆利落道,「我們狐族每隻都是戀愛大師的好吧?」
「那喜歡……」凌天濤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是什麼樣子的呢?」
「唔……就是她高興你高興,她不高興你不高興,她一個字一句話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調動你的情緒,你覺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可還是甘之如飴。」
「再強大的人在喜歡的人面前也容易緊張或者患得患失,再不注重自己形象的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也想要做最完美的那一個,讓喜歡的人只能看到自己,當你喜歡一個人之後,很多事情都會無師自通。」
「怎麼,你有喜歡的對象了?」
電光火石之間,景秋羽想到了一個人。
凌天濤沉默許久,嘆息道:「是啊。」
這兩個字一出,凌天濤突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承認喜歡她,似乎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難。
比遮遮掩掩生怕自己露出一點點不一樣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