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修煉之路
實驗室內，源源不斷的靈氣湧入了余滿的體內。
縱然有著陣法的引導和禁制的束縛，龐大的靈氣依然對經脈造成了不小的損傷，無數的鮮血從他的毛孔滲處，很快把他變成了一個「血人」。
按理說，這過程應該十分的痛苦，但在藥物以及手術的作用下，余滿非但沒有任何痛感，反而感覺身體在一點點的……下沉。
就像是墜入深淵一樣，身下沒有任何的支撐，整個身體在下墜的過程中覺得越發的無力，內心更是一點點的被虛無侵蝕，這種感覺就像是……死亡。
『不！不！我不想死！』
余滿瞬間清醒了過來，死死地守住腦海中僅剩的一線清明，同時拼命地動用精神力配合林辰壓縮著丹田內的靈氣。
「三十秒了……」而此時此刻，林辰站在實驗室冷靜的觀察著。
在他的眼中，觀靈陣中的乳白色光點忽明忽暗，消逝而又顯現，顯得極為不穩定。
「一個池塘由無數滴水組成，卻還是普通的水。一座洞府的靈氣壓縮，只會形成液態，而總量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但現在卻發生了虹吸效應，靈氣總量減少，出現了量變引起質變……這是否能說明，靈氣存在著能級？」
林辰冷眼旁觀，根據眼下的情況不斷分析著。
「還得需要進一步的現象判斷，不過怎麼現在卡在了這裡？」
林辰眉頭微微皺起。
「智慧生靈的本身是靈氣能級躍遷的關鍵因素，但卻還得需要高能級靈氣的催化，亦或是參照？」
一念至此，林辰看向了桌上的中品靈石跟凝靈液。
以他多年的研究，自然可以分辨出，這兩者在本質上是同樣的東西，都是築基級別的高能級靈氣。
只不過前者是原材料，後者是經過處理的。就像稻穀跟煮熟的米飯一樣，都是食物，但是後者更易消化。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留一份凝氣液做後續的研究即可，現在……」想到這裡，林辰伸手一揮，桌上的凝靈液瞬間飛入靈氣旋渦中。
頓時，整個靈氣旋渦吸力陡然增加，實驗室內的天地靈氣更是越發的狂暴，一道道陣法的靈光瘋狂的閃爍，顯然，縱然是有著陣法的約束，也隱約有著控制不住的現象！
咔嚓！
咔嚓！
擔任陣基的靈石開始相繼碎裂！
「這……」林辰臉色微微一變，他是基於鍊氣後期十倍的威力來布置，並且充能的靈石還經過特殊處理，沒有天地間游離的靈氣那麼難以操控，結果還是撐不住。
「看來陣法的約束力還得增強，不然突破後期靈氣操控難度突然增大，會出事的……」林辰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卻仿佛感應了什麼，猛地看向觀靈陣。
與此同時，實驗室內靈氣漩渦的中心，當壓縮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候，無形的靈氣頓時化成了一片靈霧，並不知為何，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滴嗒！
滴嗒！
不知過了多久，林辰仿佛聽到了水滴落下的聲音。
而眼前觀靈陣顯示中，乳白色的光點陡然穩定了下來，隨後，同樣也慢慢地染了上一層淺色的血紅！
「靈氣果然存在著能級，這光點所代表的靈氣，在質量上已經遠超過下品靈石中的靈氣，簡直就是鋼鐵與棉花的區別……
「並且有趣的是，最初的乳白色光點是築基級別的靈氣，而這層淡淡的血色應該來自於這邪修體內的真氣，如果是這樣的話……」看到這一幕，林辰若有所思。
根據他總結出的靈氣定律，世間萬物皆由靈氣所化，本質同一，之所以彼此之間有著不同，那是因為不同的事物之間存在著各自獨有的信息。
就好比如一個人的精氣神、元氣、內力等由身體產生的東西，都是獨屬於其本身特有信息的體現。
在鍊氣期的修行中，就是將天地靈氣不斷地沾染上修士的信息，從而化為己用。
而到了築基期……
「靈氣能級的提升，也得需要低一能級的靈氣作為消耗品，也就是所謂的量變引起質變……」林辰眸子越發地幽深。
「而能級躍遷的靈氣則是來自於修士本身的真氣，修士可以操控真氣，所以……修士也可以操控躍遷後的——真元？」
「高能級的靈氣就好比如前世的核聚變中的能量，修士無法影響控制，所以修士就直接轉換思路，將自己能夠操控的低能級靈氣一步步躍遷，從而一步步掌控靈氣的本源，乃至於混沌之氣？」
「而混沌之氣可以演化世界，造化萬千，那麼掌控了這種能級靈氣的修士，也被稱之為——仙？」
管中窺豹，林辰透過築基期的晉升，成功窺視到了此方世界修煉體系的一角。
這個世界萬物皆有靈氣組成，每一件事物，每一個個體，都是擁有其特有信息的靈氣化物。
而修士通過自身的精氣神，將所獨有的信息感染無主的靈氣，這個階段的修行就叫做鍊氣。
然後再將感染了自身精氣神的低能級靈氣進行一步步的能級躍遷，從而掌控高能級靈氣、靈氣本源，甚至於混沌之氣！
這個過程，簡直是將靈氣存在能級，可轉化萬物，擁有其獨有信息這三大特性利用得淋漓盡致！
林辰不得不承認，別看此方世界的人們向來弱肉強食，殺人奪寶，但修士整體對靈氣的利用與掌控依然不容小覷！
如果他還懷著前世的科學理論固步自封，強行用前世的知識來解釋今生的一切，那必然會在仙途上栽一個大跟頭！
「果然，人家千百萬年來形成的修仙文明，又哪有那麼簡單，還能給你用不同世界的知識來強行解釋不成？」林辰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也不必妄自菲薄，現代文明給我們的不僅給了我們多元化的視野，更重要的是，還給了我們科學的思維。」
「而科學的思維，並不是指粒子核彈，而是一種有邏輯的思考方式！科學的本身，就是將一切存在的現象轉化為具有規律的知識體系！」
「我完全可以總結歸納出簡單易證的【靈氣定律】，再設立課題，探索研究，將修仙文明所有的努力成果收納到我的體系中！」
「到那時候……嗯？」
「啊！！！」
痛苦的哀嚎突然響起，打斷了林辰的思緒，他這才回想起來旁邊還有個實驗在做。
沒辦法，不怪林辰容易分心，很多時候，研究的突破不僅依靠大量的實驗，還有腦海中那一閃而逝的靈光。
而在那時，他往往可以將平時瑣碎且不易察覺的知識統一，形成一個相對完整的體系。
所以每當靈感來時，林辰確定周圍的安全後，就會直接陷入深思。
「發生了什麼，不是已經衝擊築基成功了，為什麼會這樣子？並且我已經手術切除或麻醉了他的痛感神經，為什麼會感覺到痛……等等！」
林辰突然想起，靈氣液化，能級躍遷，只是築基三關的第二關，接下來還有靈魂關。
也就是說，對方現在正在進行靈魂的蛻變！
鍊氣期修士靈魂渙散，只能擁有虛幻的精神力，而築基期靈魂凝練，可以誕生影響現實的靈覺！
「我以前探究過，此方世界的靈魂，恐怕不單是意識、記憶，還是……一種靈氣的聚合物！」
想到這裡，林辰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觀靈陣，只見不知何時，在顯示中，余滿腦部突然出現了一個十分細小的靈氣漩渦，並且處于丹田處的真元，也開始源源不斷地向腦部輸送著高能級靈氣，以至於形成了一條淺紅色的長線。
「靈魂的凝聚需要修士本身的真元，陰屬性靈氣，以及修士主靈根屬性的靈氣……不止如此，似乎還有修士的精氣神？」林辰快速分析著眼下的情況。
「不過靈魂的凝練應該是有序的才對，這樣胡亂的將各種靈氣雜揉，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林辰皺著眉頭，不斷思考著。
「不，不對！靈魂的凝練不應是雜亂無章的，而是應該以修士的真氣、真元為主體，不斷熔煉其他靈氣才對……」
林辰看著余滿七竅流血，整個頭顱不斷的滲出鮮血的場景，冷靜地分析著。
「但這個實驗品在晉升的過程，幾乎是依靠我的幫助，凝練出來的真元更有九成以上的是外來靈氣，這樣一來，他對自己真元的掌控力簡直差到了極點，如果這樣子下去的話……」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接近成功的實驗體，林辰辰並不想輕易放棄。
於是他思索了一下，然後取出了新研究出來的養魂香，輕輕一點，靈氣火焰迅速將養魂香焚燒殆燼，淡淡的清香瀰漫入了實驗室內。
靈魂的領域林辰只是初步涉及，所以現在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如果成功了，哪怕是各種巧合而來的，他也可以收集到足夠多有用的數據。而就算失敗了，大不了重頭再來就是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根又一根養魂香被點燃，室內的哀嚎聲也漸漸地減弱，雖然林辰沒有觀察靈魂的方法，但從余滿體內的真元沒有降級來看，應該是成功了。
林辰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此次實驗的成功為他對築基期的晉升指明了道路，只要待他做好晉升前的積累，完全可以做到不憑藉築基丹等靈物便可自行晉升築基！
「現在看來，築基的晉升，能級的躍遷，需要的靈氣量絕對不少，而修士本身就算體內全部存儲真氣，也遠遠不夠，所以就需要引入外來的天地靈氣，而外來的天地靈氣難以操控，所以才導致了築基三關的存在。」
「所以說鍊氣晉升築基的關鍵，就在於修士能否掌控足夠多精純，也就是完全被修士精氣神感染的真氣？而鍊氣後期氣旋境的由來，是否是為了儲存更多的真氣？而倘若我將體內的真氣霧化，又能否儲存更多的靈氣……」
看著室內的軀體，林辰閃過無數猜想，同時，眼睛也慢慢的明亮了起來。
即使還沒有開始研究這個成功的實驗體，他也總結出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傷口就開始自愈了嗎？不僅如此，氣息也在上升，還真是……」說到這裡，林辰臉上的笑突然一僵，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眼前余滿的身體渾身是血，但皸裂的皮膚處浮現出一根根肉芽，同時皮膚下的肌肉抽搐，仿佛有蛆蟲在蠕動。
不過這一幕自然嚇不住林辰，比這更恐怖的場景他都見識過，更何況這個。
真正的察覺不妙的是，築基期修士，哪怕是最垃圾的一個，其自愈能力也超出了林辰的估計，那這樣一來的話，他在余滿身上遺留下來的制衡手段，是否，還能起到作用？
「不好！」想到這裡，林辰臉色瞬間一變，迅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符籙。
為了以防萬一，林辰不僅動用藥物損壞了其神經，還通過手術在余滿腦皮後埋下了一張爆炸符籙！
這是他用來反制實驗體的手段之一！
可就在此時，整個室內明亮的光線，卻突然暗淡了下來，在那些陰暗的角落，更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有無數隻蟲子在不停地蠕動，空氣中，更是悄然瀰漫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
咔嚓！
咔嚓！
仿佛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林辰耳邊響起。
更令人驚悚的是，眼前的實驗台上，有一條條黏滑，滴著未知液體的血肉觸手從軀體中破體而出，浮現出宛若血管的紋路。
更有淡薄的血霧浮現，不斷地蔓延，將實驗台、陣基乃至於林辰都給徹底吞沒！
(本章完)